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略微沙啞的聲音,原本失去意識的沈新煥居然奇跡般地睜開了眼睛,可眼前的景象讓沈新煥不由地大吃一驚。
眼前的場景依然是林間的戰(zhàn)場,只不過一切就像是被按了暫停鍵一樣,子彈的彈道、槍口的硝煙、奔起的灰塵甚至遠(yuǎn)處呈奔跑姿勢的崔無望,一切都似乎定格在了一剎那間。
而最離奇的是,此刻居然有一個之前不存在的男人正站在不遠(yuǎn)處背對著自己!
“你……是什么人?”沈新煥詢問,一邊嘗試活動了一下手腳,發(fā)現(xiàn)自己似乎沒有受影響,依然可以活動。
“喲,你醒了啊,”男人轉(zhuǎn)過身來,似乎是很驚訝于沈新煥的蘇醒,“剛才我看你的傷勢,還以為你不會醒來呢?!?p> 這男人留著長分頭發(fā)型,并且還戴著一副眼鏡,身上穿著的卻是一套很整齊的黑色中山裝,給人看起來是很高深莫測的樣子,但整體感覺卻像是上世紀(jì)穿越過來的人一樣。
沈新煥咽了咽口水,指了指周圍說:“這都是你干的?你到底是誰?”
“不不不,不是我,沒有人能隨隨便便就觸動時間的,只是我們兩個現(xiàn)在的處境對于這些家伙來說只不過幾秒而已。”男人走近沈新煥回答說。
沈新煥環(huán)顧四周,的確如此,其余人并不是完全暫停的,而是像是在看視頻放慢了數(shù)倍的感覺一樣,在以極其緩慢的速度繼續(xù)著運(yùn)動。
這樣的情況讓沈新煥愈發(fā)的心里發(fā)毛,他往后挪了一下,有些害怕地說:“你、你你不要過來??!”
“我沒有惡意,只是想看看你傷怎么樣了,”男人站在了原地舉起雙手不緊不慢地回答,“另外,我姓秦,你可以叫我秦先生。”
沈新煥見這個秦先生似乎是真的沒有惡意,于是說:“我沒事,只是不清楚現(xiàn)在的情況是怎么回事?!?p> “哈哈,我不是說了么?我們現(xiàn)在的對話在這些人眼里只不過是四五秒里發(fā)生的事罷了,但至于為什么會是這樣,我不能告訴你?!?p> 秦先生輕笑了笑,放下了手,來到沈新煥身邊蹲下,從口袋里拿出一塊手絹遞給沈新煥,示意他擦一下臉上的血漬。
沈新煥惶恐地接過,然后看著秦先生,說:“我怎么……突然覺得你好眼熟啊,我們之前是不是見過?”
“說見過的話,其實也并沒有真正像這樣面對面過,嗯,之前在那個公園,我們聊過天的?!鼻叵壬卮稹?p> 公園?什么公園?
沈新煥被秦先生這一句給整懵了,但緊接著他就想起來當(dāng)初在廢棄公園,自己中了孟舒的催眠被襲擊后處于瀕死狀態(tài)時,有個在樹頂中絮絮叨叨的男人!
“??!是你?!那天的那個?”沈新煥恍然大悟,指著秦先生喊。
秦先生笑著點了點頭,說:“是的,所以我才會說,每次見面你都是重傷的這幅慘樣呢?!?p> 沈新煥也細(xì)想,的確是這樣,上一次在廢棄公園時,秦先生就說自己可以救沈新煥,那么這次也是一樣嗎?
“你又是來救我的?”沈新煥抱著試一試的態(tài)度問。
“應(yīng)該是這樣,我自己也不知道我存在的意義,但是每次相見,你都是命懸一線,所以看來就是這樣。”秦先生撓撓頭回答。
“那趕緊搞快點??!把這幾個混蛋全部收拾了??!”沈新煥喜出望外地說。
“動手我可不在行啊,”秦先生露出無辜的表情說,“相比直接干掉他們,我更能做的是輔助你干掉他們。”
“這是什么意思?”沈新煥有些不能理解,“你是不是不行???”
“我……什么叫我不行?”秦先生不氣反笑,說:“你現(xiàn)在看到的我他們卻是看不到的,我們就像是有過契約一樣,當(dāng)你生命受到威脅時我才會出現(xiàn),然后幫助你逃過一劫?!?p> “嗯,聽起來十分像那些被迫和惡魔簽訂了合同的苦主?!鄙蛐聼ㄕ{(diào)侃道。
“打住,你也不要把你說得那么慘,你完全可以和上一次一樣不接受我的援助,只不過,這一次似乎沒有上次那么走運(yùn)啊,附近沒有趕過來的援兵,反而是有另外兩隊敵人正在靠近。”
秦先生一邊回答,一邊四周看了看,然后雙手分別指著兩個方向:“就這兩個方向,五分鐘內(nèi)就能到這里。”
沈新煥知道,這兩對敵人就是之前敵人所說的C隊和D隊。
“好吧好吧,快幫幫我,”沈新煥無奈地說,“那我還是那句話,代價是什么?”
“代價就是你受過的傷,以及我在幫助你之后你的異常感,”秦先生回答,“還算劃算吧?”
