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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如雪

第十八章 傷寒

太陽如雪 天馬行者 1494 2022-05-09 13:20:48

  夫隱等了三個日夜。他料定衛(wèi)出公必走山路,必過烏龍橋??上В呐袛嘀粚α艘话?。衛(wèi)出公必走山路不假,走山路必經(jīng)虎跳澗,卻未必要過青龍橋。對一半與全錯無異。此時衛(wèi)出公越過虎跳澗,正朝山下進(jìn)發(fā)。

  第三天晚上,夫隱開始懷疑自己的判斷。到了第四天,放出去的探子看到峽谷間的繩索,夫隱才發(fā)現(xiàn)漏洞。于是騎兵馬上啟程,前往濟水。

  寒春,萬物蕭瑟。芒碭,千里延綿。子路率眾人下山,才發(fā)現(xiàn)困難遠(yuǎn)遠(yuǎn)超過預(yù)期。

  山間氣候變幻無常。這邊還春日暖陽,轉(zhuǎn)過一山坳,卻是陰雨綿綿,片刻,眾人渾身濕透,寒氣逼人。密林處荊棘叢生,地面濕滑,不時有人摔倒,墜入谷中。致命的是華南虎出沒,此猛獸極為狡詐,潛伏于密林中,已經(jīng)叼走七八人。入夜?jié)窭洌m然能生火取暖,還是有過半人患上傷寒。傷寒無解,全憑身體硬抗,這才是壓倒眾人的最后一根稻草。

  不幸的是,紫衣患上了此病。

  入夜,天空漆黑一團,電閃雷鳴,怕是要下暴雨了。

  紫衣額頭滾燙,面部緋紅,散出玫瑰般的血疹。

  子路倚著樹木,習(xí)地而坐。他緊擁紫衣,不時用水擦拭其身體。

  紫衣上氣不接下氣,開口說道:“這次我怕是要死了?!?p>  子路心里難過,眼角竟?jié)B出淚水。他感覺到紫衣渾身癱軟,氣息奄奄,如面條一樣柔弱。

  子路貼近紫衣鬢角,廝磨在一起,他湊近到紫衣耳邊說:“我心里,早把你當(dāng)成娘子,只恨我懦弱,沒有早答應(yīng)你。”

  紫衣微笑著合上眼睛,她滿心歡喜,卻沒力氣撐開上下眼瞼了。

  天空閃電更頻繁,如惡魔亮晃晃的鞭子,抽打大地。炸雷響過,閃電撕裂黑云,匕首一般擊向樹木。子路身后大樹,竟劈成兩半,其中一半斜斜倒在地上。

  眾人大驚,四散逃走。子路舉起火把,發(fā)現(xiàn)樹木劈開處,竟有一行字:虎膽配千星草煎服,可治傷寒。

  紫衣用盡最后一絲氣力說:“峽谷內(nèi)有千星草?!闭f完便昏死過去。

  子路召來三個粗壯士兵,說:“你們隨我入谷?!?p>  天微亮,四人綁定繩索,沿崖壁滑下。子路放眼四顧,谷底泥濘不堪,枯草叢生,一遍衰敗景像,哪有千星草的影子。四人散開來,沿崖壁前行,細(xì)細(xì)尋找。

  半個時辰后,子路聽到身后一聲慘叫,轉(zhuǎn)身看到一只老虎咬著一名士兵,在茅草間疾行。

  子路幾十個箭步上前,發(fā)現(xiàn)地面聚了一灘鮮血,沿血跡尋去,至崖邊,發(fā)現(xiàn)一洞口,里面吹出陣陣腥臭的暖氣。

  子路對兩個剛剛跑到身邊的士兵說:“此處必是虎穴,你們隨我進(jìn)去?!?p>  子路取下腰間長劍,貓身閃入洞中,頓時腥臭味更濃。前行十余步,里面豁然開朗,竟有個起居室大小的小洞。洞頂有個半米大的口子,穿透山體,透來一絲光亮,

  子路揉揉眼睛,適應(yīng)了洞內(nèi)光線,這才發(fā)現(xiàn),一只黃黑條紋的老虎正在撕扯士兵的尸體。

  這是個大家伙,高兩米,長三米有余,估摸著有五六百斤。子路額頭冒出豆大的汗珠,雙腿微微顫抖。身后兩人更是緊張,手足不停抖動,長戟幾乎掉落在地。

  子路躡身逼上前去。那老虎察覺到異響,轉(zhuǎn)身發(fā)出一聲悶吼,吼聲濺于洞壁,反射開來,讓人心生寒意。

  老虎抽搐了兩下鼻子,感受到威脅,額頭上的“王”字撅成一團。電光火石間,它率先發(fā)起了攻擊。

  老虎騰空而起,抻出巨掌,朝子路腦袋拍來。子路側(cè)身滾到一旁,卻見虎爪擊中一人腦殼。頓時,一股紅色隨腦漿迸出,那人顱骨碎了一地。

  子路沒有遲疑,身體一蹲,一個箭步,整個人如弓箭一樣彈射出去,手中長劍深深插進(jìn)猛獸的咽喉。

  大蟲落地后,掙扎兩下就斷氣了。趁著它體溫未冷,子路取了新鮮的虎膽。

  兩人離開洞穴時,子路抬頭看了看洞頂,這才發(fā)現(xiàn),天放晴了,金色的陽光沿洞頂?shù)目谧哟┤?,泛起繁星般的光芒。定眼看時,才發(fā)現(xiàn)那口子四周長了一圈嫩苗。

  千星草!子路欣喜若狂。

  他將繩索綁在長戟上,擲向洞頂,攀爬上去,竟采摘了幾十株千星草。

  二人回到駐地,大家馬上將虎膽與千星草煎水。服下一日,所有人竟神奇痊愈了。

  下一目的地:濟水。在那里,夫隱已經(jīng)設(shè)伏,子路正率眾奔向致命的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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