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靠,有死人!
告別了戴氏一家,張丹青帶著兩個衙役終于到了婺源縣。
計劃經(jīng)由婺源縣,往北經(jīng)過黃山,寧國府,宣城,再往北上直抵南京。
而這個婺源縣自己自然是非常熟悉。
后世歸江西上饒市管轄。
但在明朝洪武年間,婺源縣歸安徽徽州府管轄。
作為后世的旅游大縣。
婺源,人杰地靈,風景極其優(yōu)美。
張丹青幾乎是坐在馬車里,一邊走一邊看。
陶醉在這山野之間。
彎彎的月亮湖,仙氣蒸騰的楓葉石城……
看得人如癡如醉。
趕著馬車的兩個衙役,不由得哭笑不得,頗有些打趣說道:
“我說張先生,你們讀書人的趣味,還真是與我們這些窮苦人不一樣。不就個小破山村嗎,有什么好看的?”
張丹青撐著腦袋,懶洋洋的問道:“呵呵,那敢問你們的樂趣是什么?”
衙役劉大說道:“我的樂趣,自然是要有很多很多的銀子。然后娶她個10房8房媳婦。想抱哪個睡,就抱哪個睡!然后每個媳婦,都生他個一胎108寶!”
衙役馬老三顯然是窮怕了:“我的樂趣就不一樣了,鄉(xiāng)里人沒那么多虛頭巴腦的。
就希望一年到頭餓不死就行了!最好啊,有吃不完的糧食。想吃包子吃包子,想吃饅頭吃饅頭?!?p> 張丹青呵呵一笑,底層窮苦人的想法,倒也莫不如此。
正說笑間。
其中一個衙役劉大,大概是有些無聊,隨腳就踢飛出去了一個石頭。
石頭剛好擊中不遠處的一個木樁。
木樁上放著一封信。
衙役劉大吃驚的驚呼喊道:
“張公子,您快過來看,這有一封信?!?p> 聞言的張丹青立刻快步趕上去。
只見那個信封上面赫然寫著:
張丹青親啟。
三人不由大吃一驚,環(huán)顧四周,好一陣觀望,也不見有個人影。
拆開信封。
紙面上赫然寫著4個字:
“我知道你”
……
除此之外別無他物。
一時間弄得張丹青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該信沒有署名。
也沒有夾雜其他的東西。
但這沒來由的一封信,以及這沒頭沒腦的4個字。
看的人一臉懵逼。
偏偏不知道對方要干嘛。
這種詭異驚悚的感覺,實在讓人有些不安。
……
簡單的看了看,實在沒有別的發(fā)現(xiàn)后,就讓兩位衙役趕車進了婺源縣城。
婺源縣城并不大。
可以供選擇的客棧也不多。
考慮到自己經(jīng)濟拮據(jù),張丹青幾番打聽之后,只好準備挑一家最便宜的來福客棧。
剛來到來福客棧門口。
便見客棧門口停著幾輛馬車。
這些馬車都有一個共同點,馬車上面插著一桿旗幟。
旗子上面赫然有著4個大字:
禮部會試!
好家伙。
看來有幾個和自己一樣,也是進京趕考的舉人,在這里碰巧會合了。
張丹青在柜臺訂房間的時候,便看見客棧大堂里,就有一桌學子聚在一起,嗑著瓜子聊起了天。
有十八九歲的,也有三四十歲的。
甚至其中一個,已經(jīng)須發(fā)斑白,看上去應該有五六十歲的樣子。
?。ü湃艘暱婆e為做官的不二捷徑,從少年郎,考到垂垂老矣的大有人在。)
而張丹青的進入,自然也吸引了眾人的目光。
其中的一個學子,看上去十八九歲,滿臉的英氣勃發(fā),嘴角上揚,頗有興趣的朝著張丹青抱拳說道:
“在下福建陳安(陳?),不知閣下如何稱呼?可否也是赴京會試的?”
陳安?
