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學喜歡叫我老板,因為以前老媽在平安保險上過班,家長買學平險都在我母親這買的,大家都覺得我很有錢,稱我為老板,但其實我家里普普通通,沒有那么夸張。
說到我換了座位位置之后,坐到了班上的中間,雖然聽課注意力集中,視野也方便,卻讓我有些壓力大,不喜歡這種那么中間的位置。
無意間發(fā)現(xiàn)我旁邊坐了個女生,雖然已經同班了兩年,但矮矮的個子很難讓我注意到她。
我的成績在班上起起伏伏,曾經也墮落考過班上吊車尾,也曾一時興起考到班上前5,老師對我的評價是也是飄忽不定,總是說:“這孩子聰明是聰明但就是不夠努力,我感覺這孩子情商挺高的,智商也好,但就是不努力,總是讓人有種恨鐵不成鋼的感覺。”
我自然對老師說的話也不在乎,天底下哪位老師沒說過這種話呢——“孩子是聰明,就是不努力?!?p> 我在班上數(shù)學挺好的,從來都是前幾,沒有過吊車尾的情況,可是上了初三換了個數(shù)學老師,換成了個戴眼鏡短頭發(fā)的女老師,我就覺得沒什么興趣了,我喜歡以前那位有著飄逸長發(fā),教授臉,正裝的數(shù)學老師。
新數(shù)學老師到班上第一天,她自我介紹道:“我姓匡,沒錯,就是你們腳上那個匡威的匡?!?p> 班上私下傳來笑聲。
而我也笑了,不是笑老師講的這番話,而是覺得這個老師好笑。
在傳統(tǒng)教學下她給我們上了幾節(jié)課后,我始終覺得沒有以前那位數(shù)學老師教的好,或許是出于心理作用吧。
那天中午,與往常一樣,我拉著我的好兄弟去吃飯,他的名字里有個“宣生”,我們索性叫他“先生”,不那么拗口。
初三的剛開始是9月份,天氣雖帶炎熱,大家都是統(tǒng)一的夏季校服短袖。
到食堂,一樣的人山人海,排了好一會兒,打到飯后我們在沒人的地方坐了下來,我跟先生聊道:“不知道為啥,咋感覺開學這幾天有人一直在注意我呢,但我又不知道是誰?!?p> 先生體型稍壯,一直在扒拉飯。
“我說你聽到沒有?”我生氣的說。
“聽到了啊,或許是你壓力太大了吧,你看看你那么多白頭發(fā),晚上少熬夜吧你。”先生依舊邊吃邊說。
沒錯,那年我才14歲,已經半頭白發(fā)了,少年白,家里人說是遺傳我老爸的,而我對我老爸的記憶只存在于小學六年級,那年老爸去世后我便再也沒有有老爸的消息。
我想了想也是,或許是我壓力太大,我們吃完飯看了看時間,還有四十多分鐘呢,我們去了籃球場,剛吃完飯,飽著肚子看球是最舒服的了。
當然,球場上那些少年打球的時間是用中午飯換來的,是我才不會做這種虧本買賣,雖然我也喜歡打球,但我沒有瘋到這種地步。
9月天,太陽頂著腦門,汗珠一顆顆從打球的少年臉頰流下,而我和先生在樹蔭下看著他們打球,如今回想起來,這些都是青春回憶啊。
午休鈴響了,我們回了教室,我回到了自己座位上,伸了伸懶腰準備好好睡個午覺。
剛躺下去,腦袋剛趴下,被右邊的人拍醒。
我迷惑的望起頭,是那位矮個子女生。
“咋。”我干凈利落地說道。
“吃不吃糖?!彼男∈稚嫌蓄w奶糖。
“謝謝?!蔽覐乃种心昧酥髮⑻侨舆M筆袋,接著睡了。
不是我不尊重她,我真的是這樣的,我什么小物件都喜歡扔進筆袋。比如紙條,文件夾,回形針,糖(前提是有包裝),指甲刀。
下午兩點,打鈴了,也就是午休結束了。
夏天就是這樣,我揉了揉眼,眼睛一直睜不開,一直感覺好困,我拉著先生一起去了廁所洗了把臉迎接下午的課。
下午是第一節(jié)是英語課,我英語在班上和數(shù)學一樣好,老師也總是讓我回答難題,自從把我調到中間位置后,我沒有機會睡覺了,以前從來都是坐最后一排,老師在講臺上講自己的,我在下面玩自己的,或者是睡覺…..
我不喜歡背后有人的感覺,所以我喜歡最后一排,背后有人一直給我不安全的感覺,總是讓我覺得不安,一直被人盯著。
新學期嘛,當然是新課,英語老師名字叫汪洋,但我們根據(jù)她的名字,我們更喜歡叫她海姐。因為汪洋大海嘛。
海姐一如既往在黑板上板書,邊寫邊說:“記下來啊,這個是什么句型,額….籬下憂,你起來說。”
“賓語從句。”我站起來依舊干凈利落地回答。
“excellent,sit down please?!彼坪跞澜绲挠⒄Z老師都是這么一句話來表揚回答正確的同學。
剛坐下去,那位矮矮的女生湊了過來,小聲說:“那個,老板,賓語從句怎么分辨出來啊,句型是長什么樣子的,有沒有例句能讓我看看啊。”
我看著她,腦子里卻在想。
“明明是一個班的同學,我怎么不知道她的名字呢,是不是因為她存在感太低了???”
