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里滿是血腥氣!兩個人歪斜著靠在洞壁上奄奄一息!借著洞口射進來的光,靖王看清兩人的容貌,不禁喚:“羽劍!趙擎!”
小六更是直接撲上去,將趙擎的上半身放入懷里,眼淚撲簌地呼喚道:“少爺!少爺,你可別嚇我??!”
靖王看到兩人從身上流到身下的血跡,不禁心頭一沉,用手探了探兩人都還有微弱的鼻息,那猴腮扒在洞口觀望,靖王一指他道:“你,過來!”
猴腮被靖王上位者特有的威嚴嚇住,怯怯地走過來,解釋道:“不是我干的!我就是看到這馬,想賺點錢花?!?p> “當(dāng)然不是你干的,否則,你也活不到現(xiàn)在!”靖王凝眉,目光沉冷道:“你們村子可有郎中?”
猴腮搖頭道:“郎中是沒有,不過有醫(yī)婆,醫(yī)婆腿不好,過不來!不過,我可以帶你們?nèi)?!”一邊殷勤說著一邊三個手指聚攏著捻了捻,意思是想討個賞錢。
小六會意道:“你且?guī)罚降胤搅俗陨俨坏媚愕你y子!若是耽誤給他倆救命,就用你的命償!”
猴腮一聽償命便嚇的腿軟,趕忙上來將羽劍背上,小六將趙擎背上,兩人已經(jīng)昏迷,體重越發(fā)沉重,又是下坡路,猴腮又瘦又小,一個趔趄差點摔倒,靖王接過羽劍自己背上道:“你頭前帶路!”
村子盡頭一個破舊茅屋里,飄出濃濃的艾草味!
趙擎和羽劍并排躺在床板上,身上的衣服已經(jīng)破損不堪,八十多歲的醫(yī)婆拄著拐杖將他們形同虛設(shè)的衣服扯開,露出滿身的傷口,屋內(nèi)昏暗,小六極有眼力勁兒的舉著油燈在旁邊打光,醫(yī)婆老眼昏花近乎是趴在傷口處觀察半晌才道:“傷入筋骨了,未必救得活!”
靖王將腰間的銀票盡出取出道:“二百兩,保住他倆的命!”
醫(yī)婆緩緩看他一眼道:“老身盡力把他們從鬼門關(guān)往回拽一拽!你們還是快些找醫(yī)術(shù)高明郎中來,醫(yī)術(shù)差一點的都救不了他們倆!”
靖王看了小六一眼道:“快去請你家小姐,把你們王府的好藥都帶上!快去!”
小六往外沖,靖王也跟了上去道:“騎本王的飛雪去!”
猴腮一屁股坐地上,一臉驚恐,嘴里喃喃道:“王爺······王府······”
靖王與飛雪說了句:“快去快回!”飛雪見了靖王之后,便在院外吃足了青草喝飽了水,此時聽到主人命令,一聲嘶鳴,四蹄飛揚帶著小六飛馳而去。
此處離帝都大約五百里,小六連去帶回一共花了三日的時間,可真是日夜兼程、馬不停蹄!
趙墨進門連招呼都顧不得打,直奔趙擎二人,一人一手同時號脈,醫(yī)婆驚詫:“王府的神醫(yī)竟都如此年輕?”
一翻檢查之后,趙墨拿出護心丹一人喂了一顆,之后拿出匕首道:“我要動刀將他二人體內(nèi)的彈頭剜出來,你倆來幫我按住?!?p> 靖王不禁佩服趙墨做為醫(yī)者的冷靜自持!自己的弟弟命懸一線,若是一般女子早就抱頭痛哭了,她此刻卻拿著鋒利的匕首在自己弟弟的肩膀上剜!
從趙墨下馬開始,持續(xù)忙活了四五個時辰才將趙擎和羽劍身上的傷口處理完畢,收了各穴位上的銀針,趙墨虛脫般的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小六在灶屋煎藥,靖王連忙上前扶趙墨起來坐在椅子上,倒了一杯茶水遞給趙墨道:“你辛苦了,喝口茶,休息一下!”
趙墨喝了口茶道:“月紅呢?”
靖王眼神暗淡道:“還未找到。”
趙墨寬慰道:“你也別太著急,想來她也是在什么地方養(yǎng)傷呢!等這邊安頓住了,我讓小六陪你再到別處找找?!?p> 靖王點頭嗯了一聲,抬眼看了床上躺的兩人問道:“他倆怎么樣?”
趙墨無力道:“羽劍傷在小腿和腰外側(cè),擎兒傷在肩膀和胳膊,所幸都沒傷及內(nèi)臟,只是沒有及時得到救治,失血太多。我?guī)Я烁锷虾玫乃幉倪^來,一會兒藥煎好了給他們灌下,希望有用。我已傾盡全力,結(jié)果如何就只能看天意了!”
靖王無語,趙墨有多在乎她這個弟弟他心里很清楚,可現(xiàn)下他把趙擎帶出來竟是這個結(jié)果,一時內(nèi)疚萬分,若是受傷的人是自己,她心里是不是能好受一些?
趙墨卻淡淡一笑道:“王爺不必愧疚,擎兒既選擇從軍必然有為國捐軀的信念。”趙墨嘴上如此說,可靖王分明從她美眸中看出濃濃的憂慮。
她明明既擔(dān)心又心疼,卻還出言寬慰他!靖王頓感無地自容,道:“我去看看小六煎好藥了沒?!?p> 趙墨“嗯”了一聲,將后背靠在椅子上,連日不眠不休的趕路,剛才又高度集中精神了那么久,她還真是累了!
靖王出去,看見小六也在靠著墻打盹,這一路有多累他想想也知道!
輕輕坐在藥爐旁的小馬扎上,看著藥罐升騰起濃白霧氣,喃喃道:“月紅,你又在哪里?是否安好?”
醫(yī)婆拄著拐杖走進灶屋,揭起藥罐的蓋子看了看,緩緩道:“可以了!”
靖王看小六睡的踏實,便起身將藥罐拿起倒出兩碗藥湯,端進屋內(nèi),看到趙墨靠著椅背也睡著了。
醫(yī)婆進來道:“藥要溫著灌下去才好!”
靖王應(yīng)著,一一照做,翌日清晨,村里的雄雞報曉,把趙墨和小六叫醒,靖王已做完一切,靠在床邊睡著了!
趙墨窩椅子上睡了一晚,伸展了一下酸疼的腰背,感覺手都要碰到房頂了,趕忙收了手,走向床邊,為兩人號了脈,狀況稍微好轉(zhuǎn)了一些,看來她施的針、開的方子都起了效用。隨即又為他們二人施了一遍針。
出去吩咐小六,把藥再煎一副。
如此治療了三日,兩人緩緩轉(zhuǎn)醒,醫(yī)婆柱著拐杖喃喃道:“我老婆活了一輩子,總算見了一次神醫(yī)!也不枉此生了!”
趙墨謙虛一笑道:“讓婆婆見笑了!叨擾了您這些日子!”
醫(yī)婆道:“不算叨擾,你做的飯菜很可口,我老婆子不僅長了見識,還飽了口福??!”
趙墨道:“婆婆,您的腿傷我也給你看一看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