我從床上一下站了起來,蓋頭掉在了我手上。
夏錦瑞一直盯著我看。
“秦文昌呢?你來做什么?”
他還是一直盯著我。
“無憂,方才與你拜堂成親的人是我,秦文昌來做什么?”
“什么?”
他說方才與我拜堂的人是他,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嫁的人是他?
爹爹,娘親……是啊,他們從未與我正面說過新郎的事,只是我以為他們知道我喜歡秦文昌,只會將我嫁給秦文昌,便從未問過他們,自心里暗戳戳的確定是秦文昌。
怎么會這樣,怎么會……
夏錦瑞看我一臉錯愕,不免勾起了笑。
“怎么,還在想文昌兄?害,我可和你說了,文昌兄前幾日在回京的路上遭匈奴偷襲,不幸遇險,已經(jīng)墜崖身亡了。”
墜崖……
我像是聽不懂這兩個字,只覺天旋地轉(zhuǎn),眼前的一切都成了幻景。
他怎么可能這么容易地死呢?
他才剛繼承了秦伯伯的爵位,才剛剛被皇上重用,才剛剛開始建功立業(yè),怎么可能就這么死了呢。
他才十八歲,他讓我等他回來娶我的。
不是的,他不可能死的。
我靠著墻滑落到地上,心攪得疼的不行,眼淚也是止不住地流。
“你一定是騙我的,一定是……”
“趙嬤嬤,趙嬤嬤……”若真有這件事,趙嬤嬤怎會不知,他定是騙我的。
我大叫著,趙嬤嬤也不顧禮儀沖了進來,抱住我。
外頭冷,她身上帶著冷冷的寒氣。
“小姐,小姐……”
“他說秦文昌死了,是真的還是假的,怎么沒有一個人和我說過這件事?!?p> 我指著坐在床上的夏錦瑞問她。
她猶豫了一會,眼里也冒了淚。
“小姐,姑爺說的不錯,秦將軍在返程中不幸墜崖身亡了?!?p> “為什么沒人告訴我,為什么?為什么要騙我?”
趙嬤嬤身形有些抖了。
“秦將軍回京前,給老爺傳了信,向您提親,可誰知會發(fā)生這樣的事,恰逢陛下下旨為你和夏世子賜婚,老爺恐你日后念著秦將軍,便接了旨,把你嫁了過來……”
我慢慢松開抓著她的手。
想來大家都知道的,只是瞞著我,明知我此生非秦文昌不嫁,卻還領(lǐng)了旨。
我等了他這么多年,確是連他的死訊都最后知道的人。
如今,全天下都會覺得我段無憂心中所念所想之人是夏錦瑞了,往后,我與秦文昌便是連名字都不會搭在一起了。
夏錦瑞吩咐趙嬤嬤出去。
“無憂,文昌兄走了,我知道你是難過的,可你我已經(jīng)拜過天地結(jié)為夫妻了,便是他在你也不能想他了?!?p> 我慢慢站了起來,冷冷的看著他。
“我這輩子都不會承認你與我之間的關(guān)系,”
“為什么陛下會突然為你我賜婚?”
陛下是知道我與秦文昌交好的,他也很支持。
畢竟如果秦段兩家聯(lián)姻,利益扯到了一塊,那么在相互制衡的情況下,朝野便是安定的,他的權(quán)力也是穩(wěn)定的,即便秦文昌去世了,也不可能這么快給我賜婚。
我看著眼前的男人。
呵,險些忘了,他的母親是長公主,皇上最尊敬的姐姐。
即便夏家早已不及當初,但只要長公主在一日,夏家在朝里的路就不會難走。
我與秦文昌成婚可以制衡秦家,與夏錦瑞成婚可以復(fù)興夏家,我可真是沒可以亂走又不會錯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