我說:“你把英語書拿給我,我知道哪里有例句,我給你找?!?p> 她把課本遞了過來。
我乘機看了一眼她寫在封面的名字。
她叫做崔雪。
我邊翻著英語書我邊說:“崔姐,這個英語學習不止是課堂上,你私下來也要去復習?!?p> 海姐說過英語學習3分在于課堂學習,7分在于課下復習,我覺得很有道理,我也一直這么學習的。
崔雪點了點頭。
翻到了例句,我用紅筆給她畫出來了句子主謂成分。
“大概就是這樣,你自己多去復習吧,加油?!蔽铱粗f道。
……
下午的課伴隨著夏天余留的炎熱過去了。
初三新增了晚自習,我們要從6:30上到到晚上7:20,而此時我們下午上完課的時間是5:50。
四十分鐘休息時間,班主任進來了教室。
我們班主任是個光頭,那眼神簡直了,跟殺人犯一樣(有點過了),死盯著你,虎視眈眈,見人沒有好臉色的,總是一副擺爛臉看著我們。
“第一次上晚自習,當然晚上會有點餓,大家現(xiàn)在可以去小賣部買點餅干牛奶面包啥的,晚上才頂?shù)米。乙膊欢嗾f了,不浪費大家時間?!彪m然話說出來溫暖親切,但看著老班的臉就很難想象這是他說出來的話。
班主任的名字里有個明,索性叫他明哥。
上了一下午的課,我也感覺餓了,準備拉著先生一起去。剛起身,崔雪在一旁問:“你可以幫我?guī)€東西嗎,我給你拿跑路費,就幫我?guī)€面包就行?!贝扪┌乙粋€頭,望著我說道。
我看著大家都起身去樓下買東西,她一個女孩子確實不好去跟大伙擠來擠去的。
“跑路費就不要了,去把賓語從句搞定吧。”
轉身拉著先生就下了樓。
我看了她給我拿了十塊錢,我便去小賣部跟初三新生斗智斗勇了。
小賣部占地很小,一個小賣部那么多學生怎么可能忙的過來,我也是擠了好一陣子,買到了面包。
我自己買了瓶可樂,買了個小餅干,給崔姐買了個五塊錢的面包,我就上了樓。
我們初三的教室在五樓,我走到三樓的時候我才想起:“對啊,先生人呢?”
我回想起剛剛在小賣部他在我身后聲嘶力竭喊我的時候。
我也忍不住笑了出來,我知道他能活著回來,沒回頭去找他,繼續(xù)往樓上走。
崔姐坐在位置上,我們班的位置沒有同桌,都是單獨一個座位。一共七列,七排。49位同學。
我把剩下的五塊錢和面包一起放在她桌上,便坐回自己位置了。
她確實在看英語例句,安安靜靜的。
我說:“你有不懂的當然可以問我,不用藏藏掖掖的?!?p> 她拿著英語書趕忙跑過來一下坐在我前面的位置上。
我:“????”疑惑寫在臉上。
“你還害羞啊?!蔽覐堉彀驼f。
她低著頭,但還是使勁點頭。
看得出來,她那會能找我說話已經費了九牛二虎之力了。
“哪里不懂嘛?!蔽艺f道。
“你給我找的例句,我認不到單詞。”她很小聲的說。
原來這樣啊,我說她為啥一直在那看那么久,原來是單詞都不知道啥意思。
“哪個單詞?”
她的手指在翻開的英語書上飛快地點了好幾個英語單詞。
我沉默了。
“姐,你有在學英語嗎,這么多單詞都不認識,讀職高呢你?”
她不好意思了,被我這么一說后回到了位置上。英語書還翻開的在我位置上。
我依次在她指過的英語單詞旁寫下了中文注釋。
“自己去背,xxs啊你?!蔽野褧诺搅怂龝郎?。
我記得很清楚星期一的晚自習是數(shù)學,匡姐走進教室,打開電腦投影儀,把數(shù)學練習冊翻開,叉著腰說道:“來吧,哪道題不會,今天晚上一個半小時全拿來講題?!?p> 班上傳來一片同學的哀嘆聲。
“又講題?”
“能不能讓我們自習啊?!?p> “我還想晚自習睡覺的呢?!?p> 各種聲音傳來。
而我此時只想安安靜靜的在座位上休息一會兒。
以前在后排能一直睡,現(xiàn)在坐中間難免不習慣,睡眠不夠,我便把書堆起來,把我自己擋住,悄悄壓下身子,準備睡覺。
“那你們累我也累啊,這份工作我也不想干,那我能不能天天躺在家里掙錢??!”
沒人說話了。
“來看我這啊,第一題…….”匡姐雖瘦小但聲音還是挺洪亮的。
隨著匡姐在我耳旁聲音越來越小,我也進入了睡眠狀態(tà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