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自己是不是真的白無牙毫不在意,因為如果我不是,我也不擔心任何人能加害我。我甚至希望自己不是,這樣我與肖讀盛之間就沒那么多嫌隙,而就只剩下肖讀盛應該對我抱有的歉意。
任何人都不想白憑無故的虧欠別人。
“還沒有?!彼卮鸬母纱?,語氣卻不失禮貌。
“所以你是覺得我打著本尊即是白無牙的旗號來你這府宅騙吃騙喝,還對你們呼來喝去?”
“看你的氣度,不至于如此?!?p> “嗯...知道就好?!薄澳鞘亲匀唬 ?p> 對于她突然變的有些盛氣凌人的懷疑,我很是不爽,如果不是千言,我怎會想起來白域!
“今晚必須確認?我與千言還有話要說?!蔽也辉概c她糾纏,因為不是人人都能得到我的耐心。
“必須確認?!睕]想到這個女羌人會如此直接。
“明衍,不可對掌人無理,我自然是確認過掌人的身份?!?p> 千言阻止眼前女人的繼續(xù)霸道。
“可是...”
女人還想說話,我已經(jīng)不愿再和面前的女人多費口舌,直接詢問千言,“她是誰?”
意在問出是誰給她的膽子如此行事?作為宋青,我不是因為無法忍受別人的不敬才要弄清女人的來頭。
只是聽千言說白無牙在白域一直都唯她獨大,不容任何人侵犯她的的權威。所以即便此時這個女人還不能確認我的身份,她也不敢如此直接在我面前表示懷疑。
千言看我皺起眉頭,忙以身擋在女人前面。因為我與陌生女人的距離本來就很近,他擠在我們當中,肥胖的身體就像座小山一樣橫在我眼前。
我抬起頭,看著千言油膩的下巴,上邊斑斑駁駁的胡茬努力的沖破肥厚的皮膚,有些想笑...
“干嘛?英雄救美?”
我一本正經(jīng)的說道,千言完全無法分辨我是不是又在戲耍他。
“掌人,從前您最喜歡明衍做的飯菜,您一直叫她明姨,您唯一敬重的人也是她,更不會讓別人傷害她,所以這么多年她就一直留在白域?!?p> 千言的解釋我抓不住重點。
“所以我為什么敬重她?單單因為她的飯菜好吃?”
我搖搖頭,對前半個小時吃過的飯菜的可口程度給予否定。
“還是因為她的自大傲慢?”我又補充道。
擋在那個叫明衍女人身前的千言急紅了眼,用近乎哀求的語氣祈求道:“掌人,您真的誤會明衍了,她也一直在等您回來,盼著您回來,只是在這之前發(fā)生過有人冒充您的事情,所以千言非常痛恨那些人,以至于這次您回來她還是想再次確認一番?!?p> “再確認?你沒告訴過她你已經(jīng)確認過數(shù)次?數(shù)次的試探還不能叫你信服?還是說你交代下去的事情也不是人人都言行必恭?又或者是你叫她來在我面前如此這般?”“干嘛?想英雄救美?”
我一本正經(jīng)的說道,千言完全無法分辨我是不是又在戲耍他。
“掌人,從前您最喜歡明衍做的飯菜,您一直叫她明姨,您唯一敬重的人也是她,更不會讓別人傷害她,所以這么多年她才敢對您直來直去,才會在您消失后一直留在白域?!?p> 千言的解釋我抓不住重點。
“所以我為什么敬重她?單單因為她的飯菜好吃?可她的飯菜并不怎么好吃,甚至不比藍和開小館子的店家?!?p> 我搖搖頭,對前半個小時吃過的飯菜的可口程度給予否定。
“還是因為她的自大傲慢,所以我才待她與別人不同,叫她有了膽子在此時質問我?”我又補充道。
擋在這個叫明衍女人身前的千言聽我如是說,立馬急紅眼睛,用近乎哀求的語氣祈求道:“掌人,您真的誤會明衍了,她也一直在等您回來,盼著您回來。只是在這之前發(fā)生過有人冒充您的事情,所以明衍非常痛恨那些人,以至于這次您回來她還是想再次確認一番。”
“再確認?你沒告訴過她你已經(jīng)確認過數(shù)次?數(shù)次的試探還不能叫你信服?還是說你交代下去的事情也不是人人都言行必恭?又或者是你叫她來在我面前如此這般?”我抬抬眉毛,盯進千言眼底。
我不想把時間浪費在證明自己究竟是誰上,也不想有人試圖通過懷疑我就對我的話不遵從,因為我害怕一件事,這件事也是黑域和千河共同擔心的事。
我怕白域因不愿聽命于我而再次攻打其他域族。所以此時我是極度矛盾的,作為宋青,我既不想接受自己是險惡的白無牙,但也擔心自己因為不是白無牙而不能阻止爭斗。
所以我想借此敲打千言,也想告訴他們既然拉我回來做白域的掌人,那就不要再挑戰(zhàn)我的權威。
如果一個地方的權利領袖被不知所以的人呼來喝去,那這所謂的領袖便是擺設,形同虛設。
所以我要在他們都敬重的千言身上表達自己的憤怒,以此來震懾他人。
我不是熱愛權謀的人,而且眼下看起來是他們需要我,而不是我需要他們,所以我為何要像之前一樣逆來順受的活著?為什么要在只有承認身居高位才能達到心中所圖時還放低自己的姿態(tài)?
