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歲那年的冬天,府里來了幫抬彩禮的人。
母親親自出來張羅。
莫非是……
我心中一喜,上前問道。
“爹爹,阿娘,這是……”
爹爹看了我一眼笑道“哈哈哈,無憂要出嫁了!”
果真是他,我起初還有些納悶回來怎么不與我說一聲,不過我想前幾次他也沒說,便權(quán)當(dāng)作為驚喜不怪他了。
我回到房中,望著那件被蒙住的婚服,我傻笑得停不下來。
三年了,他回來娶我了。
晚間的時候,趙嬤嬤從母親房里出來,帶了婚俗的一些規(guī)矩。
可她臉色臉色,像剛哭過似的。
我忙問她怎么了。
她抹了把眼淚說舍不得我。
我也有些要哭了,趙嬤嬤自我記事起便是我的貼身嬤嬤,她看著我長大,我也看著她默默老去,她這一生沒有子女,拿我當(dāng)親女兒疼,我自然也舍不得她。
母親沒法帶走,趙嬤嬤總能帶走的。
我學(xué)著她從前安慰我的樣子安慰她,她才慢慢平靜下來。
她與我說了些規(guī)矩,什么這幾日不能出門,什么時候才能吃飯之類的話我老早便知道的,此時聽的有些無聊了。
不免想起,這么久了,秦文昌竟然都沒來找過我,害,算了,等過幾日成完親再與他算帳吧。
自此,我便安心做起了我的待嫁新娘,守著嚴(yán)苛的規(guī)矩,等他來娶我。
過了幾日,一切都準(zhǔn)備完畢,我便穿上了我準(zhǔn)備了好久的婚服,蓋上蓋頭,被送上了轎。
母親哭了,父親也哭了,就連平日里兩個沒心沒肺的哥哥也哭了。
我在紅蓋頭下忍著淚,恐哭花了妝,一會惹得秦文昌笑話。
一一拜別了,我便由媒婆攙扶著入轎。
我向立著新郎駿馬的方向看去,紅蓋頭遮住我的眼睛,我看不見他。
我想把蓋頭掀起來好好看看他。
這些年,他黑了嗎?長個了嗎?……
可現(xiàn)在不行,掀了蓋頭,破了規(guī)矩,是不吉利的。
罷了,再忍一會。
一路樂聲到了將軍府。
媒婆把我扶了下去。
過門檻時,我小心地抬高了腳,卻發(fā)現(xiàn)這座宅子的門檻比起秦伯伯的那座要矮的多,莫非是新的?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對拜……”
拜過天地和高堂,我們便是夫妻了。
我便又被扶了下去,他去前廳招待賓客。
真是的,他居然忍的住氣,一直沒和我說話。
哼。。。
外頭歌舞升平,賓客的祝賀聲不絕如縷。
趙嬤嬤為我拿了些棗糕墊墊肚子,便又出去了。
前廳的聲音慢慢消失,房門開了,腳步聲越來越近。
婚服下我的手攥緊了袖子。
紅蓋頭被挑掉了。
“秦文……”
我驚了一下忙從床上坐了起來。
這這……
站在我眼前穿著大紅婚服的男子不是秦文昌,而是……夏錦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