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燁然家門上裝的是可視貓眼COS指紋鎖，陳啟明之所以對這種高科技的指紋鎖十分熟悉是因為表哥陸九霄讀大學期間曾經(jīng)協(xié)助這家公司開發(fā)過一款指紋鎖芯片。其實也不是陳啟明有意要記住這款指紋鎖的名字，而是他當時聽陸九霄說這款鎖的價格是九位數(shù)，在震驚之余順便記住了。
“你爸媽……”陳啟明終于知道了自己擔心和害怕原因是什么了。
“我自己一個人住的?！鳖櫉钊恍χf，開門已經(jīng)先走進去了。
隨著幾聲智能家電的問候聲，陳啟明跟著顧燁然走進了一個如若夢幻的客廳。作為高中生的他自然叫不出這宛如元宇宙的裝修屬于什么風格，但是柔和的燈光照射著泛著彩虹色澤的家具，墻壁和飾品的搭配構成一副“凝固了時光”的風景畫。生機勃勃的綠植，宮廷般的廊柱與大理石，不同色塊碰撞出大膽而和諧的視覺效果。
他懷疑自己走進了30世紀的人類居所。
“你爸媽呢？”陳啟明執(zhí)著于先問明白這個重要問題。
“我是有‘密鑰授權期限’的‘意識態(tài)人類’?。“职质且粋€簽了協(xié)議的程序員，媽媽是一個簽了協(xié)議的研究員?！鳖櫉钊恍χf。
陳啟明心想，這兩個人是真實存在的還是只是你的記憶？問道：“所以你平時見不到他們？”
“偶爾會見，程序很麻煩。”顧燁然說。
“你不是‘克隆人’吧……”陳啟明又問了了頗為擔心的問題。
“不是?！鳖櫉钊徽f，“我說過了，我是人類，一切跟自然人沒什么區(qū)別。唯一不同的是我們在7歲以前受一種‘生物匣’的約束，7歲以后就與自然人的生活一模一樣了?！?p> “所以……你是被設計出來的？！”陳啟明試探著問道。
“也不算是。我們跟自然人一樣……”顧燁然說。
“你說你們？！”陳啟明吃驚的打斷了她。
“是啊……我們有很多人，現(xiàn)在也都已經(jīng)跟自然人融入到一起了。我們同樣是DNA自行傳遞、表達、指揮細胞生長發(fā)育的結果——如果非要說‘設計’，就是我們接受的后天教育、評測機制與自然人不同?！鳖櫉钊徽f。
“什么意思？”陳啟明說。
“現(xiàn)在我們在學校學習的過程是通過上課聽老師講課，接著自己復習和做練習，在既定的時間考試，然后得出成績。而我在‘生物匣’約束下受到的教育，卻并非如此?！鳖櫉钊徽f。
“‘生物匣’約束下的教育是什么樣？”陳啟明問。
“這個要具體描述起來一一詳說的話非常復雜，而且——3歲以前的事很多我也記不清了。基本過程就是用一種你上午聽過的‘馬斯洛模型’來構建針對個體成長的‘匣’。在這種‘匣’中你會經(jīng)歷生理和心理極限所能承受的一切事物，然后評測機制會用馬斯洛模型的5個層面來評價你的分層水平和整體水平，最后決定你擁有的‘密鑰授權期限’時長，以及什么時候完全解除密鑰限制?！鳖櫉钊徽f。
“我還是不懂。這種‘匣’和評測機制在哪里能見到？”陳啟明說。
“一座特殊的太空艙實驗室里——‘破曉時刻’號內……不過關于這座實驗室的一切信息——包括其位置在內都屬于密鑰保密協(xié)議規(guī)定的保密內容?！鳖櫉钊徽f。
陳啟明已經(jīng)明白了，沒有繼續(xù)追問。
顧燁然說：“我有個東西要送給你，你等一下?！?p> 陳啟明一愣，看著她走進了的旁邊的房間。不一會兒顧燁然出來，拿著一個藍色絨布包著的方板形物體，說：“這是我以前學習用的‘倉頡2020’，送給你了。”
陳啟明接過來將方板形物體從藍色絨布里取出來，原來是個對折著的類似pad的東西，只不過這個“倉頡2020”的重量極輕，翻折展開之后差不多有19吋顯示器那么大。
顧燁然食指在上面點了一下，“倉頡2020”自動開機了。
“你先錄入指紋和聲紋，帶回去自己摸索一下用法。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我再教你?！鳖櫉钊豢粗悊⒚鞯难凵穹路鹜跽邩s耀里的楊玉環(huán)，既震撼又治愈。
“呃……這個是學習用的？”陳啟明問。
“對！你想接受‘生物匣’約束下的教育，這個是最好的輔助設備。更關鍵的是——教你使用它不違反密鑰保密協(xié)議。”顧燁然笑著說。
“我……能問你個問題嗎？”陳啟明有些猶豫。
“什么？”顧燁然問。
“我們明顯是不同世界的人……你為什么對我這么……好。我不像是上輩子拯救銀河系的人?！标悊⒚髡f。
“上輩子？說的你好像知道自己的前世今生似的?！鳖櫉钊徽f，“我一直跟你講增熵減熵理論，是希望有一天成為更好的自己?！?p> “好吧，看來你跟我當初第一印象中的大有不同……”陳啟明也笑了笑。
“你對我第一印象是什么？哪里大有不同？”顧燁然問。
“這是一個問題還是兩個問題？”陳啟明說。
“當然是兩個問題?！鳖櫉钊徽f。
“第一印象，‘燁然若神人’，除了好看看不出其他的。但是現(xiàn)在感覺比我想象中平易近人得多……另外，你一直講的那些東西，我從來沒有聽任何人講過，哪怕是最書呆子的書呆子?！标悊⒚髡f。
“你這是夸人還是罵人？”顧燁然看著陳啟明說，“可能此前我們的成長環(huán)境太過不同。理論上我知道女生教男生，是典型的‘增熵’行為，不過我沒辦法……”
“嗯？！你怎么了？”陳啟明迷惑不解。
“你知道‘信息動力學第二定律’嗎？”顧燁然換了個話題。
“第一定律我都不知道。”陳啟明說。
顧燁然笑了一下，說：“宇宙的任何定律都有例外——包括我說的增熵、減熵。那些是我受的‘生物匣’約束下的教育一直強調的內容。不過對于‘信息’，存在一條顛覆人類認知的‘第二定律’：信息會隨著時間的推移而出現(xiàn)自發(fā)的減熵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