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jù)自己一開始的猜想,應(yīng)該是呂仁對婦人動了歪念頭,趁機利用望氣師的能力蠱惑了她,然后被婦人的夫君捉奸,為事情不敗露,出于下策將其殺死。
畢竟他正在被通緝,但惡念壯人膽,只要客棧中沒有一等一的高手便不會發(fā)現(xiàn)。
不料老板娘也是有手段的,他只能趁人不備先溜為敬。
這是看似合理的推斷找不出什么毛病,老板娘也是這樣認為才放人走的,被蠱惑者無罪。
但二人都忽略了最重要的一點:婦人只是普通人。
回憶起一開始婦人身邊疏遠紊亂的氣息,李錫科恍然大悟。
普通人怎么可能會讓氣息不安,當時的情況呂仁不可能當著眾人的面使用能力,那就只有一種可能:婦人也是氣息能力者,修為至少也高于呂仁。
推倒重來,一個大膽的猜想在他腦海中蘊生。
他長舒了一口氣,看著失去光澤的瞳孔淡淡道:
“老板娘,你是不是中了蠱惑。”
蠱惑是望氣師的能力之一,能夠在一定程度上改變?nèi)说男袨楹退枷?,取決于修為。
柳眉微微顫動,緊接著傳來一陣猛烈的咳嗽,胸脯隨之波濤洶涌。
“我竟也會被人蠱惑?!”
平復(fù)下來的老板娘有些慍怒,眸子發(fā)出惡狠狠的氣勢。
“我也是剛才才想明白?!?p> 李錫科撓了撓頭,將目光轉(zhuǎn)向其他地方,雖然不想錯過風景,但被抓住了可沒好事。
“這么說來,真兇是那個婦人了?!?p> “不愧是老板娘,機智過人?!?p> 真正的事實恐怕是婦人殺害了所謂的“夫君”,破壞氣點吸取元氣,只是呂仁恰巧撞上了這一幕,便被其篡改了記憶,充當了冤大頭。
奸殺同期...倒也不冤...
那個婦人可能也另有所謀,所以才上演這出好戲拖延時間,等到事情一結(jié)束再去慢慢享用“斷絕”期的修為。
計劃趕不上變化,既然被發(fā)現(xiàn)了不如早早抽身,雖然實力可能在老板娘之上,但沒必要增添不必要的風險。
“不過既然能瞞過我的法眼,想必也是望氣師中的高手,這種事情福臨客棧本身也不會插手。”
老板娘輕輕端起青瓷茶杯抿了一口,因為茶水的浸潤,薄唇更加鮮艷。
“倒是你,讓我有點吃驚,居然能看破這種局面,和前幾日大有不同?!?p> “不過是偶然罷了?!?p> 李錫科心想前幾日的只是個憨憨罷了,和我并沒有關(guān)系。
“老板娘你也是望氣師嗎?”
“不,我是煉氣師?!?p> 她顯然并不想聊這種話題,眼神不自主地偏向一邊。
“看你算是個苗子,有考慮過未來的去向嗎,當盜賊可不是長久之計?!?p> 李錫科想了想當煉氣師是原主的執(zhí)念,他也不好意思篡改。
“煉氣師?”
他小聲說道。
“哦,你選擇了安武一派嗎?”
安武一派以煉氣師為主,是戰(zhàn)場主力。
老板娘瞇了迷眼睛,呢喃道:
“‘靈試’也要來了,你可以去參加,說不定會成為十月將中某個人的徒弟...”
十月將...李錫科想起來了剛才遇到的神仙姐姐,你要提這個我可就不困了啊。
但記憶中對于“靈試”并不是很了解,可以說原主完全是一個小白。
“‘靈試’是什么?”
老板娘吃驚地看著他,臉上的表情似乎在說“你連這都不知道”。
“由安武侯舉辦為軍隊選拔人才的比試,已經(jīng)有數(shù)十載的歷史,四年一度,天資聰穎的修者會被十月將選中收徒,前途不可估量?!?p> 李錫科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看你對氣息的感悟,說不定會在安武一派大有作為,當然,這不過是愿景罷了。”
“老板娘呢,如果我沒有猜錯也是一個高手吧,為什么要委身于此?”
這突如其來的反問讓她愣了一下,她從紅木椅上站起來朝門口走去,裙擺拖在地上發(fā)出細小的摩擦聲。
沒有人會想到這種女子會是一個偏遠客棧的老板娘,李錫科的發(fā)問也不無道理。
“是因為一些無關(guān)緊要的事情...”
她輕輕推開門,雀斑小妹妹就在外面站著。
“你還是早點把二百五十兩黃金帶過來,不然小命難保。”
“不是二百兩嗎?”
“另外五十兩是剛才的消息費?!?p> “?”
......
荒漠深處彌漫著一股血腥味,使得本就蕭瑟的氣氛更加凝重。
鴉群在空中徘徊,等待著最后一個活人的離去。
馬車翻倒,貨物四散,數(shù)十個尸體遍布在沙塵當中,他們雙眼瞪圓死相難看,死前身心必是遭受了慘痛的折磨。
“質(zhì)量還算不錯。”
魅惑的聲音在空氣中回蕩,婦人吸食完最后一個男人的元氣后擦了擦嘴邊的鮮血,露出滿意的笑容。
李錫科還是判斷錯了,這個以男人精血元氣為食的魔女才不會在乎是不是光天化日。
至于在福臨客棧沒有大開殺戒只是因為店長是個女的而已,能在邊境活下去的女人都不容易,她也能稍微體諒一下。
一陣青色霧氣從婦人身體中溢出,幾息間便包裹了全身。
等到霧氣被重新吸收,之前那個雍容華貴的少婦已經(jīng)不復(fù)存在,取而代之的是嫵媚妖嬈的西域女子。
她從袖口拿出一塊青色石頭,用修長的指甲觸碰了一下。
石頭發(fā)出隱隱光輝,像是受到了感應(yīng)。
“熒惑謹遵主人之令,距離花開之日已經(jīng)不遠,勢必完成任務(wù)回到主人身旁?!?p> 說完之后,熒惑將青石收入袖口。
“沒有吸取那個男人的元氣真是可惜,那股奇異氣息...究竟是怎樣的味道呢?”
她舔了一下嘴唇,幻想著吸食元氣的快感,身體不自主地一緊。
“那個男人”當然不是呂仁,是李錫科。
雖然事情的發(fā)展沒有按照預(yù)想,但一切還在自己的掌控之中,那個猥瑣的望氣師應(yīng)該替自己背了罪。
自己是因為老板娘才放過了那些庸俗之人,但真要打起來,憑硬實力確實可以贏下,不過要付出一些代價,在這種關(guān)頭可不能為了這種小事而耽擱主人計劃。
想到主人,熒惑身體又緊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