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里很難過,他為什么不看我一眼,難道忘了曾經(jīng)的海誓山盟。
“公主見到蘇公子嗎?”梅花小跑著沖了進來。
我呆呆的看了眼她。
“您怎么啦?我見王爺拉著公子去了前面,您說他的瘋病到底好了沒有?”
“他沒病,從頭到尾都沒病?!?p> “裝的,挺好的人為什么要裝???”
男人的虛偽,可我并想跟梅花說這些,說了她也不懂。
“公子都跟你說了什么?嗨!你看我問的,有燕王在跟前他又能跟你說什么哪?”
是??!有燕王在跟前他又能跟我說什么,必竟我是有夫之婦。梅花的一句話點醒了我,更讓我明白了一道理,在燕王的這片土地上,他蘇秦的生命只是一只螻蟻。我釋懷了后突然又對他感到了擔(dān)心,姬蘇、姬噲兩個人都不是善良之輩,他夾雜在這里會是什么樣子哪?
他比以前更成熟了,說起話來更是頭頭是道。我預(yù)祝他能干出番事業(yè)來,象龐涓孫賓一樣頂天立地。
得不到他的消息后,我日昐夜盼??伤麃砹藚s更讓我擔(dān)心,這是為什么?
二更多了燕王在幾個太監(jiān)的攙扶下跌跌撞撞的赱了進來,我連忙上前:“剛剛恢復(fù)了又喝了這么多酒,您要注意身體啊!”
“沒事、沒事,蘇子醉了可老夫卻什么事兒也沒有?!闭f著他一把摟住了我的身子:“王后咱們可很長時間沒有那個了,今天寡人高興,來來來讓我好好稀罕稀罕你?!?p> 說著一雙大手伸進我的懷中上下的撫摸了起來。
姬噲沒有醉,他再清楚不過了。老爺子又要出山了,自己剛當了幾天的自在逍遙王,好日子又要到頭了。
他很長時沒有到田英這里來了,敏兒要回來了,這事兒怎么也得讓他母親先知道。姬噲來到了大門緊閉的玉春宮,伸手拍了下門,怎么連個守衛(wèi)的也沒有?門應(yīng)聲而開,院子里只有夫人的屋里還亮著燈。他緊走了幾步來到了門前,剛要推門,卻聽到了里面?zhèn)鞒鰜聿灰粯拥穆曇?。他先是一愣,連忙止住了腳將耳朵帖在了門上。
“你個小鬼頭那么用力干什么?老娘生生的讓你給弄死了?!碧镉纱曇羿锹曕菤獾恼f道
姬噲聞聽此言腦袋嗡的一下,這個母老虎敢背著搞這個勾當,真是傷風(fēng)敗俗。他抬腳咣當一聲踹開了門,怒氣沖沖的一把撕開了床幔,一個年輕的侍衛(wèi)與田英赤身露體的滾在了一起。也許是自己的突然闖進,二人愣愣的看著自己竟然忘了遮掩。
那侍衛(wèi)正是門前的守衛(wèi),姬哈怒從心頭起,拔劍便刺。那侍衛(wèi)等明白過來已經(jīng)倒在了血泊之中:“賤婢虧你還是齊國的公主,這等下賤之事都做的出來,真真是丟了你們田家人的臉面。姬噲說完狠狠的瞪了姬噲一眼,轉(zhuǎn)身向外便走。
秦公主已經(jīng)大了肚子,剛剛躺下便見姬噲怒氣沖沖的闖了進來。
“誰又惹你生氣了?”嬴琪不咸不淡的問了一句。
姬噲也不說話,竟直往床上躺。
“奴家這身子也伺候不了你的,我剛剛由娘家要了兩個丫頭還算有些姿色,你去下屋就寢吧!試試可用的來。”贏琪說著沖外面喊到:“鴛鴦與鳳兒快快過年服伺爺休息去?!?p> 很快兩個十四五歲的俊俏丫頭碎步走進來,羞答答的一面一個扶著姬噲去了偏房。~
一陣的顛狂過后,姬噲摟著兩個尤物心里卻念著贏琪的好。世上也許只有她才懂得自己需要什么?田英那個老婆娘,兒子都那般大了竟不知廉恥。明日定稟奏父王貶了那個又老又丑的婆娘。正想之紀突然聽到了外面一陣的鑼響,緊接著就有人喊:“起火嘍!玉春宮起火嘍!”接下來就是人群的噪雜之聲。
姬噲連丁點兒起來的意思都沒有,心中恨恨的罵到:上蒼有眼,燒死你個臭婆娘。摟著兩個尤物再行風(fēng)雨,直至綿軟到了床上才酣然睡去。
田后死了,是先點燃了宮殿又吊死在屋里。燕王上朝議事的第一天便遇到了這種事情,該怎么通告齊國哪?他連忙叫人從被窩里將姬噲拽了出來:“玉春宮失火一事到底是怎么回事兒,田英好好的為什么要吊死?”
