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格老爹的手與菲歐娜的手勾在一起,雷格老爹默念了幾句,突然毫無征兆的甩開了菲歐娜的手。
“你的靈魂已經歸了別人,你已經將自己出賣給了惡魔。嗯.....我感受一下,”雷格老爹深吸了一口氣,“瓦拉卡修女,蟒蛇之主,72柱神中第六十二位。連個男爵階位都沒有的惡魔,只是個統(tǒng)領,唯一的特點可能是她是個修女,是個不折不扣的瀆神者?!?p> 雷格老爹露出嘲諷的笑容,形態(tài)十分詭異。“女性惡魔的血脈可不多見,你這一身能力已經不弱于瓦拉卡了,怪不得她急于把你召回地獄,召集到自己身邊。她一直渴望入侵人界,卻一次次被驅魔人逐回地獄?!?p> 雷格老爹說著說著忍不住哈哈大笑,“被驅魔人放逐的惡魔統(tǒng)領,簡直是地獄的笑柄!”
“我不要死,我不要去地獄!”菲歐娜絕望的喊道。
“我?guī)筒涣四阌H愛的,”雷格老爹退回到陰影中,“你的惡魔之主已經等你太久,不要再留戀人間了?!?p> “雷格老爹,雷格老爹!”分菲歐伸手想抓住雷格老爹,卻只抓了一手空氣,雷格老爹已經不在這里了。
衛(wèi)生間里空空蕩蕩,只有菲歐娜一人和楠死不瞑目的尸體。
“怎么了怎么了!”楊樹從床上跳下來,看到明月和麥迪琳也剛從睡夢中驚醒。
“剛剛有人在叫喊,聽起來像菲歐娜的聲音!”麥迪琳一邊穿拖鞋一邊說道。
明月把長發(fā)撥到一側肩上,低頭找自己拖鞋。驚鴻一瞥間,楊樹目光從明月望進去看到了大片雪白。
“嗯哼,嗯哼”!楊樹不由老臉通紅,從衣架上拿起一件女巫長袍給明月披上,裝作“不經意”順手整理一下明月睡衣的領口。
明月若有所察的看了楊樹一眼,嘴角微動,像是笑又沒有笑,似笑非笑。
“壞蛋?!泵髟螺p輕說了一句,輕的旁邊麥迪琳都沒聽到,楊樹自己幾乎都沒聽清。
看著明月拉著麥迪琳走出去的背影,楊樹也有點昏頭。說好的只想做朋友,可剛剛那樣子,應該算是在和自己調情吧?
“女人,女人啊,紅顏禍水,禍水?!睏顦浜a一番,邁步走出房間。
待楊樹到時,眾人已經聚在楠的房間中了。楠被人從浴缸里抬了出來,濕漉漉的放在床上。她本來掙扎狀態(tài)的四肢被凱爾擺的平躺下來,死不瞑目的眼睛也被佐伊給合上了。
“米絲蒂,快救救她!”佐伊拉著米絲蒂懇求道。
米絲蒂把手放在楠的心口,閉著眼保持一個姿勢一動不動。半晌后米絲蒂睜開眼收回手,楠卻仍然一動不動。
“她的靈魂已經不在了,我?guī)筒涣怂!?p> 眾人默然,楊樹嘆口氣,拉起床單把楠全身蓋住。
“菲歐娜做的嗎?”楊樹問道。
“沒看到人,只聽到聲音,像菲歐娜?!弊粢琳f道。
科迪莉亞校長走過來把手放在楠胳膊上,隔著床單用心眼感受她身上殘留的記憶。
“是菲歐娜做的,她想用楠的靈魂換取永生,但是失敗了。”科迪莉亞收回手說道。
“見鬼,這里還有誰是安全的嗎?”奎尼焦躁的在房間里走來走去。
“奎尼,你到我房間來睡吧?!笨频侠騺喺f道,“大家先回去睡覺,明天早上我們一起安葬楠?!?p> 眾人皆是沉默不語,在沉寂的氛圍中各自回房了。
“為什么是楠?”麥迪琳摟著明月的胳膊,“她是我們中最沒有威脅的人了,她連簡單的念力都不會,根本沒辦法傷害菲歐娜!”
“也許是她太善良,她的主不忍心看她繼續(xù)在這個世界受苦,就把她帶走了?!泵髟旅湹狭盏念^發(fā)安慰道。
“主?”麥迪琳臉上露出嘲弄的笑容,“我們又不是教會信徒,我們的主可不是仁慈的上帝,我們的主是殘忍狡詐的惡魔。惡魔會把我們帶到哪兒?只有地獄!”
明月看了眼楊樹,那是她的庇護惡魔,這個惡魔又會把自己帶到哪里呢?
