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睡，聽我說。”
“崔信之，不要睡，不許睡！”
“你不要睡，我?guī)慊赜亩?，我想辦法救你?！?p> “然后我可以……可以送你入輪回?！?p> “你放心，你的每一個輪回，我都會守在你身邊，保你……保你一生平安、生生順遂?！?p> “所以……你答應(yīng)我好不好？不要睡著。”
孟昔背著崔信之，跑上了黃泉路。
“孟昔……”
崔信之第一次喊她的名字。
“你不是說……把我?guī)Щ貋?，你就能完成任?wù)了嗎？”
“現(xiàn)在……我跟你回來了……”
“我原本想，再賴幾年的。就跟你說，再遲一些完成任務(wù)，遲一些讓我死。我想……你應(yīng)該會答應(yīng)我的?！?p> “會。我會答應(yīng)你?！?p> 聞言，崔信之笑了笑。
“還有……你問我生辰……愿望是什么。我其實已經(jīng)……想好了?！?p> “你說，你說什么，我都會答應(yīng)你?！?p> “我的愿望是……”
他原本就趴在她的肩上，說話的時候，又往她耳畔湊近一些。
“是能經(jīng)?？匆娔恪！?p> 我每年都期待能見到你，卻又不敢抱任何期望。因為期望多了，就容易失望。其他的失望我都能接受，但關(guān)于你，不能。
要是每個月都跟你說，我還沒想到愿望，讓你下個月再來。你會不會一次一次地相信我，一趟一趟地讓我“戲弄”？
應(yīng)該是，會的吧。
“崔信之？崔信之！”
……
孟昔背著崔信之，跑上奈何橋。
橋那頭的孟婆看著兩個疊在一起的人影兒飛奔而來，撲倒在她面前。
“求你……求你救他。”幽都之人流出的眼淚是血色的，就像忘川河中的水流，紅如河畔彼岸。
“你這是從哪里回來的？”孟婆看到了孟昔肩上的傷，“誰傷的你？”
“求你，救他?？炀人?！”
孟昔跪在地上，拖著孟婆的手往身后去。
“他的魂魄受傷了，靈息已經(jīng)開始散了?！泵掀爬潇o地查看了她背上的崔信之，“何必強求？”
“散靈入河，這是所有靈息的歸宿?！?p> “求你！救他！”
“我知道你有辦法，你能救他。把我的生息給他，不要讓他散靈！”
“荒唐！你在說什么胡話！”
“我知道，我知道你可以做到?！?p> 孟昔把崔信之放下，讓他平躺在地。轉(zhuǎn)而拉住孟婆的手：“我求你，替我完成這個愿望。”
“把我的生息給他，替我把他救回來。我不想他散靈，他不能散靈！”
“你可知道這么做的后果是什么？”孟婆怒問。
“我知道?！泵衔舸?，“但我不能看著他散靈，我做不到。你替我救他，我愿意承擔(dān)所有后果?！?p> “我不愿意！”
孟婆甩開孟昔的手。
“你從輪回之魂修成招魂使，又一步一步走到今天。數(shù)千年的修行，要因為這么一個人，盡數(shù)作廢嗎？”
“孟昔，你清醒清醒，想想什么才是最重要的？不要因為一時昏了頭腦，就把自己陷入萬劫不復(fù)的境地！”
“我很清醒。只要能救他，我甘愿放棄一切，重新入輪回?！?p> “你是我的知己，是我最信任的人。我求你，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