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初三新課早就講完了,就是反反復(fù)復(fù)的復(fù)習(xí)知識點。
黑板上那些題我都能背了,我自然選擇睡覺。
這個月份晚上八點放學(xué)還看得見一點夕陽,后來我才后悔那個時候沒有多看幾眼,現(xiàn)在卻成了回不去的夢。
匡姐聽見放學(xué)鈴,收拾教案走出教室,我也伸了伸懶腰說:“50分鐘過得這么快?我剛睡著呢?!?p> 每天的作業(yè)我提早寫完,我不喜歡背書包,但作為一個學(xué)生的樣子,背了個空書包回家,
走出校門口基本上也就是還有些余暉,天空中的棉花糖被夕陽照成了艷麗的橙色,那時候的我卻不在乎這些,只顧著拿出手機(jī),連上耳機(jī),邊聽歌邊回家。
回家的路上和我一路的有蘇。
我們家挨的很近,200米,所以我們經(jīng)常一起坐公交車回家,一路上聊聊天,說說心里話。
我們這樣一起走了兩年,這也是第三年了。
公交車站在校門口對面,中間是兩個車道一個往左一個往右,中間用綠化帶隔開了。
我往右走,是我們學(xué)校門口的小吃攤。
似乎和每位學(xué)生的記憶里一樣,有著幾塊錢的油炸串。5,6塊錢一杯的奶茶,8塊錢的盒飯,5塊錢一碗的狼牙土豆。
小吃攤的叔叔阿姨在路邊吼著自家賣的啥。
基本上在這逛一會,已經(jīng)天黑了,太陽也下山了。
我和蘇走在這一路,今天該我請他吃東西了。
“你要吃啥嘛,自己去選,我來給錢。”我很客氣的說道。
蘇不善于與人說話,戴副眼鏡,總是低著頭走。
他去了個賣狼牙土豆的阿姨面前,我就說:“確定了?就吃狼牙土豆咯?!?p> 蘇點頭示意。
“阿姨,兩碗大份的狼牙土豆?!?p> “要得,帥哥?!卑⒁逃弥艿氐赖乃拇ㄔ捳f著。
接著問我們要不要加蔥花,加醋等等。
完事后,我們繼續(xù)往右邊走邊吃走,前面有個天橋,過了天橋走到了學(xué)校對面,我們才能趕到公交車回家。
天橋下有個公交站。
我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是崔姐。
我隔著老遠(yuǎn)跟她打了個招呼。
“崔姐!”
她猛的回過頭來,看見是我,手張開在胸前給我回了揮手。
她要坐的公交車來了,她示意了一下,她要走了,我也揮手。
走到天橋上,天橋很長,背景橫跨了兩條馬路,我走到天橋中央,我還帶著耳機(jī),我靠在圍欄上,蘇也靠了過來。
他知道我要干嘛。
我要吹著風(fēng)把手里的東西吃完。
9月份,風(fēng)吹到臉上都是熱的,手里的土豆也還很燙嘴,我們站在天橋上,看得見學(xué)校。
而我們身后則是商場,萬達(dá)廣場,樓層很高,最頂上還用led燈寫著的——萬達(dá)廣場。
我很享受現(xiàn)在,吹著風(fēng),我們在成都一環(huán)內(nèi),我喜歡現(xiàn)在這種燈火闌珊,微風(fēng)拂面的感覺,我的紙碗里還剩下了幾個零碎,我一并丟進(jìn)了垃圾桶里。
“你咋不吃完呢?!碧K問我。
思考片刻后我開玩笑的說:“青春總有遺憾?!?p> 當(dāng)然是玩笑話啦,可能是我純粹不想吃了,畢竟老板娘加的辣椒似乎有些過火,讓我很辣嘴。
我等著蘇把他手里的土豆吃完。
我們一起下了天橋。
疫情期間,我們帶上了口罩,我們上了公交車。
老規(guī)矩我們坐在車窗邊。
我坐在靠窗的位置,他在我左邊,我摘下了左邊的耳機(jī)。
我的手機(jī)正放著曲婉婷的《我的歌聲里》。