原來是他,張丹青心中微微一愣。
這家伙就是后來南北榜案的那個狀元,那個歷史上唯一一個,中了狀元就被五馬分尸的狀元。
張丹青笑著點了點頭,朝著那張坐滿學子的桌子走去:
“諸位兄臺有禮了,在下江西鉛山縣張丹青。也是赴京會試的!
在此與諸位相遇,實在是有緣啊!”
年少的陳安興致勃勃說道:
“我道是誰呢?原來是一路赴京趕考一路破案的張丹青。真是幸會幸會!”
聽得對方身份,剛剛還圍坐在桌邊嗑瓜子聊天的學子們。
立即紛紛站起身來給他抱拳行禮。
弄得張丹青,頗不自在,尷尬說道:
“只不過是趕考路上,恰巧瞎貓遇上死耗子,碰上了幾個小案子。實在當不得諸位兄臺如此!”
那個須發(fā)斑白的老舉人,站起了顫顫巍巍的身子,陪著笑臉說道:
“賢弟說笑了,現(xiàn)在你的事,早已傳遍了大江南北。從鉛山縣開始,你就破了幾樁小案。后來,尤其是你破獲饒州余家村那樁大案,據(jù)說錦衣衛(wèi)已經(jīng)上報了給皇帝。
既然此事都已經(jīng)上達天聽了。
這底下自然也就傳開了,還能瞞我們不成?老朽趙勁松,可是對你佩服的緊呀。
看你年紀輕輕,約莫也就十七八歲吧。想不到就有如此能耐,后生可畏,后生可畏。真是長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強呀?!?p> 弄得張丹青尷尬不已,連忙擺了擺手:
“那都是瞎貓碰上死耗子,實在單不得諸位如此盛贊。在下今年19,在這里給各位兄長行禮了。”
最先發(fā)話的陳安,詫異的驚呼:
“哈哈哈,真是巧了,你竟然與我同歲。又是同樣途經(jīng)這里,同樣的是赴京趕考。這還真是天大的緣分呀!來來來,丹青兄弟且這邊坐。我們一同赴京趕考,他日中榜,那就是同榜了。自然應該好好親近一番。”
?。ㄍ昕贾幸话襁M士的,相互之間稱為同榜)
眾人趕忙往邊上擠了擠。
給張丹青讓出了個位置。
家中富戶出身的陳安,更是大方的一揮手,朝著店小二大聲喊道:
“小二呀,今日我與諸位兄臺相聚一堂。把你們店里的招牌菜都給我端上來,我要與諸位兄臺飲個痛快?!?p> 眾人連忙奉承的拍手叫好。
畢竟前來趕考的,很多學子身上帶的銀子還真不多。
碰上個這么有錢的陳安,并且要熱情的宴請大家。
但凡不是個傻子,都會給陳安一點面子。
畢竟,適當?shù)姆畛袃删?,就可以蹭吃蹭喝?p> 何樂而不為呢?
還沒等菜一開始上齊,眾人便爭先恐后的對陳安一陣夸捧。
幾乎快把他,吹成天上僅有,地上絕無。
一時間,讓陳安很是受用,渾身不自覺的開始,有些飄飄然。
看了看眼前的張丹青,抿嘴淺笑。
大概因為雙方都是19歲年輕的緣故。
而且同樣都很優(yōu)秀,同樣的是少年成名,少年中舉。
有了這些因素在內(nèi)。
陳安沒來由的就開始有些想挑逗一下,臉上有些玩味的笑道:
“張丹青,論相貌英俊,你或許比我略勝一籌!可論才智,你覺得你我二人,孰優(yōu)孰劣呀?”
果然。
這個歷史上的狀元陳安,就是死在這張高調(diào)張揚的嘴巴。
你不就想爭個贏嗎?
不就想證明你自己比我更優(yōu)秀嗎?
口頭上的優(yōu)秀,讓給你又如何?
