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心酸
沒有了顏染的大吵大鬧，云瑤殿里又恢復了平靜。
“這個公主好奇怪?！迸褚贿吺帐安璞贿呎f著。
安歌笑笑道：“我到覺得她蠻可愛的?！?p> “少主...那個...”弄玉支支吾吾著。
“何事？”安歌問。
弄玉嘆氣，很快提著食盒來到安歌面前：“少主，方才慕南仙者送來的，當時你說沒胃口，便去抄寫佛經(jīng)，說晚點再吃的。剛剛被二公主這么一鬧，我都忘記了，菜怕是都涼了。我去熱熱？”
“不必了，弄玉，把食盒送回去，順便告訴慕南，以后不要再送來了?！卑哺枰魂囆乃幔瑓s也不想不明不白的受著恩惠，今日被一個天界的公主誤會，明日又會是誰對自己指指點點呢，更何況她才知道原來憫慈長公主與悲塵才是旁人眼中的佳偶良緣，自己又何必自討沒趣。
弄玉看出了安歌的心思，也知道自家少主的滿腹委屈與心酸。
“我這就去?！迸褶D身就走。
弄玉離開，偌大的云瑤殿便只剩下安歌一人。安歌又坐回書桌前，攤開佛經(jīng)繼續(xù)抄寫。安歌的心很凌亂，失落，無奈，心酸甚至夾雜著一些憤怒，這一切都與顏染無關，只因為悲塵。
安歌想不通悲塵對自己的所作所為究竟是為何原因？素未平生之人，區(qū)區(qū)幾面之緣就對自己如此關心直至，難道真如顏染所說是貪慕自己容顏？安歌越想越亂，經(jīng)書也抄的亂七八糟，本想借此穩(wěn)定心緒，未曾想沒有絲毫的效果。
安歌忽然想到曾經(jīng)五祖為了考驗神秀與惠能的修行境界到底如何，就讓他們各自作一首詩寫出自己的證悟境界。于是神秀大師就寫到“心是菩提樹，身為明鏡臺。時時勤拂拭，莫使染塵埃”。沒想到不久后惠能大師經(jīng)過這里看到神秀大師的詩作后，提筆就寫出“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臺，本來無一物，何處染塵?！?。
一滴墨掉下暈染開來，安歌的心也重重掉落了一般。忽然一陣心酸再次襲上心頭，自己可以招搖的女君，悲塵對自己究竟是做何意？明明是他先對自己示好，也明明是他日日送來關切，可在旁人眼中自己竟是個多余之人。
關于憫慈與悲塵的故事自己全然不知，可從顏染口中便也能聽得出來，憫慈對他有過救命之恩。
二人一同長大，一同修習，一個是天界謙和賢良的公主，一個天界是征戰(zhàn)四方的戰(zhàn)神，認任誰說都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再想想自己，本就是天界來的一個客人，也不過是呆上數(shù)十日便會離開。
說到底一切都是自己想多了。安歌的佛經(jīng)有些抄不下去，心中亂做一團，短短數(shù)日，寥寥幾面的場景走馬燈一般。
那個初次見面便讓自己移不開眼的男人，那個日日派人為自己送來佳肴的男人，那個好意救了自己卻被畫影幻化出的老鼠嚇得像個孩子的男人。安歌開始思索自己的心緒。她莫名的心動，沒有原因，悲塵對自己關懷似乎也沒有理由，原本就充滿了疑問。
弄玉一路上抱著食盒來到無殤殿?！芭窆媚??！蹦侥线h遠見到弄玉的身影，趕忙上前迎接。
弄玉也沒有言語，只是加快了步子。
“弄玉姑娘，你怎么來了，都說了以后我自會去云瑤殿將食盒拿回來，就不用麻煩你在跑一趟了?！蹦侥峡吹脚駪阎е澈械?。
“喏！給你?！迸裆焓謱⑹澈羞f于慕南。
慕南笑瞇瞇地接過來，發(fā)現(xiàn)沉甸甸的，便以為是安歌又囑咐弄呀送來了招搖的特產(chǎn)：“弄玉姑娘，你們太客氣了，上次你們送來酸梅桂花釀，我們上神愛喝極了，這次又是什么好吃的？只可惜今日我家上神不在，看來只能是我和小白一飽口福了?！闭f著便揭開食盒。
慕南臉色驟變，食盒之內是今日中午送過去的餐食，現(xiàn)在原分不動的又送回來了。
“這是？”慕南問道。
“這都不認識了？”弄玉道。
“是菜不合胃口？還是？”慕南著實不知因何緣故。
“我家少主說了，日后不勞煩慕南仙者送膳了?！迸駛鬟_完安歌的意思，便轉身離開。
慕南一臉迷茫，只得看著弄玉遠去的背影，想挽留又不知道該怎么說。
慕南第一反應便是去膳房找舒白。
膳房之中舒白有條不紊地張羅著各色佳肴，這是受悲塵臨行前的囑托，自然是尤其上心。
慕南走到灶臺邊，將食盒置于上面百思不得其解：“小白，別再做飯了，你看，中午的又原封不動的送回來了?！?p> 舒白也停下手中的動作，又打開食盒仔仔細細檢查了一遍：“何故？”
“只是說以后莫要再往云瑤殿送吃食過去了，別的什么也沒有說?！蹦侥蠠o奈地搖搖頭。
舒白對自己的廚藝倒是頗為自信，不想問自然不是什么菜品不合口味之類的原因。
“莫不是出什么事了？”慕南道。
“能讓安少君拒絕，想必不是什么好事。而且我看今日弄玉的臉色不是很好，像是有些生氣?！蹦侥侠^續(xù)道。
舒白若有所思可一直沒有言語。
“按理說小白你這廚藝無可挑剔呀，你是不是偷工減料了今天？”慕南道。
舒白聽到慕南這番話，白了他一眼，轉手便拿出食盒里的一個果子點心塞進慕南口中。
雖說是涼透了，可清香酥糯的果子在口中散發(fā)著清甜的味道，慕南閉嘴了，這味道相比之前只能說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舒白開始勸慕南：“別胡亂猜忌了，既然安少君說了日后不要再送，便依她吧。待上神回來再議?！?p> 慕南擦去唇邊果子的殘渣道：“嗯。只能先如此了。只是希望不是有什么誤會才好?！?p> “餓了嗎？”舒白不再繼續(xù)剛才的話題。
“嗯，小白，本來不餓，你一個果子塞過來讓我胃口大開了有點。怎么了？是不是要做櫻桃肉給我？”慕南道。
舒白看看慕南，淡淡的道：“怕浪費，我把這退回來的舊菜熱熱?！?p> 慕南總是這么自作多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