我對一旁的蘇說。
“誒,你現(xiàn)在的成績咋辦,考慮好沒?!?p> “還不知道,唉,我這成績只能去讀職高了。”
蘇的成績不好,他初中在班上默不作聲,老師也不知道怎么接觸他,怎么去了解他。
“以后記得多見面吧?!蔽抑浪F(xiàn)在的成績也挽救不回來了,確實欠的賬也太多了,我才能對他說出這種話來。
在我心中我給朋友列了等級。分為四個梯隊。
第一梯隊為真心朋友,我心里給他們?nèi)×藗€特殊的名稱——“most”,甚至我可以用知己來形容,可以在我傷心難過時聽我訴說,可以在ktv里一起喝的宿醉然后背我回家。當(dāng)然在這個時候第一梯隊目前只有先生和蘇。
第二梯隊為正常朋友之上,知己之下,能有共同話題,能日常享樂的聊天。
第三梯隊為普通,打個招呼,甚至認(rèn)識個名字就屬于第三梯隊了。
至于第四梯隊,就是滿嘴跑火車,開黃腔,說話沒有界限,開玩笑沒有大小,令我非常憤懣的人。
我們家的路程也就坐半個小時公交車。
坐在公交車上,我臉貼著車窗看著外面。
有一說一,成都的夜景總是令人懷念,或許是在那買過早餐的包子鋪,或許是夜晚堵塞的車道,又或者是車輛在那一刻散發(fā)的光亮。
我自認(rèn)為那時候自己的思想高度高同齡人一等,我那時候常常會晚上偷偷溜出去,在街上走一晚上?;蛘呤歉嗦分v講心事,或者是跟路燈聊聊天。走到天亮,背上書包直接去學(xué)校。
奇怪的是我自己有時候跟路燈聊天的時候竟然會說急眼,把自己說生氣了,便開始罵街。
這也是我喜歡坐最后一排,并且老是上課睡覺的主要原因。
心事慢慢飄走,我們也到站了,下車后我們繼續(xù)走著。
“那你什么時候走啊?!蔽抑溃裎覀冞@里的人,如果成績不好的話要提前考慮讀的職高,并且盡早走人。
“可能再等兩個月吧?!?p> “行,要走的時候說一聲,咱倆好好聚。”
我和蘇話題似乎很少,但畢竟總是陪在互相身邊的人,感情必然好一些。
我們走到路口,分道揚(yáng)鑣。
我走到小區(qū)門口,我的門禁卡早已弄丟,每次都是讓保安大叔給我開門。
“叔,幫我開一下門?!?p> “這么晚,剛放學(xué)回來???”
“對。”
“現(xiàn)在的學(xué)生還真是幸苦啊,這么晚才回來。”
……
我拿出鑰匙,進(jìn)了家門。
老媽晚上9點下班到家,我看了看手機(jī),8:40。
還有二十分鐘。
我坐在書桌前,隨便從書架上取了一本書看了起來。
噠噠噠…
是老媽在敲門,我知道,老媽又沒帶鑰匙。
起身,開門。
“哎喲,累死我了,今天公司聚餐,好多好吃的,我給你帶了回來,我知道你喜歡喝牛奶,還給你買了兩桶牛奶?!?p> 老媽雖然暑假和我鬧矛盾,但是我能理解,那天確實是我的不對,畢竟天底下的母親都是一個樣。
老媽邊說邊把大塑料袋里的飯盒和牛奶取了出來。
牛奶摸上去還是冰的,還有空氣中液化的水附在牛奶瓶身上。
“我今天累死了,我去洗個澡,睡了,明天早班呢?!崩蠇屢呀?jīng)換完了拖鞋走進(jìn)浴室。
“媽,辛苦了?!?p> 老媽從浴室探出頭來:“喲,兒子長大了,懂得體諒媽媽了,可喜可賀啊?!?p> 我沉默,拿著飯盒和牛奶就去了飯桌,打開飯盒,回鍋肉,豆芽菜,米飯。
我去廚房拿了雙筷子,端著飯盒我去了陽臺,我們家陽臺風(fēng)景很好看得見成都夜景。
昏黃的路燈指引著晚上回家的上班族,聽著老媽在浴室里唱歌,我也覺得自己的生活沒那么糟糕。
記得那一個月我每天生活都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