張丹青不由搖頭苦笑,嘆了口氣,朝著陳安抱拳:
“我聽說陳安兄,打小的時候起,就是遠近聞名的神童。中舉的時間更比在下要早的多。在下愚魯,豈能與陳安兄相提并論?!”
眼見張丹青都自己開始賣了個乖。
陳安更是得意,饒有深意地望著其余在座的舉人。
眾人立即會意,紛紛對著陳安,便是一頓肉麻的吹捧。
就連那個兩鬢斑白的趙勁松也不外乎如是。
可偏偏,唯獨左邊的一個舉人郭文俊,鼻孔微微一聲冷哼:
“陳安兄這么做可不對吧?不就仗在家里有兩個臭錢嗎?不就是因為,我們這些窮苦人家出來的讀書人,出門在外生活寒酸嗎?
如此欺壓同年,怕是有所不妥吧?依我看呀!你比之張丹青,還差得遠呢!人家做人做事,向來低調(diào)內(nèi)斂。可不似你這般輕佻張狂!
再說了,人家一路破獲數(shù)起大案,這才是踏踏實實為朝廷辦事的。哪像你?!只知用嘴巴,惡言惡語的欺壓同伴!”
被人揭了個老底翻天,福建陳安頓時勃然大怒,一只腳踩在了板凳上,惡狠狠的望著郭文俊:
“你也是福建的,干嘛幫著外人對付我?!我陳安好心好意的請大伙吃飯喝酒,你這般不給我臉。究竟是幾個意思?!若是看不慣我,就別吃我的酒??!滾一邊去!”
郭文俊氣哼哼的,頓時便把手中酒碗摔在地上,砸的粉碎。
胸膛劇烈起伏說道:
“君子不食嗟來之食!不吃就不吃,誰稀罕你的酒?。〉疫€真就告訴你,人家張丹青。待人謙和,行事低調(diào)內(nèi)斂。不論是斷案如神,還是心胸氣度都勝你百倍。你就是再有錢,也改變不了你嘴巴臭,氣量小的事實!”
說完很是生氣的,直接把桌子上的酒菜全部掃落在地。
氣呼呼的望著陳安。
任憑眾多舉人,如何拉扯勸和,也無濟于事。
而一旁的張丹青,也明顯有些動怒了,臉上盡是冷酷之色。
看著臉色鐵青的張丹青,陳安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不依不饒的便指著他:“剛剛郭文俊說的可是事實?你是存心讓著我的,對吧?”
有些氣惱的看著這個不識好歹的陳安,張丹青郁悶至極。
讓你一次是禮貌。
可不代表我每次都會忍你。
一想到這,張丹青拉著一張臉,雙手撐著桌子,冷冷的問道:
“你就這么想贏我嗎?你就這么想證明你比我厲害嗎?說吧?你想怎么比?”
眼見張丹青,再也不退縮。
直接就劃出了道道。
陳安反而激起了心中的超強好勝心。
但看了看剛剛還怒目而視的郭文俊,便有些開始微微一愣。
是啊。
千萬不能給人一種,自己仗著有錢就欺壓同伴的名聲和惡劣形象。
要學會大度包容。
一想到這,陳安便呵呵笑了,一臉溫和的望著張丹青:
“丹青兄啊,你我都是這里年紀最小的。相聚即是有緣,我怎么好占丹青兄的便宜呢?
這樣吧,丹青兄不是擅長破案嗎?我這里有一個小琉璃瓶,還有一個剝了殼的熟雞蛋。敢問丹青兄,能不能幫忙把這個熟雞蛋,完好的放到這個小口琉璃瓶里呢?”
此言一出。
眾人齊聲嘩然。
這簡直是強人所難。
這個小小的琉璃瓶。(明朝已經(jīng)有了琉璃)
瓶口比這個剝了殼的的熟雞蛋小了整整一圈。
可如果是要將這個熟雞蛋,強行用手擠入瓶口。
非得把這顆熟雞蛋擠碎不可。
這不是刁難人又在做什么?