對于某些人來說,我放低自己的姿態(tài),他認為我是因為性格謙卑,是在抬舉他。但對另一些人來說,我的低姿態(tài)是在示弱,是在討好,他們會因此得寸進尺,步步欺壓。
所以雖然眼前的女人貌似只是一個無理的婦人,不必小題大做和上綱上線,盡管現(xiàn)下我也沒什么其他計劃要實現(xiàn),但小不謀亂大計。
“掌人,我覺沒有再懷疑您的意思,我錯了,之后我一定嚴加管教他們,不會叫人隨隨便便就進到中屋來打擾您,但求您這次一定放過明衍。”千言低眉順眼的求著情。
“怪不得白無牙喜歡清靜,要是都如此不懂事,不得被你們煩死?放過你身后的女人也不是不可以,不過你打算付出怎樣的代價?”
我心中生出一個主意,好久沒有戲弄別人,我都快忘記在三年前我也不過是一個有著自己小心思又經(jīng)常無可奈何的打工人。
“只要您放過明衍,您叫我做什么我都去做?!?p> 他如此說是因為他深知我不會真的對他怎么樣?這個千言真是無趣的很,那么,我該如何逗弄他呢?如何才能既是懲戒又不叫他們太過傷懷?
他口中的明衍如果只是一個護主心切的女人,我若硬要究其責任與其計較不休,不止不能討得人心,反而會給自己帶來因仇恨而起的殺身之禍。
大多施殺者都來源于受害者本人,我怕這些麻煩,所以我很清醒,不會被白來的權利沖昏頭腦。
沒想到的,是叫明衍的女人又搶在我前頭說道:“千言總管沒有做錯任何事,你為什么要千言付出代價,有什么事沖我來便是?!?p> 女人的大義凜然已經(jīng)叫千言完全無可奈何,她抓著千言的手臂一副正義的模樣,這怎么會是一位活了幾個千百年的人呢?這般猖狂,能到今日真是奇跡。
“你當然要罰,千言也逃不過,他怎會沒錯,沒教會下人怎么說話、不懂規(guī)矩便是他的錯。你以為現(xiàn)在你的一身正氣是在救他?你最好還是先問問千言你的行為到底是不是在自救之后,再跟我討教也不晚?!?p> 自己手下的人一副不受管教的樣子,錯的當然是所謂的管家。手下受罰管家自然也得受罰,所謂株連九族,這種連帶責任在這里再合適不過。
“明衍!掌人的話你沒聽到嗎?你還不快出去?杵在這里礙眼嗎,出去!”
千言在我面前難得一見的發(fā)了小火。
“不著急,我還沒想到怎么罰她,她就走了不太好吧?那我要是在事后想到一些極不合她心意的懲罰卻沒征求她的意見,豈不是對她不起?”
托盤里的水果很誘人,我徒手拿起一塊整個放進嘴里,甜潤的觸感,汁水經(jīng)過咽喉,無比美好。
“掌人...”千言彎腰尋著桌上的水果叉,扎起一塊甜桃又遞給我,陪著笑臉。
“我知您跟從前不同,性子溫和了一些,不會真的處罰我們...”
“所以你們就開始挑戰(zhàn)我的底線?才想肆無忌憚的質疑我?我看你也不是自己表述的那樣對白無牙愛戴又敬重吧?!?p> 甜桃清脆,從未吃過這樣口感的白桃,我忍不住又插了一塊放進嘴里,口感有點像荷蘭豆,卻又比荷蘭豆清甜。
“不是的,不是的,掌人,您誤會我們了,明衍只是心切?!鼻а苑裾J道。
“哦……你的意思是我錯了?我不該與你們計較?我應虛心的接受你的考驗,忍耐你們的考察流程?等你們最終確定后,我再感謝你們?yōu)榇俗龅乃惺虑???p> “掌人……”千言不知如何反駁。
“千言,身為白域的掌人,是誰都可以來指摘和過問的嗎?那這掌人之位還真是不好當呢。既要頂著壓力統(tǒng)領一域,又要處處受限得不到自在。你說,我是不是該啟程離開這了?”
“掌人,您莫要與我們計較……”千言滿臉為難。
明衍站在一旁也不再說話,不過,他的神情一陣恍惚又一陣懷疑,臉上原有的對我的懷疑程度貌似比初進來房間時降低不少。
究竟是哪里叫她想起舊人舊事,從而恍惚間覺得我可能就是白無牙呢?我是不得而知的。
“行了,出去吧,沒心思和你們糾纏。一會兒給我烤些肉送來,在千河吃的也太難入口了?!?p> 他倆對視一眼后急忙悻悻離開,有劫后余生,也有對往事的懷懷念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