姬噲聞言先是一驚,隨后將昨晚的事情說了一遍。燕王搖了搖頭:“不會吧!是不是你小子見死無對證便惡人先告狀載贓陷害?”
姬噲一聽便急了,跪倒在地手指著青天:“兒若說的一句假話便不得好死?!?p> “閉上你的臭嘴,此事對外一字也不許露??烊チ侠硖镉⒌暮笫?,一定要風(fēng)風(fēng)光光的。還有立即召敏兒回來守孝,另外我還有事兒安排他做。”燕王吩咐完畢將姬噲趕了出去,又吩咐太監(jiān)請滿朝的大臣前來議事兒?
姬蘇得到了父親已經(jīng)康復(fù)的消息,覺得自己該有出頭之日了。他又聽說田英自焚于玉春宮,心中暗喜:姬噲啊姬噲,你的好日子該到頭了。他連忙吩咐手下人立即在邊界布防,一邊兒親自趕往薊城。他剛到了議事大廳便見父王的身側(cè)竟然多了個年輕人。他先拜見了父王,又多看了蘇秦兩眼。
“蘇兒,快快見過蘇秦蘇丞相?!?p> 姬蘇拱了下手,蘇丞相?燕國幾時拜過相。
“大周學(xué)子蘇秦蘇季子拜過大將軍?!碧K秦連忙過來施禮。
蘇秦、我怎么沒聽說有這么一號人物,他心里想著,眼睛疑惑的看著父王。
“蘇兒可知孫賓與龐涓,他們二人可是季子的師弟??!連有在楚的上大夫張儀,他們都是王詡的門生?!毖嗤蹩闯隽思K的疑慮連忙解釋到。
姬蘇聞言連忙一揖到地:“恕在下眼拙,大才與燕而不識真真的恕罪、恕罪。公此來燕國就現(xiàn)今之狀有何高策?”
“高策實不敢當?!碧K秦說完看眼燕王。
“先生敎我。”
“燕地地處偏僻一隅,雖土地遼闊但地廣人稀,應(yīng)廣募子民墾荒事農(nóng)。北有異族蠻夷應(yīng)派重兵守衛(wèi),以確保人民安居樂業(yè)。此二樣做到,不出五年燕國定國庫豐盈,兵精糧足?!?p> “先生此言甚是,可這墾荒之民從何來?”姬蘇見蘇秦這般唱著高調(diào),連忙質(zhì)疑道。
“在鬼谷我熟讀于商法,其中許多雖說算是苛政,但稍加變通不識為良策。秦在河西之戰(zhàn)后,對于外籍流民在秦墾荒者送鐵犁一只種子一井五袋,外有三年不納稅不服勞役不爭丁。這樣才使得河西之地人口不但不減反而巨增。想我大燕南起衛(wèi)地北至遼東大片的近海平原如果開墾利用那可是河西面積印二倍有余。我們也可敎仿秦人之策,還怕沒有人民嗎?”
