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yī)書?”白歌眉頭緊鎖,思索了一下道:“是有很多,但是都在我爹的書房,可我爹不讓我進他的書房的,勤羽你還是算了吧,我有很多話本子,你要是想看書我讓青梅拿過來一起看吧?!?p> 傅清婉失落的搖了搖頭,心中疑惑,白歌的父親只有白歌一個女兒,這么多年都沒有續(xù)弦家里連個通房小妾都沒有,按道理來說應(yīng)該很疼白歌,可怎么會連書房都不給進呢,就算她那不稱職的父親都沒有禁止讓她進書房,真是奇怪啊。
兩人一時也沒了話說。
白歌見傅清婉失落,心中有些不忍,過了好半晌才出聲撒嬌道:“勤羽你不要傷心,雖然我爹不讓我進他的書房,但是你要是實在想看我可以帶你偷偷去,我們拿了書就回來,不讓我爹發(fā)現(xiàn)就行了。”
“真的可以嗎?”傅清婉有些不好意思。
“可以,反正我爹發(fā)現(xiàn)了也頂多罵我兩句,我是他唯一的女兒,他也不會怎樣的?!?p> 雖然她爹不讓她靠近書房,但是她悄悄去的話不就沒關(guān)系了,她不想讓勤羽不開心。
興許是太無聊,白歌越發(fā)覺得這個想法刺激又好玩,當(dāng)下就要拉著傅清婉去書房偷書。
身后的青梅一臉緊張,弱弱的叫了聲小姐,但是白歌已經(jīng)拉著傅清婉走遠了。
“小姐,你等等我。”
三個人悄咪咪的到了白毅的書房附近,白毅沒在家,白歌松了口氣,看來偷進書房不難了。
白歌對著青梅招了招手,“青梅,你在外面守著,要是我爹回來了,你就……學(xué)一聲貓叫!喵~懂了嗎?”
“小姐,我害怕,被老爺發(fā)現(xiàn)會打死我的!”
“不會被發(fā)現(xiàn)的,我們就進去拿幾本書很快就出來,你乖乖在這等我們。”
青梅很害怕,但是還是點了點頭,“那小姐你一定要快點啊。”
“好的好的?!?p> 白歌看了一眼四周,拉著傅清婉迅速的進了書房。
“勤羽,你快看看想要哪些書,拿了我們便走?!?p> 說實話白歌也有些緊張,此刻手都有些顫抖,兩人才進來片刻,已經(jīng)開始催促傅清婉了。
但傅清婉剛靠近書架就愣住了,書架上密密麻麻擺放的全是醫(yī)書,且全是重金難求的孤本或者典藏,“你爹竟然有《藥經(jīng)論》六本全冊,還有《傷元雜談》,《醫(yī)賦》,這些都是早已失傳了的,你爹好厲害竟然都有!”
“行了行了,你今天先拿兩本,我感覺我爹要回來了,我現(xiàn)在心都要跳出來了!”
白歌扒拉著門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門外。
傅清婉看著書架上各種各樣的書喜不自禁,翻了翻這本,翻了翻那本,她簡直想住在這個書房,但是身后的白歌不斷催促,傅清婉只得先拿了兩本《藥經(jīng)論》,為了不被發(fā)現(xiàn)她先抽了中間的兩本。
“我們走吧。”
白歌回身看了一眼傅清婉手上的書,小心翼翼道:“那我們走了?”
傅清婉點了點頭。
兩人貓著腰,一關(guān)上房門,拉著門外的青梅就狂奔,一路回到院子,白歌猛灌了自己兩口水。
“嚇?biāo)牢伊?!好刺激,好驚險!”
傅清婉看白歌嚇成那樣,有些過意不去,真誠的看著白歌道,“小歌謝謝你?!?p> 白歌拍了拍胸脯,略帶了一絲豪氣道,“沒事兒,我們是朋友嘛,再說了,剛剛,刺激!哈哈哈,好玩!”
有了醫(yī)書的傅清婉像是找到了方向,忙不迭的拿來了紙筆一邊看一邊摘錄記筆記,《藥經(jīng)論》乃是顧旭所作,她只在書里聽說過,沒想到竟然在這個地方找到了,簡直是天大的驚喜。
白歌捧著下巴看著認真看書的傅清婉嘴角含笑,找青梅拿來了話本子,兩個人安靜的在院子里看書,看上去一片靜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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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臨,駱言帶著軍隊在距離云州五十里外駐扎了下來,無人問津的駱晟自顧自的推著輪椅進了帳篷。
駱晟沒能帶任何的下人,當(dāng)然也是因為沒有下人可帶。
坐在篝火旁的駱言看了一眼帳篷內(nèi)倒映著的輪椅上的人,抬了抬眼皮,拿起酒瓶猛灌了一口起身朝著駱晟走去。
帳篷內(nèi)的駱晟還保持著手扶輪椅的姿勢沒有變過,眼睛盯著虛空一動不動的不知在沉思什么。
“軍營里不比京城,沒有那么好的條件,你有什么需要……同我說就行?!瘪樠粤瞄_帳篷走了進來,不冷不熱道。
駱晟回頭嘴角帶了一絲嘲諷的笑,他同駱言雖是兄弟,但好像就現(xiàn)在才認識一般。
“多謝,沒什么需要的?!?p> 兩句對話結(jié)束帳篷內(nèi)陷入了寂靜。
駱言坐在八角椅子上看了又看,良久道,“你來軍隊要做什么?”
駱晟好笑似的看著駱言:“來軍隊自然是打仗?!?p> 駱言的視線在駱晟的腿上停留了一會,不言而喻。
“你在前方廝殺,我在后方鎮(zhèn)守,有什么不對嗎?”
駱言沒有立刻回答,悠悠漫漫的走到了駱晟的跟前,兩手撐著輪椅,湊近了駱晟,聲音輕輕響起,“你鎮(zhèn)守后方?從未上過戰(zhàn)場,兵書都沒讀過幾本吧,你拿什么鎮(zhèn)守?”
雙目帶了威懾,想要看清楚駱晟想法的駱言卻發(fā)現(xiàn)他的這個默默無聞的大哥竟然讓他有些看不穿,他深知自己常年征戰(zhàn),身上的血煞之氣即便駱淵看到他都有些害怕,可駱晟這個在冷宮呆了二十年的井底之蛙竟然和他對視毫不畏懼。
他的這個大哥好像不太簡單啊。
屋內(nèi)寂靜無聲。
帶了些玩笑的口吻駱言繼續(xù)道,“大哥你該不會是想趁我之危竊取戰(zhàn)功回去邀功吧?有了功名你想做什么,父皇他最近好像對你挺在意的。”
“三弟說笑了,我一個殘廢能做什么大事,我只是想為大彥的子民貢獻綿薄之力而已?!?p> “哦,是嗎?”駱言直起身子,輕笑了一聲,背對著駱晟有些嚴肅:“不管你的目的是什么,我只是不希望我在前面大殺四方的時候,有人在暗處耍什么花招,否則我一定會讓他生不如死的?!?p> “你放心好了,我真的只是來幫忙的,兵書——我讀過很多,你不用擔(dān)心?!?p> “我從十三歲上戰(zhàn)場,而今已經(jīng)五年有余,我所希望的便是用我的這雙手守護住大彥國的每個子民,希望在這點上我們能有著共同的目標(biāo)。”
駱言雖然上陣殺敵的時候宛若殺神,但他心中的大義確實是無人能及的,在守護大彥國土這方面也許他比皇帝還要執(zhí)著,也許是因為他更懂得流離失所沒有家的感覺是多么痛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