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春心躁動難自制 一箭雙雕意未平
“怎么樣？還和你的口味嗎？”翩翩看著宗禎正在品嘗自己做的幾道小菜，心理有些興奮，還有些緊張。
“我記得你說過，這廚藝也一樣，不分好壞，只看個人口味……所以呢”宗禎嘴角淡淡的笑
翩翩昂著頭，撅起了嘴，“不合你胃口？”
“所以……你的菜，正對了我的口味?！闭f完還點點頭
翩翩翻了個白眼給他，竟然還賣起了關(guān)子，隨即坐下來一起用飯，想及近日她的正事，便道：“你的棋藝是誰教你的啊？”
“小的時候父親教過我一點，不過未能通透，父親走后，母親也教了我一些，還給了我一些父親留下來的書?！?p> 翩翩不住的點頭，這就對了……又道“你還記得我之前和你說過我們村里那位德高望重的先生嗎？”
“嗯，就是那個教你畫藝的？”
“對，荊彬的棋藝也是他教的?！?p> “真的？”
“我騙你做什么？”
“那我可真是對這位先生刮目相看了?！?p> 翩翩笑笑，又道“那天看你晨起練劍，竟像極了他年輕時候的風(fēng)姿。這些年來，他也堅持每天晨起練劍。”
“果然文武雙全，有機(jī)會我一定要拜會！如此高人，緣子怎么沒有給大家引薦？”
“對了，他兵器打的也不錯，尤其擅長制劍……”翩翩說到這有些緊張，吃了一大口菜
宗禎停下了筷子，覺得翩翩今日提起這些，似乎意有所指，便側(cè)過頭來，鄭重的看向她。
翩翩察覺宗禎的反應(yīng)，這在他意料之中，她不去看他，頂著巨大壓力道“他也姓郭……”
“你到底想說什么？”宗禎有些嚴(yán)肅
翩翩抬起頭，“他不是九村人，是十幾年前來到九村的，九村有天然陣法，這么多年，只有他能解的開……”
這回?fù)Q做宗禎低下了頭，聲音甚至有些顫抖：“那……真是太巧了……”
“緣子叫他郭伯伯！”翩翩看向宗禎，又補(bǔ)了一句“而且她特意囑咐我們不要和任何人提起郭先生！”
宗禎皺起眉頭，想到昨日緣子說的話，想到那軟劍，翩翩的猜測應(yīng)該八九不離十，“那你為何還要和我提起？”
“你說過，我們之間的秘密很多，不多這一件……”
沉默片刻，宗禎道“緣子這樣做肯定有她的用意，我們就……裝作不知道這件事吧?！?p> 翩翩聽到此話有些心疼，他們到底都是在做什么，是什么樣的力量能使一個兒子在知道多年前失蹤的父親尚在人世、且送他生辰禮這么激動的事后如此淡定，而緣子忍心看他們父子分離，郭先生來了臨安竟忍住不露面……也許真的是有苦衷吧，雖然自己不能理解，但還是尊重他們的決定，一如當(dāng)初緣子對她們一樣。
“我們喝點酒吧，不然我的菜都浪費了……”翩翩率先打破尷尬
“又要喝酒？”宗禎想起翩翩那日也是后來裝作什么事都沒發(fā)生一樣，今日他也學(xué)會了這一招，與翩翩“逢場作戲”。
“一醉解千愁嘛！”
宗禎吩咐了人去拿酒，便又問“那你昨日愁得是什么？”
“我是替你愁啊，這些人中你最年長，結(jié)果到現(xiàn)在還是孤家寡人……”
“多謝你啊，這件事就不勞您操心了?！弊诘澱f著給她斟滿了酒
“你是不是心里還想著亦如？”翩翩鼓起勇氣問
宗禎想反駁來著，但不想她再問下去，便什么也沒說，翩翩見她沒有反駁，一飲而盡。
“你慢點！”宗禎擔(dān)憂道，翩翩又將酒杯倒?jié)M，搖晃著，對著月光“她配不上你！”
宗禎不管她說的這些，給她夾了菜，“來，你說的，不能浪費你的菜。”
翩翩見宗禎根本沒有理會自己的話，更是難受，自己不是沒想過模仿亦如讓宗禎因此注意自己，但是她不屑，那樣得來的感情有什么意思。她又干了這杯酒。