“女巫就應有女巫的覺悟,女巫是屬于其侍奉的惡魔之主的。”楊樹一臉嚴肅的說道。
“知道了知道了,惡魔陛下睡你的大頭覺去吧,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p> 明月看麥迪琳心情不好,推了楊樹一把讓他不要瞎說了。
“要睡前親親?!睏顦涞么邕M尺。
“沒有,滾?!泵髟聫谋桓C里伸出腳丫踹了楊樹一腳。
“詛咒你做噩夢哦?!睏顦湔f完關上了燈。
明月躺下繼續(xù)睡,楊樹“詛咒”應驗了,她確實做了一晚上噩夢。她夢到自己小時候的情形,父親下午出差回來到家,收拾幾件東西,打好包坐在客廳抽煙。自己放學回家驚喜的看到父親竟然在家,還沒等她撲上去撒個嬌,喊一聲“爸爸”,父親BB機就響了。他看一眼BB機,提起行囊匆匆走出了家門。小明月跟在父親身后哭喊哀求叫爸爸,然而父親從未回頭看過她一眼。家門口如同有一個看不見的結界,小明月就趴在門口,眼看父親走遠。
一晚上都是這樣的夢,不斷重復。最開始是父親的臉,父親的感覺;后來變成楊樹的臉,父親的感覺;然后那個離開的男人長著父親的臉,明月卻感覺他是楊樹;最后那個狠心離開的男人徹徹底底變成了楊樹,明月哭的眼淚都干了。
“明月,明月?”
明月從夢中被搖醒,一睜眼卻發(fā)現(xiàn)自己眼前模模糊糊的像隔了一層毛玻璃,什么都看不清。
“明月你還好嗎?你做噩夢了吧,枕頭都濕透了?!?p> 楊樹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明月下意識的摸了摸枕頭,枕頭真的濕了。
“楊樹,我,我看不清了......”明月一張口,聲音有些低沉沙啞。
楊樹拿來一方手帕,仔仔細細的把明月眼睛周圍擦了干凈。
“你哭太多,糊著眼睛啦?,F(xiàn)在是不是好很多了?”
“嗯?!泵髟卵矍白兊们宄S多了。
“好了,去洗把臉,一會兒就好啦。”楊樹拍拍明月后肩。
“楊樹?!泵髟峦蝗唤辛艘宦?。
“什么,我在這兒呢?!睏顦浯盍讼旅髟赂觳?,示意自己在旁邊。
明月想起夢里那個身影,咬咬嘴唇,輕輕細細的說:“沒事,沒什么。”
“這么機靈一個大姑娘,一覺醒來怎么跟個傻子一樣?!睏顦浔г挂痪?,又拿手帕擦了擦明月臉蛋上的淚痕?!昂昧?,去洗把臉,聰明伶俐的小姑娘就又回來了?!?p> “嗯......”明月出奇的沒反駁楊樹說她傻,起身進了衛(wèi)生間。
“也不知道她怎么了,傻了一樣?!睏顦渎柭柤纾瑢湹狭毡г沟?。
“沒錯,她傻了才會看上你。你更傻,還什么都感覺不到?!丙湹狭湛吭诖差^譏笑楊樹。
“嗯?別鬼扯了,你知道什么叫做.愛嗎。承認吧,你只經歷過虛情假意?!睏顦洳豢蜌獾幕乜诘?。
“滾?!丙湹狭昭院喴赓W的傳達了自己想表達的情緒。
“你看起來像狼人,怎么智力卻像哈士奇?你這么蠢,要不是明月,估計我早推倒你了?!?p> 明月正巧洗完臉出來拿毛巾準備洗頭,聞言慷慨的說道:“推,隨便推不用管我,我就看看就好?!?p> 說完明月拿著毛巾走回了衛(wèi)生間。
“女人啊,剛剛深情脈脈的看著我,轉眼這么絕情了?!睏顦涔室獯舐曊f道。
“我剛剛什么都看不清,你覺得深情脈脈就是眼神沒聚焦的感覺嗎?”明月的聲音從洗手間里傳出來。
“......”楊樹很沒面子的坐回沙發(fā)中,“切,女人心,海底針?!?p> 楊樹躺在沙發(fā)里和麥迪琳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明月吹干頭發(fā)走出來時又是一身清爽的樣子,除了上眼皮微腫、眼角微微泛紅。
楊樹忽然想起來古裝電視劇里算命的常說的:“眼帶桃花,大爺你今天要走桃花運了!”
“嗯?怎么了?”明月見楊樹一直盯著自己,以為自己臉上有什么東西。
“你昨晚夢到什么了,哭的眼睛都腫了?!睏顦鋯柕馈?p> 明月想起晚上的夢,臉頰微微一紅?!安灰愎?。”
“哼,眉目含春,準是夢到舊情人了?!睏顦涔室庹{戲的說道。
“沒錯,就是舊情人?!泵髟潞吆咧f道。
“哇啊......”楊樹發(fā)出夸張的聲音,然后做了個鬼臉。
“楊樹,”明月聲音有些低沉,“我夢到了我爸?!?p> “嗯......嗯?”明月的父親,一位非常成功的商人,他家的連鎖西餐廳品牌開遍了國內各大城市的中心地帶,還有一個中式快餐品牌則是開遍了各大城市的汽車站、火車站和機場門口,楊樹每次過年回老家都會在火車站看到這個品牌。
然而這樣一位餐飲大亨每天只醉心于自己生意,東奔西跑為自己的餐飲帝國忙忙碌碌,從未完整的陪過明月哪怕一整天。
楊樹當初聽明月講她父親的時候,只感覺十分落寞,開了這么多餐廳卻連陪家人吃一頓飯的時間都沒有,那每日東奔西走到底是為了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