看著臉色平靜,未曾答話的張丹青。
陳安暗自得意。
這個戲法,自己是從福建一個民間變戲法的師傅那里看到的。
自己可是花了好幾十兩銀子。
才求的那個師傅,告知操作秘密。
想來張丹青這種飯都吃不飽的窮苦人家。
很多尋常人家吃的都是糠拌飯,以及小米和粗野菜。
雞蛋,那都是舍不得吃的東西。
那么金貴的東西,更別說拿來練這種變戲法技藝了。
這種環(huán)境下長大的書生,每日都要為學費和筆墨紙硯發(fā)愁。
到了進京趕考的時候,又要為路費發(fā)愁。
自然是舍不得拿雞蛋來練,這種沒意義的把戲。
當然也不會有時間去折騰這些。
結果無需過多明說。
定然是無法成功破解這樣的難題的。
身邊的郭文俊和趙勁松,也開始紛紛勸著張丹青。
……“丹青賢弟,我看算了吧。這種事純粹是強人所難呀!”
……
“就是,就是,雞蛋明明比那個琉璃瓶口大一圈,這樣生硬的推擠進去,這剝了殼的雞蛋自然要被擠碎。陳安他這是純粹在為難你呢!”
張丹青接過陳安手中,那顆剝了殼的熟雞蛋。
滿臉自信的說道:“如果能夠想辦法讓這個熟雞蛋,自己鉆進琉璃瓶。陳安,你能不能給文俊兄道個歉?”
看了看身邊義憤填膺的郭文俊。
陳安自信滿滿的點了點頭。
就在張丹青準備操作之時,卻被郭文俊拉住了衣袖。
郭文俊認真地搖了搖頭:“算了吧,丹青賢弟…他這純粹是為難人,若你輸了,反而還要害你平白無故向他服軟。”
張丹青輕輕的拍了拍他的手,示意他不要緊張。
一旁拿了一支蠟燭,點燃了一張紙便丟進了琉璃瓶里。
并迅速把剝了殼的熟雞蛋放在琉璃瓶口。
神奇的一幕發(fā)生了。
琉璃瓶里的紙張燃燒完畢,那顆放在瓶口的熟雞蛋。
直接自動的滑進了琉璃瓶里。
看著郭文俊等人目瞪口呆。
陳安也是滿臉不可思議的望著張丹青。
他……
他一個寒門子弟,怎么知道這些?
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張丹青則是在一眾舉人的欽佩聲音之下,滿不在乎的拍了拍雙手。
這種小兒科,在他看來簡直不值一提。
先是用紙張燒光琉璃瓶內(nèi)空氣,然后利用大氣壓強把熟雞蛋壓入玻璃瓶中的小把戲。
只不過是后世網(wǎng)絡上,極為常見的一個大氣壓強的小實驗。
真不知道陳安,是從哪個街頭耍雜技的手里看到的。
居然還能夠當成寶一樣的,以此得瑟不已。
眼見吃了鱉。
陳安長長的呼了一口氣,郁悶的朝著郭文俊,深躬一禮。
就朝著張丹青鞠了一躬。
只是嘴上還依舊,死鴨子嘴硬,不肯說出那句對不起。
眼見這家伙這么有趣,不肯低下高貴的頭顱。
張丹青頓時心中一陣惡趣味涌上心頭。
當即就打算好好教育他一頓。
玩味的看著失落的陳安,不懷好意笑道:
“陳安兄剛剛考了我一次,不如這一次……
由我來考考你如何?”
陳安皺了皺眉:“不知你打算怎么考?”
張丹青搖了搖手指頭:“考歸考,但是咱們得下點賭注。要不然多沒意思!”
賭注?!
有意思。
陳安頓時來了興趣:“說來聽聽,什么樣的賭注?”
張丹青:“如果你輸了,這一路上京城的住店錢和酒錢,你包了!如果我輸了,就此終身不再破案,如何?”