宗禎見翩翩這樣，自己心情也不是很爽快，便不再強(qiáng)求，也一飲而盡。
翩翩看宗禎此狀，反而笑了，舉起酒杯，“來，我們這杯敬明月！敬它千里共嬋娟！”
“好！”二人都杯起酒盡，宗禎也來了興致，“這杯敬清風(fēng)，敬它不易逢！”
二人推杯換盞，把這天地萬物敬了個遍，兩人各自把酒消愁，此刻好像真的忘卻了塵凡，一起哈哈大笑，一起醉酒對詩。
“把酒當(dāng)歌，人生幾何??！”宗禎似乎也有些醉
再看一旁的翩翩，面色紅潤，不知喝了多少杯，“我不和你喝了，我好熱！”翩翩便撅起了嘴，今日確實比昨日更熱些，晚上在房里喝酒本來就易熱，她這身衣服……咦？她的外衫呢？
宗禎看到翩翩將外衫剝?nèi)ィ皇Ｒ粚颖〖?，臉?biāo)查g紅了，“丹兒，快扶……”咦？丹兒呢？這門什么時候關(guān)上的？
“我不和你喝了，我好熱，我要睡覺……”翩翩說完便站起來往床上走，她此時已經(jīng)忘了這是宗禎的臥房……
宗禎剛想過去扶，結(jié)果翩翩自己踩到了裙角，這一歪，兩個人雙雙滾落在地……
“你沒事吧？”宗禎扶著翩翩的頭
“嗯？”翩翩愣愣的看著倒在她面前的人兒，臉色緋紅，“我敬你……”
“敬我做什么？”宗禎沒有急著起來，反而看著翩翩這樣的樣子甚是可愛。
“敬你這么幸運，能讓我喜歡……”巧笑倩兮，媚眼如絲
“你喜歡我？哈哈……”宗禎笑出了聲，這和平時不茍言笑的他大相徑庭。
“你敢笑我！”翩翩嬌嗔著就吻了宗禎的臉頰
宗禎的臉?biāo)查g紅了，看著衣衫不整的翩翩，心跳加速，“你這是在勾引我？”
翩翩此刻如夢如幻，早已分不清是現(xiàn)實還是夢境，想著管他呢，“那又怎樣？！”
“那你可是要付出代價的！”宗禎的話說的冷冽，眼神中卻盡是溫情，腦子暈暈的，抱起翩翩來到床上，俯視這絕色美人，心中很滿足
翩翩見宗禎看著自己發(fā)了呆，自己也回應(yīng)這深情對視，隨即摟過脖子親了上去，宗禎初時還有些蒙，自己這是在做什么，不多時便轉(zhuǎn)守為攻，帳內(nèi)凈是一片歡聲笑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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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禎醒來后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日曬三桿，又回想了一下昨晚發(fā)生的事，怎得意亂情迷……看著身旁的翩翩，心中一陣懊悔。
再細(xì)看翩翩，竟是一副不在意的模樣，似乎還有著笑意。
“還記得你那日為了守住自己的貞潔，不惜舍命……昨日我卻如此無禮，你難道不怪我嗎……”宗禎小心翼翼地問
翩翩想起昨夜明明是自己更加主動，更加熱情，什么時候倒成了他無禮了，想他這個木頭人倒是顧及起了她的顏面，是真沒看出她在勾引他，還是裝作不知道呢？翩翩笑意更濃，內(nèi)心無比輕松，“我坦率地說，我愛慕你，所以是我自己愿意的……”
宗禎從沒聽過有女子說話如此……磊落，不是嫌她不知羞恥，而是自己竟然有些羞赧，臉?biāo)查g就紅了，有種手足無措的樣子，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也不知如何回復(fù)她，不僅是她的話，還有這份感情……他其實應(yīng)該能感覺到吧，她似乎早就對他有意，剛才的話也不像是假的，只是自己一向克制力極強(qiáng)，怎么昨夜就……
