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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反派權(quán)臣共享痛感后殺瘋了

第23章 裴家盛產(chǎn)奇葩

  陽光投在長安城的槐樹上,宛若結(jié)著一層晶瑩透亮的霜,槐蔭下的行人步履不停,皆往城西渠中涌去。

  此時的城西渠,宛如一爐雜燴。

  無頭女尸已經(jīng)被薄薄地蓋上一層白幡,風(fēng)打一個回旋,枯葉徐徐飛來飄落在白幡上,仿佛是一座新立的墳塋,為此添了一絲哀愁。

  萬年縣縣衙陳儒生卸下手頭上的什物,命道:“兇手在這里殺人拋尸,先于此地方圓百里,召集目擊證人。”

  “您老糊涂,怎么就確定這里是第一案發(fā)現(xiàn)場?”

  女子的聲音洪亮如鐘,使人聽此為之一震,看見宋家三娘子緩緩從人群擠出來走向無頭女尸。

  掀開尸體的白布,眾人驚嚇著扭頭,獨她絲毫不懼,上前查看腐爛肌膚,熟練自然,像是每天都在面對的事。

  尸體已高度腐爛,有如一觸就會掉落的成熟果實,是無法從胎記等特征辨別死者身份。

  “這里不是第一案發(fā)現(xiàn)場。此條水渠由終南山義谷引進(jìn),流經(jīng)鮑陂,再北入曲江,由人工開匝引入此處?!?p>  從死者袖口的旮旯處鉆出一粒浮萍,她篤定道:“是曲江,死者衣物粗糙黃硬,勾帶的水草唯有曲江才有?!?p>  “建議縣尉從曲江之上一路排查,從死者肌膚潰爛的程度來看,死亡時間應(yīng)在清明前后?!?p>  陳儒生略微不爽,“宋三娘,衙里自有仵作查驗,你是我兒子未過門的新婦,應(yīng)嫻淑貞靜,此舉頗有失德,三娘還是不要染指的好?!?p>  三妹嗤之以鼻,以立場駁回:“若我夫家囿于成見,只將女眷束于宅院,折我雙翼,終日仰人鼻息,那么我宋若倫,寧愿永居茅茨,終養(yǎng)父母,此生不與夫家。”

  “空口大話......”陳儒生橫眉豎掌,欲要甩個巴掌給她,伸出去的手掌被迫僵持住。

  手腕吃痛,陳儒生別過臉龐,宋若昭鋒利的眉眼令他后脊生汗,他強(qiáng)作鎮(zhèn)定,豎指怒嗔:“宋家二傻子,你起開!”

  “陳縣尉的手還是先忙著處理這樁案子吧,百姓還等著你呈報案件呢?!?p>  堪比上級使喚下人,宋若昭揚(yáng)起的面龐也無所畏懼,重重地將他的手掌甩開。

  剩下三妹怔怔望著那面張揚(yáng)的臉龐出神,關(guān)于二姐的一切在她腦中迅速閃爍,詭異難辨,想得出神,三妹整個人汗毛倒豎起來。

  宋若昭也頓覺汗毛倒豎,是香菜和折耳根的味道在交疊翻涌,隨即反應(yīng):“裴府尹來了。”

  “本府尹聽聞三娘子驗尸極為詳細(xì),縣尉何不拋去成見,讓她施展拳腳,幫襯于你?!?p>  裴文序自知三妹對這具尸體滿是渴望,索性成人之美。

  陳儒生以退為進(jìn):“是,還請三娘子協(xié)助我們隨行一趟。”

