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靈珠
悲塵又怎么會知道自己對安歌這莫名的好感,天然的親近,其實早已注定...
這一切要追溯到安歌還未出生的時候,當(dāng)時的小安哥還在穆荀君后的腹中,招搖山上祥和安寧,處處都是歲月靜好的樣子。
自遠古時期開始,招搖君王一脈體內(nèi)有封印噬天寒一事,知曉的人便極少,噬天寒威力巨大,不得不忌憚被想借此力量來滿足私欲的心懷不軌之人的窺探。
蒼離君王與佛頗有淵源,雖并未皈依佛門,確是燃燈古佛親自指點過的門外弟子。
燃燈古佛乃萬佛之首,其因出生時身邊一切光明如燈,故稱為燃燈古佛。蒼離君王有幸得燃燈古佛真?zhèn)鳎恢备卸髟谛?。而燃燈古佛也知道蒼離君王體內(nèi)封印有噬天寒,既是天命,便只能順其自然。
六界曾經(jīng)安寧和樂被恒古一朝打破,至此各界動蕩,殺戮從生,哀鴻遍野。一次次的對戰(zhàn),徒增的只有更多無辜的傷亡。蒼離甚至自己所擁有的能量,也深知這份巨大的能量背后是更為沉重的責(zé)任。
就在蒼離君王以身祭天的前幾日,他長跪于燃燈古佛面前。他已經(jīng)做好了釋放體內(nèi)噬天寒,準(zhǔn)備犧牲自己來結(jié)束這滔天的浩劫。
“弟子有一事求佛祖成全。”蒼離君王虔誠祈求。
“阿彌陀佛?!比紵艄欧鹨呀?jīng)猜測出蒼離君王的心思,既欽佩又心痛。
“弟子已經(jīng)做好將體內(nèi)噬天寒解除封印的準(zhǔn)備,定不會再讓恒古霍亂六界,陷天下蒼生于水火。但弟子牽掛我招搖子民,也放不下我的妻兒與那未出世的孩子。”蒼離君王說的此處,不禁動容。
這世間的骨肉親情本就難以割舍,任誰都會于心不忍。
“求佛祖日后佛法庇佑。”蒼離君王懇切道。
“我佛慈悲。”說罷燃燈古佛幻化出一道符咒,交予蒼離君王手中。是一道平安符咒,蒼離跪拜行禮。
燃燈古佛雖佛法無邊,但天命不可違,且恒古攜領(lǐng)魔界,一時間勢力鼎盛,燃燈古佛也只能順天命而為,經(jīng)歷為守護六界做發(fā)揮最大的能量。
燃燈古佛攤開手掌,一顆靈珠炸現(xiàn),耀眼奪目。另一只手緩緩指向蒼離君王。蒼離君王只覺得有什么東西從自己的身體被抽離,可卻不知是何物。
很快蒼離便覺得心中一陣空虛,眼前則是燃燈古佛將方才抽離自己之物,注入了那顆靈珠之中。
“這是?”蒼離君王不解地問。
“我將你對未來孩子的那份情抽離出你的身體,注入這靈珠之中,他日我會將其將養(yǎng)成人型,讓他替你守護和關(guān)愛你的孩子?!比紵艄欧鸬馈?p> 蒼離君王這才明白為何自己會心中一陣落寞與空虛,原來對孩子最最執(zhí)著和強烈的那份情感已經(jīng)抽離了自己的身體。
蒼離望著這只靈珠,深感欣慰,自己雖無緣與他感受父子之情,可自己對他的愛已經(jīng)完完全全得以保留。
...
不多日便是不周山一戰(zhàn),蒼離君王釋放出內(nèi)體的噬天寒,將恒古封印于此。噬天寒一出瞬間天地色變,地動山搖,一股猛烈的力量充斥在整個不周山,萬物凋零,所有人都沒有逃脫被冰封的結(jié)局。
燃燈古佛趕在地凍天寒之時,將靈珠投落世間。飄落于天際。靈珠周身縈繞著絢爛的彩暈,和四周一片雪白形成鮮明的對比。
隨著這光芒越發(fā)強烈炫目,靈珠開始幻化做一個嬰兒模樣。不周山上一片靜寂,冰天雪地間沒有一點生機。燃燈古佛將畢生法力傾注于這個嬰兒身上,隨著孩啼劃破天際,被冰封的眾人也隨之獲救。
這嬰孩便是悲塵,他雖在燃燈古佛的佛法庇佑之下順利化作人形,但體內(nèi)全依托那個靈珠的法力才得以保持仙法之聲,倘若那日體內(nèi)的靈珠消失,悲塵便與凡人無異。別說擔(dān)當(dāng)戰(zhàn)神,連尋常小仙仙身法力都再也無法支撐。
...
已經(jīng)成年的悲塵從不知自己的降生便是為了化解世間的劫難,更是帶著安歌父王對自己女兒的深愛。
悲塵體內(nèi)的靈丹,自悲塵見到安歌起便開始靈力涌動,注入其中對安歌的親情與熱愛也慢慢透過悲塵表現(xiàn)出來。這便是悲塵為何會見到安歌就莫名的親切,更屢屢為了安歌做出與自己尋常表現(xiàn)不同的事情的原因。
靈珠的靈力像是在每日劇增,悲塵甚至控制不住地想關(guān)懷安歌。悲塵也意識到自己對安歌情感有些突然和激烈,這絕不是平日里自己的所作所為。
悲塵就那樣安安靜靜地站在那里,他開始陷入深思。一向清醒的自己,為何如今會陷入這剪不斷;理還亂世事?
良久,悲塵才離開,一路步子邁得很沉,回到無殤殿里,也是一言不發(fā),連慕南與舒白與自己問安都沒有聽到。
慕南和舒白二人也覺得事態(tài)有些不妙,自家上神何時如此心神不寧過。
“上神,上神?”慕南大聲喊道。
悲塵這才聽到是慕南的聲音,也只是將身體轉(zhuǎn)正,看著慕南,眼神依舊渙散無神。
慕南也是一副愁眉苦臉的模樣,可總不能一直看著自家上神這般:“上神,究竟發(fā)生了何事?你若是有什么心事大可說與我和小白,或許有些事情說出來心情會豁然開朗?!?p> 悲塵確是想說出來,可這些自己都想不明白的疑惑,作為旁觀者的慕南、舒白二人又能體會幾分。
“可是因為安少君?”舒白難得會搶在慕南之前開口。
聽到安歌的名字,悲塵的情緒又用井噴一般,噴涌而出,他或許真的需要講心里的話訴說與他最信賴的二人。
“我是不是今日有些不同?”悲塵問。
“嗯嗯嗯嗯...”慕南猛地點頭,舒白也在一旁表示認(rèn)可。
“我對安少君是不是有些與眾不同?”悲塵簡直就是明知故問。
“上神,豈止是與眾不同,簡直就是絕無僅有,我們還從來沒有見你對誰如此關(guān)懷備至過,而且你們只認(rèn)識區(qū)區(qū)幾日,連憫慈長公主,你對她都沒有這般過?!?p> 慕南道。
“這與憫慈又有何干?”悲塵問。
“這...”慕南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畢竟在安歌沒有出現(xiàn)以前,天界眾人眼中他與憫慈簡直就是天作之合,男才女貌,門第登對,又有救命的恩情。也只有悲塵自己不這樣覺得罷了。
“也許安少君與上神有緣吧,有緣之人不分時日長短,又是一眼便是萬年?!笔姘椎?。
悲塵也無法解釋自己對安歌的情感,但若真如舒白所講,全是一個緣字,那自己接下來又該有何面對這緣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