“我知道，你現(xiàn)在無心兒女情長，也不想有牽絆，所以你不用有什么壓力和負(fù)擔(dān)，同之前一樣，這件事我也不想有別人知道，是個秘密?！?p> “你……我……”宗禎又被這話驚道了，好像每次翩翩都能給他出其不意，他一時語塞，不知說什么好
“什么你呀我呀的，趕緊起來吧，我去給你打水洗臉……”翩翩說完就起身穿好衣杉，倒是宗禎遲遲沒緩過神來，這好像，自己是被占了便宜的那個小怨婦……
等翩翩再回來，宗禎已經(jīng)穿好了衣服，見翩翩端水進(jìn)來，也并沒有客氣。
“翩翩，你們……”洛雁和小武站在門外
“你們什么時候來的？”翩翩并沒有宗禎想象中的慌亂，反而淡定的問她們
“我們剛來，問了管家，說你在宗禎大哥的房里……”
“昨晚宗禎大哥喝醉了，我看他睡熟了才離開，這不早上剛過來看他醒了沒。你們剛才以為什么？”
“沒什么……”二人訕笑
“你們是來接翩翩回去的？”宗禎洗漱完道
“嗯，她一個女孩子也不便在這打擾你，今天我們兩個打算去集市上置辦一些東西，翩翩眼光好，讓她幫我們挑一挑?！甭逖汶y得將話說的得體一回
“聽到?jīng)]？我眼光很好的?！濒骠婊厥讓ψ诘澱f
宗禎臉一下子就紅了，不知是覺得翩翩在夸自己，還是因為隱約記起了昨晚的電光火石……
小武和洛雁看這二人一天的功夫便熟絡(luò)的很，哪有人曾對宗禎這么說過話啊……又記起什么似的，“大部分事情都已準(zhǔn)備妥當(dāng)，婚宴十日后定在將軍府，宗禎大哥到時候可一定要去?。 ?p> “嗯！”宗禎點了點頭，看不出表情
“我走了?！濒骠骐m然一開始心里覺得很滿足，九村民風(fēng)雖然淳樸，但并不保守，這點事對于她來說沒什么的，但此刻見宗禎不愿多說什么，才覺得宗禎是不是會因為這個輕賤了她……她的情不自已，錯了嗎？以后與他……自己可以當(dāng)作什么都沒發(fā)生過，可他呢……
宗禎看著翩翩的背影有些落寞，是自己傷了她吧……他心里很亂，不知到底該如何抉擇，是時候正視自己的心了嗎？他若想當(dāng)作什么都沒發(fā)生，那就隨她的意吧，不知怎的，腦海里想起昨天她說自己喜歡他的情形，昨晚的狀況如此激烈，她的身體怕是吃不消吧，還要裝作沒事人一樣陪那兩人采辦，肯定要累壞了，可自己又能以什么樣的身份去關(guān)心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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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如揉了揉眼睛，最近的書真的看的太多了……
“做什么呢？這么認(rèn)真……”與莒看這幾日亦如不似之前那般粘人，還有些不習(xí)慣，從宮里回來便來到她房中查看
“你回來啦。我正有事與你說呢！”
“哦？”與莒添了杯茶，遞給亦如
亦如抬眼看向與莒，與莒也一副寵溺，“與莒，我知道上次是我壞了你的大事，是我不好，所以近來一直在想辦法，看看能不能彌補(bǔ)……”
“這些事情你不要操心了，我來做就好?！迸c莒淡然一笑，沒當(dāng)回事
“聽說這幾天新塘那邊出現(xiàn)一伙搶匪，為非作歹?！?p> “這消息都能傳到你耳朵里來?！迸c莒思索了一下又道：“這伙搶匪還是緣子的御軍平叛的，事情已經(jīng)平息了。”
“當(dāng)然啦，楊將軍的獨女確實很有本事，街頭巷尾都在議論呢，我怎么會聽不到?！?p> “怎么？醋了？”與莒看亦如說這話有點酸酸的
“現(xiàn)在還沒到我醋的時候呢，”亦如這次難得沉著，“你說，如果那伙搶匪再出來行兇會怎么樣？”