  一想到和陳家那樁婚事如荊棘亂刺,進(jìn)了那窩里只怕尸沒驗成,又要攀扯舊事,三妹眼中透出一股生不逢時的無可奈何。

  宋若昭度其志愿,向裴文序行了禮節(jié),尤為真摯:“府尹的茶甚好,原想拜訪叨擾,眼下我得隨三妹去驗尸,看來機(jī)緣不巧?!?p>  果然,裴文序頓起了同道中人的感觸,不巧也得湊巧,當(dāng)即吩咐:“縣衙諸事繁瑣,將尸體抬入京兆府,此樁案件直接歸入京兆府審查?!?p>  陳儒生受寵若驚:“多謝府尹體恤下官?!?p>  裴文序:“不,你應(yīng)該向我的茶致謝。”

  陳儒生:“……”

  念及此茶,陳儒生想起長女嫁予裴宅五年有余,真是吃了苦頭。

  京兆府內(nèi),同上次一樣,那人,那茶,那片胡荽和折耳根,只是池中菡萏不再有。

  宋若昭杏眼刁鉆,看見那片紅綠交錯的叢里有一位揮鋤淚灑的老翁。

  裴文序解釋說:“家父痛失魚寵,為轉(zhuǎn)移思緒找點活干。無妨,我父親一向愛哭,不過等咱們的茶煎好,他聞著味就會過來了?!?p>  那位府尹化身茶博士,講得細(xì)致入微,學(xué)生有很努力在學(xué),只是地里的老翁化悲憤為力量,哭得越發(fā)洪亮,擾得茶藝左耳進(jìn),右耳出。

  真如他兒子所說,茶好了,他連忙過來討一盞祖?zhèn)鞯牟璩浴?p>  “胡荽不太新鮮?!彼c評說。

  嘴里沙沙地嚼著,吃了一口泥后,朝茶盅里望去,“你個孽子氣煞我也,連折耳根都沒有洗干凈!”

  孽子:“當(dāng)然了,你那盞是我用來盛廢料的?!?p>  “……”

  遠(yuǎn)處的身影令他眸光一刺,連忙吩咐:“你娘來了,她口味重,記得多下點折耳根?!?p>  眼前一家,盛產(chǎn)奇葩!宋若昭如此想著,裴家主母已然走近,滿面笑容地過來:“讓讓——”

  若昭連忙起身,禮貌相讓。

  卻被那位夫人壓住肩膀,示意她不用客氣,安心坐下。

  宋若昭:?

  怎么大家都無動于衷,無人讓座?自己讓座她又推脫不用。

  裴主母目光溫和,似乎在欣賞一件陳年碧玉:“日子忒快,二娘子長得比我想象中還要標(biāo)致!”

  宋若昭拘禮致意,又聽她問:

  “二娘子是丁未羊年四月二日生?”

  “正是?!?p>  裴文序淡定飲茶,心中十分竊喜。

  夫人又問:“小娘子喜歡什么花?”

  “木棉花?!?p>  “可許了人家?”

  “實不相瞞,半個月前我已得了位小郎君來上門?!?p>  連底褲的事都對上了,裴母已然頓悟!

  憶其往昔,裴母感慨萬千:“我與你母親是閨中故友,恰逢你與阿序同一日生,兩家便結(jié)下秦晉契約,只是后來你心智不全,你母親便不再提及?!?p>  裴母說罷凝望著自家兒子,略感失望:“如此看來,倒是配不上。”

  母親當(dāng)眾奪人臉面,裴文序頓時不滿:“娘,你怎么能看輕宋娘子!她并非傳聞所言,她細(xì)心別致,謀略過人,還協(xié)助我擒了人犯呢!”

  “你娘的意思是,你不配!”裴爹云淡風(fēng)輕地解釋。

  “......”

  宋若昭婉拒:“剛才你們沒有聽到重點嗎?我說,我半個月前得了位小郎君來上門,秦晉契約怎么......”

  “不要問怎么辦,我早已想好對策!”裴母公然搶白,驚呆了若昭未出口的“怎么能作數(shù)呢”。

  “暗度陳倉始終見不得光明,我給你家那位郎君一筆和離費(fèi),你們好聚好散,如此一來,阿序光明正大,也別再穿錯你家郎君的花底褲!”

  宋若昭:“??”

  裴文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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