此話一出,頓時一陣嘩然。
郭文俊和須發(fā)斑白的趙勁松立忙攔住了張丹青。
紛紛勸著他再三思考慮一下。
只是站在對面的陳安為之一愣。
終身不再破案?
破案這種事情可是張丹青的強項,這要讓他終身戒了此事。
想必比死還難受。
頓時便愉快的點了點頭。
張丹青立即掏出紙筆,笑意盈盈地望著陳安:
“想來陳安兄學富五車,字總認得吧?”
啥?
他問我認不認得字?!
確定不是在羞辱我?
陳安頓時氣得肺都快炸了,氣呼呼的拍著桌子:
“張丹青,你看不起誰呢?
我自小熟讀經(jīng)書子集,你若是有遇到不認識的字。盡管寫來,我教你怎么認?。 ?p> 張丹青笑意盈盈,也不過多言語。
很是麻利的在紙上寫了一串字。
郭文俊和趙勁松等眾多舉人,立即圍觀上去。
只見張丹青在紙上寫下了幾個字:
龘靐我齉齾
爩是龗灪龖
厵爨傻癵籱
驫麣纞逼讟钃鱻麤
張丹青寫完,老有興趣的看著陳安,笑瞇瞇說道:
“你來看看,你認識哪些字?”
一臉懵逼的陳安,心中也是微微一驚,丫的,好多字都不認識呢。
下意識的便開始,挑著一些認識的字讀了起來:
“我…是…傻——逼!”
此言一出,眾人立即哈哈大笑。
郭文俊更是直接笑趴到了桌子底下。
見狀,陳安立即便意識到,自己被張丹青給戲弄了。
怒目圓瞪的指著張丹青。
惡狠狠說道:
“你……!!
你耍我?!”
張丹青呵呵一笑:
“陳安兄,話可不能這么說。
人有一張嘴巴,兩只眼睛,兩只耳朵!這是為什么呢?
自然是要讓我們多看多聽,但是要少說!如果你不是性子急的話,你在心里讀完這些簡單易認的字。一旦明白是什么意思,自然不會傻到讀出來!
不過你眼下已經(jīng)輸了。說明你認識的字并不多。正所謂愿賭服輸,咱們的賭注你認不認?”
“對呀,對呀!”
“輸了就是輸了,你可不能不認??!”
身邊的眾多舉人,一個勁的開始齊聲附和。
畢竟只要眾人聯(lián)合起來,逼迫陳安老實的面對輸局,并且點頭答應許諾的賭注。
那么,大家上京的吃住費用就不用發(fā)愁了。
眼見眾人,紛紛一臉期待的盯著自己。
陳安也心知是逃不過了。
極其郁悶的瞪了瞪張丹青一眼。
甕聲甕氣說道:“行了……
愿賭服輸,你們上京的吃住費用,我陳安包了就是!”
聽得陳安認輸,并且兌現(xiàn)承諾。
眾人立即光天喜地的,
又讓店小二上了一桌酒菜。
高興的吃喝起來。
也不知是喝了幾輪。
就連剛開始還有些氣悶的陳安,都喝的有些舌頭發(fā)大,走路搖搖晃晃。
眾人這才相互攙扶著同伴回房休息。
……
興許是酒喝的有些多了。
渾渾噩噩之間,郭文俊尿急的推開房門。
在客棧圍墻門口的茅廁里解手以后。
迷迷糊糊的返回了自己的房間。
一推門。
醉眼惺松的便倒在了床上。
剛一倒在床上,便覺得有些不大對勁。
伸手便摸的一坨冰冷僵硬的東西。
郁悶的坐起身來,罵罵咧咧的說道:
“什么玩意兒?誰把這么又冷又硬的東西塞我床上?”
揉了揉眼睛,瞪大眼睛看清楚后。
郭文俊頓時嚇得三魂去了七魄。
滿身的酒氣也頓時醒了不少。
那床上睡著的。
赫然是一具冰冷僵硬的尸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