“怎么會呢？緣子在朝堂上可是說已經(jīng)全數(shù)收押……”與莒說著說著便停了下來，看著亦如的眼神也不那么單純了，他沒想到有一天亦如的眼神也會如此深不可測，但還是繼續(xù)道：“如果真的如此，緣子的功便成了過……”
“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如果是你去平定了這場叛亂會怎么樣？”亦如此時說這話竟然面不改色
“可是以我現(xiàn)在的實力，根本不可能調(diào)動人馬……”
“御軍此刻風(fēng)頭正盛，你說誰最不想讓她得意？”亦如目光看向與莒，與莒覺得此刻的亦如自己從未認(rèn)識一樣，沒有答話，亦如繼續(xù)道：“禁軍建制一直是兩司三衙，宗禎對緣子的情分不用多說。當(dāng)初緣子差點就頂替了步帥的位置，是官家又增設(shè)了御軍才讓此事化解，但這局面已經(jīng)打破，步帥會甘心被一個女子搶了風(fēng)頭？”亦如喝了口茶，頓了頓：“這事，你找他幫忙是沒錯了……”
“可是……”與莒自然之道亦如此計可行，但他怕自己這么一做，緣子肯定會察覺
“我知道你的顧慮，”亦如起身，擁住與莒“緣子是個女孩子，我也不愿看她每天在刀光劍影中過日子……而且，無論她發(fā)現(xiàn)與否，她必會顧念著我們之間的情誼……”
與莒不想聽亦如在為他找什么借口了，他抱著亦如，心里已下定決心，他也是時候打壓一下緣子的氣焰了，每次都是她高他一頭，盛氣凌人，借此機(jī)會讓她不能再執(zhí)掌御軍，確實是個好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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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黑風(fēng)高殺人夜，史彌遠(yuǎn)雇的死士已經(jīng)開始了行動，緣子接到了消息連夜帶御軍趕過來……
“算了，窮寇莫追！”
“可是，執(zhí)金吾……”
緣子心中已有計較，連夜回到血凈，讓浦凡帶小隊人馬行動。
“緣子，怎么又有匪徒，上次不是已經(jīng)……”子陶看著緣子在帳中皺眉，便問道
緣子擺了擺手，“沒事，我看看倒底是誰想要算計我？”
子陶沒再說話，緣子又問“還是沒有吳媽的消息嗎？”
子陶愣了一下，沒想到緣子身處此境還能想著那件事，“已經(jīng)讓他們?nèi)ゲ榱耍贿^還沒消息?！?p> “緣子，找到了?！眽粞詻_進(jìn)帳內(nèi)
緣子來到山下，“執(zhí)金吾，就在那座廟里……”
“等著吧?！?p> “執(zhí)金吾是怎么認(rèn)定這伙搶匪一定是和別人串通好的？”
“這與之前我們捉拿的那伙人不一樣，雖然手法一樣，但那些人只是為了生計，見到官兵就趕緊逃，而他們不但沒有逃，還敢與官兵抵抗，而且似乎很了解我們的行事方法，可以找到破綻迅速逃脫，這樣的手法怎么會是一群烏合之眾呢？！”
“那他們此舉意欲為何？”
“之前我們殲滅的那伙人確實已經(jīng)被端了老窩了，最近御軍風(fēng)頭正盛，估計這伙人是想效仿那批搶匪來給我們難堪的吧……不過他們的最終目的是什么我還不清楚，不過一會看看是誰的人馬過來‘搶功’不就知道了……”
不多時果然有一隊人馬過來圍剿，緣子做了動手的手勢，浦凡帶人沖過去“一舉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