“即然秦地也是如此,河西之地又比遼東暖和,誰又愿意來燕定居墾田?”王玉不失時宜的問了一句。
“公之言詫異,河西之地沒有戰(zhàn)勢則安,有了戰(zhàn)爭便首當其沖。平民百姓都喜安居樂業(yè),誰愿意生活在刀光劍影之中??v觀遼東自周起至如今太平無事,若也出秦政誰不愿意來哪?”蘇秦知道,今日這朝堂之上定是一番唇槍舌劍。
“即便是他們愿意來,可這鐵犁一只、一井五袋種子。遼東之地如此遼闊,這筆開銷又從那里得來。”上大夫姬平是管理燕王戶部的,他心里也暗暗的算一筆賬。
“哈哈哈哈哈哈!真是可笑。堂堂的大燕帝國竟然算起了這雞毛蒜皮的小賬來?!碧K秦禁不住哈哈大笑起來,伸手指著姬平:“公乃世襲公侯,在燕地有田百井。象爾等這樣的大戶不止百家吧?燕國近來與齊稍有磨合,盡管國庫空虛,向爾等富足之主借上一些總算可以吧?還有秦爭丁服勞役不分王公將相,而列國各侯均沒有這項法令。如吾王也依秦法而施,那諸公是否也要服勞役,上前線。”
“依蘇子之言這份負出就該富足之人解囊相送了?”姬平看了眼再坐的諸人,挑釁般的問到。
“這當然,如果是在秦國,那些有錢人更愿意這么做,你知道這是為什么?”蘇秦針鋒相對的問到。
姬平看著瞇縫著眼睛的燕王,不知道自己老哥哥從那里找來了個刺頭。更準確的說是個討賬的鬼,他在向所有燕國貴族們發(fā)起挑戰(zhàn)。他想問為什么?可想想還是閉上了嘴,因為燕王的表現(xiàn)已經(jīng)認可了蘇丞相的做法。雖然說自己反對,可箭射出頭鳥。他尋視般的看了在坐的所有人一眼,似乎在尋求幫助。
“蘇丞相之意是要向有余糧的人爭稅了?”姬蘇很贊成蘇秦的說法,但又不怎么合乎情理。
“不是爭稅,更不是白要而是借,有利息的借用?!碧K秦看了群臣接著說道:“比如說現(xiàn)在借金一鎰,三年后流民納糧時由國庫付金主兩層利息,糧食也是如此。與公與私皆宜何樂而不為哪?”
蘇秦此話一出堂上立即出現(xiàn)了反映:他這是什么意思?這跟那些刁鉆的市井小民有什么兩樣?這樣做未免是太污辱我們這些王公大臣了吧!
蘇秦當然聽旳到他們的牢騷與譏諷,燕王更能聽的到。可二人就象是合計好了一樣一言不發(fā)。
“我為前來墾荒者借種子五百石。”姬蘇看著父王,似乎明白什么?但也有疑慮,轉(zhuǎn)頭看著蘇秦:“可蘇有疑慮還請?zhí)K子告我?”
“大將軍請講?!碧K秦要的就是他說話,連忙答到。
“人離鄉(xiāng)賤,但凡背井離鄉(xiāng)者都是無耐之人。他們即便來墾荒種田,手中都無余糧。即便一收也要等數(shù)月之久,這其間他們又以何為生哪?”
“這個更不是問題,但凡肯離鄉(xiāng)者都是勤勞之民。燕地多林多水,夏可捕魚冬可射獵,兼之山林之中野菜鮮茹無一不能裹腹。還有遼東近海之民可以出海打魚為生,別說區(qū)區(qū)幾個月,即便是長年累月不種地還能餓死人嗎?”
“先生一席話讓我茅舍頓開,真真是一富民強國之良策也?!?p> “唉!”蘇秦聽完并沒有高興反而長嘆一聲?
“丞相嘆息什么?”
“你我君臣雖然堂上說的這么高興,可還是缺一得力之人辦理此事。這各國流民來自五湖四海,自然是很難融入到一起。若是有人從中搗亂也會再起波瀾,這管束之人必得有大志大量之輩?!?p> “蘇不才愿往?!奔K話一出口才知道不對,這不就等于變向的交了兵符嗎?
姬蘇剛要張口反悔,卻見燕王噌的一下由王位上坐起,緊走幾步拉著他的手:“知父者,子蘇也!此事若有成效,大燕強大為時不遠了。兒??!我封你為遼東侯,帶兵五千進住錦城。等你根基扎穩(wěn)為父再派兵助你拿下江漢之地,介時我大燕地廣物豐方可再進中原。
姬噲雙手端著青銅酒爵恭恭敬敬的放到蘇秦手中,一只手摟著季子的肩頭:“噲今日能坐上王位全是先生之功,常言道大恩不言謝,噲日后定習(xí)聽先生之敎誨?!?p> 蘇秦連忙改坐為跪雙手捧著酒爵一飲而進:“多謝燕王知遇之恩,臣蘇秦定當鞠躬盡瘁死而后已?!?p> “蘇子客氣了,你正是芳華何言生死。見你一人生活未免寂寞我選美女五名已讓人送于府上,另有金五百兩了表寸心?!?p> “燕王客氣了,臣乃一修道之人以近女色為忌?!?p> “噢!真的嗎?”
