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連個男人都勾不住
鄭映嬋很快就恢復(fù)了平靜。
她轉(zhuǎn)過身來,攏著身上的披風(fēng),大大方方的站在賀織瑜面前:“四妹妹是在說這披風(fēng)嗎?我身為武寧侯府的世子夫人弄得這么狼狽,大哥應(yīng)該也是擔(dān)憂我丟了侯府的臉,讓他面上無光,這才把披風(fēng)給了我吧,畢竟你和這滿園的下人都沒想起來幫我尋件干衣不是嗎?”
鄭映嬋這話一出,跟著賀織瑜背后的幾個婆子,先是變了臉色。
是呀,她們可以看不起鄭映嬋,可鄭映禪畢竟是武寧侯府明媒正娶回來的世子夫人,讓她這么一身狼狽的回來,不就是丟了侯府面子嗎?
為首的那婆子先低了頭:“對不起,世子夫人,都是奴婢的疏忽,還請世子夫人責(zé)罰?!?p> 這件事一旦鬧到侯夫人那里,她們必然少不了一頓責(zé)罰,眼下也只有先討好世子夫人,把事情瞞下去。
鄭映嬋道:“罷了,我頭有些暈,今日之事便不計較了,以后幾位媽媽可得注意,怠慢了我事小,丟了侯府顏面惹娘不快可就沒那么好解決了?!?p> 這些都是徐氏的人,罰鄭映嬋是罰不得的。
她們現(xiàn)在是甘愿認(rèn)罰,但一旦自己罰了,日后免不了遭人記恨,她現(xiàn)在處境已經(jīng)夠困難了,斷不能再自己招惹麻煩。
想必有了這兩句警告,這些婆子們也不敢在徐氏面前提今日賀硯崢的事了,如此她的目的便也達(dá)到了。
幾個婆子紛紛點(diǎn)頭應(yīng)是,態(tài)度明顯比方才恭敬了幾分。
鄭映嬋又轉(zhuǎn)頭對賀織瑜道:“勞煩四妹妹扶我回去換身衣服,我們一起去見娘?!?p> 賀織瑜腦袋還懵懵的,她總覺得賀硯崢那樣的人應(yīng)該不會因為在意什么侯府顏面就多管閑事,確切的說他根本就不在意這個侯府顏面。
可現(xiàn)下瞧著鄭映嬋那平靜的側(cè)臉,她到底沒有多問什么,動作有些木訥的上前挽住了鄭映嬋的手腕。
馬車上鄭映嬋說的話還猶在耳邊回蕩,她這會兒確實不敢違背鄭映嬋。
回到清芳園。
鄭映嬋簡單的梳洗一番,就又帶著賀織瑜朝著寧安堂而去。
徐氏老神在在的坐在屋里,看模樣應(yīng)當(dāng)?shù)攘嗽S久了,一見鄭映嬋,她就冷聲道:“聽說你今日在那玉清湖落水了?怎么搞的?”
她穿著濕衣回來,落水一事本就瞞不住徐氏,鄭映嬋點(diǎn)頭,聲音又柔又輕:“只要能讓楚小姐消氣,不影響兩府關(guān)系,妾身做什么都是愿意的?!?p> 眉眼低垂,手指交織在身前,她簡直把乖順懂事做到了極致。
賀織瑜眼里都有些驚詫。
今日在玉清湖,她面對楚小姐等人的時候明明還態(tài)度強(qiáng)硬,在馬車上對自己也是咄咄逼人,這會兒竟換了一副面孔,還換的這么徹底。
若非親眼見過她另一面,賀織瑜都要相信了她這幅膽怯的模樣。
徐氏沒有馬上接鄭映嬋的話,而是望向了賀織瑜:“是這樣嗎?”
賀織瑜如夢初醒,忙不迭點(diǎn)頭:“是,是的,嫡母放心,楚小姐今日親口說接受嫂嫂道歉了。”
徐氏這才點(diǎn)了頭:“這次做的還成,但日后若再有這樣的情況,也別一味的低聲下氣,搞得跟我們討好他永靖侯府似的?!?p> “是妾身糊涂,只想著讓楚小姐消氣,沒想到這一層,謝娘指點(diǎn)?!编嵱硧日f。
徐氏輕哼:“罷了,以你那出身,想不到這些也很正常,以后多注意就是,你畢竟是川兒的妻,在外總不能給川兒丟臉?!?p> 鄭映嬋沉默不語。
以賀見川那臭名昭著的名聲,根本就不需要旁人給他丟臉,他自己已將自己的面子里子全丟盡了。
徐氏又對賀織瑜道:“老四,你先出去吧,我有話同你嫂嫂說。”
在徐氏面前,賀織瑜格外的局促,這會兒得了吩咐,她沒有猶豫,直接退了出去。
門被關(guān)上,寧安堂里只剩下了徐氏和鄭映嬋兩人,徐氏臉色又沉了下來:“你簡直胡鬧!這春日的水多么涼?你下水給她道歉,萬一傷了身子,懷不上孩子怎么辦?”
鄭映嬋知道徐氏留下自己,要說的事肯定與這孩子有關(guān)。
她怯怯道:“對不起娘,妾身只想著讓楚小姐消氣了,沒想到…”
“蠢貨!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東西!”沒等她話說完,徐氏便迫不及待的罵的。
鄭映嬋眼睛里平淡無波。
徐氏覺得她蠢最好,如此便也不會對她再過多提防。
雖說現(xiàn)在困在侯府,但她必須得想想法子打探一下自己母親的事。
即便徐氏說過她聽話就能保她母親平安,但鄭映嬋清楚不能把希望全寄托在別人身上。
她得先確定自己母親確實還好好的。
眼下最重要的還是先哄徐氏放松警惕。
鄭映嬋安安靜靜的站在那里,徐氏兀自罵了許久,都得不到什么回應(yīng)。
她好似有些惱了,抄起桌上的茶盞就朝著鄭映嬋肩膀上砸了過去,嘴上還嘲諷:“你是個木頭嗎?話也不會說兩句,就你這樣的性子,如何能早日懷上身孕?莫要忘了以那賀硯崢的身份地位從不缺女人,若是沒成功懷孕就先讓他厭了你,你那娘也沒有活著的必要了!”
一提到身孕,徐氏的臉色明顯焦躁了許多。
她不是不知道這種事急不來,可賀見川壞了身子的事多瞞一天多一分風(fēng)險,她自然是想早日塵埃落定。
鄭映嬋這次終于抬起了頭,一雙眼睛不悲不喜的看向徐氏,她問:“那娘說妾身該怎么做?”
徐氏道:“你問我做什么?生了這副狐媚子模樣,連個男人都勾不住,你難道不得反思一下自己嗎?”
哪怕新婚之日,就被徐氏的荒唐主意給了當(dāng)頭一棒。
這會兒再聽徐氏的話,鄭映嬋越發(fā)覺得可笑,她還真沒聽說過哪家的婆婆如此盡心盡力的讓自己兒媳去勾別的男人的。
“妾身知錯,妾身晚點(diǎn)就去松濤苑找大哥?!编嵱硧鹊馈?p> 她說的話明明是順著徐氏的意來的,但徐氏不知怎么總覺得心里咯噔一下,有些不太舒服,她警告道:“別忘了你那癆病娘還在我手里,你莫要給我耍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