“不錯的買賣,不過你可得保證解決掉這些敵人啊!”沈新煥說著站了起來,抖了抖身體說。
“放心吧,我才是你在這個世界上唯一可以信任的人~”
秦先生說了一句這樣莫名其妙的話后,便走到了沈新煥的背后,兩只手按住了沈新煥的肩。
“誒?你這是?”沈新煥不解。
“現(xiàn)在我就要解除當(dāng)前的狀態(tài)了,一切都將恢復(fù)正常,你只需要根據(jù)直覺去調(diào)準(zhǔn)目標(biāo)下手便好,我會幫助你的,沈新煥……”
隨著秦先生的聲音在自己身后逐漸消失,沈新煥的腦袋又開始暈暈沉沉了起來,眼前也是再次變成一片黑暗,耳邊緊接著恢復(fù)了之前混雜著吶喊聲和槍聲的環(huán)境。
“沈新煥!你沒事吧?。俊?p> 崔無望的吶喊聲從遠(yuǎn)處傳來,沈新煥猛地睜開了眼睛,就看見崔無望沖到了自己的身邊,舉槍放倒了沈新煥身后的一個敵人后按住沈新煥的肩喊:“看著我!看著我!清醒一點??!”
沈新煥驚恐地看著崔無望,又看了看自己的手,喃喃說:“是做夢嗎?秦先生呢?他說他會幫我的??!”
“你再說些什么啊?”崔無望一邊回答,一邊扯住沈新煥,將他朝樹后拖,“我看你剛才被放倒后又坐了起來,還以為你沒事呢,怎么現(xiàn)在感覺你和傻了一樣?!”
“沒有??!剛才有個姓秦的男人啊,他說他會幫助我們消滅這些家伙的!”沈新煥說道。
“什么男人,明明只有我們兩個?。俊贝逕o望被沈新煥說得一頭霧水。
“不會,只是你看不到他罷了,喏,你看,他還給了我他的手絹———”沈新煥說著,想給崔無望展示下剛才秦先生給他用來擦血的手絹,卻發(fā)現(xiàn)自己手里什么都沒有。
“怎么……怎么會,是幻覺?”沈新煥目瞪口呆。
崔無望見沈新煥這樣,嘆了口氣,心想一定是剛才那一記砸沈新煥腦袋上的槍托把沈新煥打出毛病了。
就在這分神的一小會兒,另外兩隊敵人順利匯合了,之前一直苦苦緊咬著沈新煥不放的A隊成員們終于松了口氣,也不再小心翼翼地拖延,而是主動出擊與另外兩隊完成合圍。
“糟了啊,被圍攻了?!?p> 崔無望自言自語地說著,轉(zhuǎn)身抱著槍靠在樹后,現(xiàn)在對面的火力密集度已經(jīng)對崔無望實現(xiàn)了反壓制,況且自己手里的這支也已經(jīng)快沒有子彈了,再盲目回?fù)粝氯ヒ仓皇窃诶速M(fèi)彈藥罷了。
“一定還有辦法的,不能就這樣被他們抓住啊?!鄙蛐聼ㄔ谝贿呂站o了姚拭給他的刺刀,他也認(rèn)命了,剛才和秦先生的一切恐怕就是自己的幻覺。
“不,被抓的只有你,”崔無望笑了笑,居然不慌不忙地給自己點上了一支煙,“我恐怕會被當(dāng)場處決。”
“胡說什么!”沈新煥回答,“我今晚已經(jīng)失去了太多同伴了,我不想你也撲街了!”
“恐怕事與愿違啊,不過如果能活著回去,你也一定會把我當(dāng)做朋友了吧?”崔無望搖搖頭說。
“廢話!”
沈新煥白了崔無望一眼,另一只手檢查了一下崔無望給他的手槍,然后說:“別嘴貧了,快準(zhǔn)備一下,咱再搞一次突圍?!?p> “行嘞,今天可真是過足了癮了!”崔無望應(yīng)了一聲,再次舉起了手里的槍,準(zhǔn)備配合沈新煥再來一次突襲。
可沒想到,兩人還沒有沖出去,一個敵人突然就已經(jīng)躍到了兩人面前,這家伙應(yīng)該是在隊友的壓制下潛伏過來的,一現(xiàn)身就立刻將槍口對準(zhǔn)了崔無望。
“我靠!”、“我靠?!”
兩聲驚訝都是崔無望喊出的,第一聲是因為自己根本來不及反擊面前的敵人,第二聲是驚訝于本該在自己身后的沈新煥突然一下就出現(xiàn)在了面前這個敵人的身邊,并一刺刀直接貫穿了對方的脖子!
“你這是,”崔無望回頭看了下,又看向沈新煥,“這是……瞬移嗎?而且你這眼睛是怎么回事?怎么和血族的赤瞳一樣?!”
此刻的沈新煥,眼眸的顏色已經(jīng)悄然變成了酒紅色,并且在黑夜中散發(fā)出微弱的光,而這種瞳狀,分明是只有血統(tǒng)力量的人才會擁有。
沈新煥搖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道,他剛才也只是驚訝于突然出現(xiàn)的敵人,可下一秒回過神來時,自己已經(jīng)握著刺刀干掉了對方。
“你只需要根據(jù)直覺去調(diào)準(zhǔn)目標(biāo)下手便好,我會幫助你的?!?p> 剛才秦先生的話如驚雷般出現(xiàn)在沈新煥的腦海里,沒有錯,剛才的對話不是幻覺,自己接近瞬移的攻擊就是證明!
沈新煥幾乎喜極而泣,一手拔出刺刀,一手握緊手槍轉(zhuǎn)身怒視著逐漸圍上來的敵人,現(xiàn)在是自己給姚拭他們報仇的時候了。
隨著一聲悶雷,磅礴的大雨傾瀉而下,沈新煥站在雨中皺著眉說:“你們,也想起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