“真的?!碧K秦說完了這句話,心中不僅一動,家有妻惠兒獨守空房八載。而自己的心卻牢牢的栓在離此不足百米的坤元宮。想那姬雪正當芳華卻日夜陪一杇木,而自己卻眼睜睜的看著又無計可施,這才是人生之一大悲哀。
姬噲幾杯酒下肚,已經(jīng)有了幾分醉意。試想這半悲子的憂愁之事,那蘇子三言兩語便把大哥發(fā)配去了錦城。自已的兒子敏又是執(zhí)掌兵符的大將軍,剩下的時間只有尋歡做樂便好。這時他一下子又想到了五年前蘇秦送姬雪的往事來,要說他倆沒事兒鬼都不會想信。
想到這里姬噲嘿嘿一樂:“蘇子真是書越讀越愚腐了,人生難少年,若不及時行樂到老了豈不惋惜?想起你五年前攔駕賦琴何等之風(fēng)流!”
“少年沖動人人都有,現(xiàn)在想想那真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豈不可笑。”蘇秦已有了幾分醉意,說完禁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竟然不自覺的眼淚都笑了出來。
“蘇子有了色心卻沒有色膽,試問每日蜂纏蝶繞,幾人才能受的了?。e說是你了,就是我每每見到那尤物都是激情澎湃不能自己了!”姬噲醉了,說完便是哈哈大笑。
“寡人冥思苦想了半年的迷團,這蘇子一計便迎刃而解真乃奇人也!”燕王臉色紅潤,看著我笑盈盈的說到。
“蘇子之能只是近幾年得鬼谷子的教導(dǎo),他的那首高山、流水才是絕世無雙。”
“對了,近聞夫人曾于蘇子學(xué)過琴,可為寡人彈上一曲?”老燕王抓著我的手。
“你要聽琴何不喚蘇子前來?”我心中一動連忙說到。
坤元宮大殿上,梅花點燃了一柱香,端著銅盆近距離的看著蘇秦。蘇秦?zé)o聲的凈了下手,閉目坐了下來。他也沒有試音,起了個云手竟直狠狠的彈了下去。
高山壁立千仞,蒼松迎風(fēng)飄搖。雄鷹展翅高飛,獵豹縱水躍澗。幽蘭清香冉冉,浪蝶留戀縈繞。鮮花爭奇斗艷,蜂舞花蕊翩翩。流水潺潺湍湍,魚兒擺尾搖搖。落花有意隨水,流水無情送花?,幊靥燎奥錅I,廣寒樹下吳剛。
我閉著眼睛用心慢慢的去讀那每一個音符,腦子縈繞著花鳥魚蟲的樣子。甚至都聞到了花香,泉水的甘甜。有一顆心在滴答滴答的淌血,一條脈搏在瘋狂的跳動。樂聲嗄然而止,余音繞梁其聲仍存。
“好琴、好琴,聞蘇子靡靡之音似出天賴?!眾獓堃贿吪闹忠贿呌傻钔庾邅?。
“夫人快看連蝶兒都象聞到了花香一般圍著先生直轉(zhuǎn)哪!”梅花尖叫的說。
“我聞伯牙初奏之曲,有蜂兒縈繞蝶兒飛舞。今聞丞相之樂方知傳聞是真,絕樂也,絕樂也!”
“燕王過講了,我有一師姐才是樂中之魁首。她每每彈奏一曲,都能使臣醉臥與地,大有繞梁三日余音不絕爾?!?p> “先生的師姐生的可曾美麗?”我連忙問到。
“說來也是故人,乃夫人之妹玉兒公主?!?p> “我妹也去了云夢山?”我噌的一下由席上站起,心中一震連忙問到:“她現(xiàn)在可好?”
“很好、很好,師姐得了老祖的真?zhèn)鳎F(xiàn)在已近半仙之體?!碧K秦木然的答到。
“那為什么家父傳言說她嫁了人?”
“大概是想寬公主之心吧!”
“家母現(xiàn)在可好?”
蘇秦一下子愣在那里,他知道王后已故去多年,可公主為什么不知道哪?他看了眼仍沉迷于琴聲之中的老燕王,一時之間竟不知怎么回答。
“夫人不要問了,王后已故去了?!崩涎嗤踅K于睜開了眼睛,淡淡的說到:“本來寡人要告訴你的,可父王怕你傷心故而才瞞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