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饑饑!」一名面色黝黑的男子低聲道,握緊了手中的劍。
「饑饑」是這種妖魔的名稱,喜食人,經(jīng)常群體行動,會有領(lǐng)頭的饑饑。只要殺了領(lǐng)頭,其他便不足為懼。
「嗚嗚──」
眾饑饑一齊發(fā)出嬰孩的聲音,雖已天明,聽上去仍令人不寒而栗。
「朱匣墊守后方,找出領(lǐng)頭的饑饑?!?jié)舷铝?,「剛氏負?zé)保護平澤和糧食,必要時丟棄,別把命留下來了。」
眾人沉默地執(zhí)行,而饑饑不知為何只在周圍徘徊,沒有立即進攻的意思。
嘉仲趁機對樊瑜叮嚀:「妳待在我身后,千萬別離開?!?p> 「可……」
「我是仙人,除非被冬器斬首或身體被截成兩半,無論受了再重的傷都不會死,但妳不一樣,妳是普通的山客。」
「來了!」一開始的黝黑男子大聲提醒,隨即揮劍斬下一只饑饑的頭顱。
嬰兒哭聲更加凄厲了,十幾只饑饑一涌而上,瘋狂撕咬著所有物品,包括人的血肉。
一名高瘦的男子臂上受了傷,血流如注,動作也變得不利索,一只饑饑看準時機,尖鳴后撲了上去。
「咎言!」黝黑男子大叫:「可惡!」
一個錦囊從高瘦男子咎言的袖中掉出,那物對他似乎很重要,竟無視饑饑的攻勢彎身拾起。
「啊!」一只饑饑撲到他的背上,黝黑男子與嘉仲雖感心焦,卻無能為力,尤其后者要費心保護樊瑜,更是騰不出手。
「咎言,撐??!」嘉仲揮劍砍傷另一只饑饑,左手護住后方的樊瑜。
樊瑜此時也被血腥殘暴的場面驚住了,低低喚道:「武替……」
「主上,不行。」
也許是怕被發(fā)現(xiàn),武替低沉如雷的聲音小了許多,只傳入樊瑜耳中。
「我只能保護您的安全?!?p> 武替原先便不是聽命于樊瑜,是遵照主子的命令前來的。它身為妖魔,對人類被吞噬沒有太大的感觸,不可能主動幫忙擊退饑饑,除非樊瑜的性命受到威脅才會出手。
樊瑜沒再說話。
作為被保護的自己,她實在沒有資格要求些什么。
咎言狼狽地抵抗著,而濟邢負責(zé)的區(qū)域暫時被清空,面色沉穩(wěn)地奔到咎言身旁,殺了他身上的饑饑。饒是如此,咎言的背部依然被撕扯出一個大口子,看著好不嚇人。
朱匣身上已經(jīng)濺滿了饑饑的鮮血,大吼道:「該死,東邊又來了一群!」
「還沒找到領(lǐng)頭嗎?」?jié)戏鲋軅木萄詥柕馈?p> 「不行,太多了,無法脫身!」
數(shù)量比之前多上十倍不止的的饑饑從山壁間涌出,不間斷地發(fā)動攻擊。
「這狀況不對勁……」嘉仲擦了擦臉頰上的鮮血,神色凝重道:「饑饑的數(shù)量太多了,好似不畏懼死亡一般?!?p> 「我們能脫身嗎?」樊瑜憂心道。
「但愿?!?p> 嘉仲很快就沒了說話的時間,因為饑饑正朝他迅速撲來。
「樊瑜,蹲下!」
少女不再遲疑,立即抱著手中的包袱蹲下,一只饑饑從她的頭頂躍過,被嘉仲當(dāng)場擊殺。
她的臉上也沾到了饑饑腥臭的鮮血,舉起手一看,手指正微微發(fā)顫著。
就在她強行抑制住恐懼時,指縫間忽然掠過了一抹灰色的影子。
樊瑜放下手,似有所感地抬起頭,只見在眾人后方最高處的山壁上,一只毛皮比其他同類白上一些的饑饑隱藏在饑饑間,行動不算特別迅捷,身形也相對嬌小,不仔細看真看不出來。
那會不會正是所謂的領(lǐng)頭?
縱使心中冒出了這樣的疑惑,樊瑜卻覺得那只灰色饑饑有種特別的氣質(zhì),心中有了九成以上的把握。
「嘉仲,看那邊!那里有只灰色的饑饑!」
嘉仲一凜,抓住空檔回首一看。
濟邢也看到了,朝朱匣道:「朱匣,在你后面!我來拖住這些饑饑,你見機行事!」
朱匣應(yīng)了聲,隨即縱身一躍,以常人無法企及的輕盈跳上了山壁。
即使仙人不容易死,在無止盡的攻擊下仍會疲倦,嘉仲和濟邢也露出了疲態(tài)。
而朱匣在突圍的過程中受了些輕傷,幸好最后依舊成功砍下灰色饑饑的首級。
「嗚……嗚……」
眾饑饑失去了首領(lǐng),又如同出現(xiàn)時那般快速退去,頃刻間消失在陡峭的山壁間。
幾人看饑饑散去,才松了一口氣。
「真是千鈞一發(fā)?!?p> 「朱匣,干得好!」
嘉仲甩了甩劍身,將劍插回劍鞘內(nèi),也是一臉如釋重負,「樊瑜,沒事吧?」
「沒事,謝謝?!狗さ穆曇袈杂行╊澏?,卻依然不失禮數(shù)。
直到經(jīng)歷了這件事,她才終于有一種來到了異世界的實感。那種初被妖魔圍攻的震撼,她大概會永遠記得。
「多虧妳找到領(lǐng)頭的饑饑,否則這次勝算真不大,畢竟仙人也是會感到疲倦的。」嘉仲伸手拍了拍少女的肩膀,直到看見她那雙波光粼粼的眼眸,才倏地縮回手,「抱歉,一身男裝,不小心把妳當(dāng)成男人了。」
「沒事。請問您們常常受到妖魔襲擊嗎?」
「這次是特例,」?jié)蠑v著受傷的咎言走過來,「先前也有遇到妖魔的攻擊,但是都沒有這次激烈,數(shù)量也比往常多出許多?!?p> 話頭一開,嘉仲也笑著接話道:「是啊,黃海妖魔原本就多,可我卻是第一次碰見這么一大群的?!?p> 幾人討論了一會,決定繼續(xù)往山下走去,不在此地停留。越快離開黃海,安全也相對有保障。
咎言也是仙人,傷卻無法那么快痊愈,只好先讓剛氏背著。
經(jīng)過了早晨的打斗,樊瑜才對黃海的危險程度略有所知,所以當(dāng)她被護在隊伍中間行進時,事實上心中是很不解,同時也有些惶然的。
「這里這么危險,您還要分神保護我,不覺得麻煩嗎?」
嘉仲寬慰道:「怎會,人命比妳想的更有價值。妳知道身上的衣衫是哪里來的嗎?」
「不知道?!?p> 「是蒙岳的弟弟,一名品學(xué)兼優(yōu)的少年,年紀與妳相仿,在升山時不幸遇難死亡。」
一千零一人
因為渣作者只看過動畫,查了一些必要訊息之后就沖動地跑來寫了,所以設(shè)定上可能跟原著會有些微出入(比如饑饑的習(xí)性),如果這個出入大到超過各位的極限,記得跟我說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