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心動
夜深人靜，安歌卻在床上輾轉(zhuǎn)反側(cè)…
今日凌霄正殿之上與悲塵四目相對的一幕在腦海里揮之不去，又想起弄玉的一番話，什么心跳加速，一見傾心之類的，這漫漫長夜安歌早已睡意全無。
安歌努力讓自己的思緒放空，閉上雙眼，悲塵的笑容又浮現(xiàn)出來，隨之而來的便是心跳加速，臉頰滾燙。
“哎…”安歌嘆氣，睜開眼睛。從小到大還沒有如此不爭氣過，竟然被一個男子攪得夜不能寐，還是僅僅有一面之緣。
“怎么了？少主?！迸衤劼曏s來。
安歌看著眼前衣著發(fā)髻都整整齊齊的弄玉，問道：“怎么還沒有休息？”
“我不困，少主?！迸翊鸬?。
“許是這里的床，我睡不習慣?！卑哺枞龌诺臅r候眼神都飄忽不定，弄玉一看便知。
“嗯嗯，是呢，少主，我也不習慣，也睡不著?！迸耥樦哺璧脑捊又f道。
弄玉小步挪到床邊，繼續(xù)道：“少主，不如我陪你說說話，可好？”
安歌點頭，又將身子往里面挪了幾寸，讓弄玉也一同躺在床上。
“少主，我給你換床被子吧？”弄玉看著安歌羞紅的臉頰道。
“為何要換。”安歌問。
“弄玉看你這臉有些紅，想來是少主你這被子太厚熱的吧?！迸褡匀皇侵獣园哺璧男乃肌?p> “先不用，是有些熱，但也無妨，快些休息吧?！闭f完安歌便轉(zhuǎn)過身去，將背對著弄玉，兩只手摸著滾燙的臉頰，著實難為情。
“少主?！迸褫p聲喚著。
“嗯？”安歌應聲。
“這是咱們第一次離開招搖，我也是第一次見到天帝天后，這可是主宰六界的之神，遠比我想象的親和多了?！迸裼幸淮顩]一搭的閑聊著。
“嗯?！卑哺桦S聲附和著。
“天帝天后看起來就十分恩愛，少主，你注意到了嗎？天后看向天帝的眼神里都充滿了愛意?！迸窭^續(xù)道。
“你這個丫頭，天地天后豈是你我可以調(diào)侃評論的?！卑哺璧?。
“好，好好，那我不說，那我說悲塵上神…”弄玉壞笑道。
安歌聽到悲塵二字，原本平靜的心又起伏了幾分。
“睡覺。”安歌對弄玉道，說罷便真的閉上眼睛，本想快快結(jié)束話題，可誰知這眼睛一閉上，悲塵的模樣又一次清清楚楚的出現(xiàn)在自己的腦海。
“聽聞悲塵上神不光是這天界最年輕的戰(zhàn)神，戰(zhàn)功赫赫，威震六界，曾經(jīng)只身一人手持破軍，闖入云邪塔，拯救了令丘山一脈。”弄玉活像個說書先生。講的有聲有色。
安歌當然也聽過關于悲塵的豐功偉績，畢竟戰(zhàn)神稱號可不是他平白得來的。
安歌依舊不答話，默默地聽著弄玉繼續(xù)講著悲塵的傳奇過往。
弄玉越說越起勁，安歌依舊默不作聲。
良久，弄玉看著安歌依舊一動不動便以為她真的是睡著了。忽然小聲地自言自語道：“少主你這是心動了…”
安歌微微顫動了一下身體。
“休得胡說?！卑哺柚鴮嵳屑懿蛔∨襁@喋喋不休了。說罷轉(zhuǎn)過身來，給弄玉把被子又往上拉了幾寸，又噎好被腳道：“睡覺！”
“少主你的臉又紅了?！迸竦?。
“都說了是熱的，你倒是睡還是不睡？如若不睡便起床抄祖訓去?！卑哺鑼嵲谑悄门駴]有辦法。
“好好好，我不說了，少主莫要趕我走，你這床有柔軟又親香，我這就閉嘴睡覺?！迸褛s忙閉上眼睛。
安歌平日里一門心思都在騎射術法和治理之道上面，對于情愛算得上一竅不通。弄玉又窮追猛打地追問了這么久，安歌一顆心亂的真真如小鹿亂撞。
…
弄玉這丫頭真的睡著了，余下的夜晚便只有安歌自己思緒萬千。
無殤殿中，悲塵同樣無心睡眠，既睡不著便想著出去走走，天界不曾有什么春秋冬夏四季之別，處處鶯鶯燕燕，日日冷暖適宜，就連夜晚都愜意舒服。
悲塵走出他的無殤殿，漫無目的，只想著既然睡不著便出來走走消磨一下時光，還未走遠，便看到一個清麗的背影，殷紅色的長裙，長發(fā)傾瀉如墨。
也許是聽到了悲塵的腳步聲，女子翩然轉(zhuǎn)身，是安歌。
…
弄玉這丫頭睡著了連夢話都是：“少主，你心動了?！?p> 安歌轉(zhuǎn)過身來看著夢中呢喃的弄玉，又羞又氣。
“少主，你看你又臉紅了…”弄玉的夢話好像沒完沒了。
安歌本想著弄玉閉嘴了便可安心休息，可誰知連做夢都不放過她。便輕手輕腳的起身下床。
天界夜晚與招搖不同，雖說招搖的夜空星河璀璨，卻遠不及這里似乎是更近了些的緣故，更加的瑰麗絢爛。安歌也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里，只覺得安靜美好，便駐足片刻，也看看這不同于招搖的美景。
繁星滿天，似乎唾手可得一般。許是看得久了，有些失神，直到悲塵走的很近了才察覺到腳步聲。
緣分究竟為何？似乎說不清又道不明。但只要是來了便能明媚了時光。
安歌駐足仰望星空之時，心中所想之人正是悲塵，誰曾想所想之人就這么活生生站在了自己身后，回眸許久，一時語塞，竟連招呼都忘記打。
還是悲塵先開口道:“安少君，有禮，”
安歌這才回過神來回禮：“悲塵上神有禮。”
“安少君這是？”悲塵問道。
“睡不著，就出來走走?！卑哺璧?。
“莫不是哪里不習慣？”悲塵繼續(xù)問道。
“沒有，沒有，這里一切都好?！卑哺璧?。
“那便好?！北瘔m說罷，安歌也只是含笑低頭。二人年歲相仿，卻都有著超乎其年紀的睿智與穩(wěn)重，可不知為何這樣的兩人見到對方反而緊張起來。
如今的安歌聽到悲塵的名字都會面紅心跳，更不要說這大活人站在自己面前了，仿佛醉酒一般，緋紅了兩頰。安歌更加不敢抬頭看悲塵，只想找個理由快快離開這里，可心里卻又貪戀著難得的獨處時光。
悲塵馳騁縱橫六界，一把破軍便能守護一方安寧。不論多大的場面都淡定自如，可此時此刻的自己竟有些不知所措，甚至在心里面偷偷措辭許久，仔細斟酌著接下來要說的每個字。
“少君想去往何處？可需引路？”悲塵心想如此夜深十分在外徘徊，或許是有想去的地方吧，可他不知安歌同他一樣都是漫無目的的走到哪處便是哪處。
“無需勞煩上神，我只是隨便走走?！卑哺杼ь^回答，羞紅可愛的臉蛋再也藏不住了。悲塵看在眼里，一絲笑浮于臉上，安歌喜歡這樣的笑容，溫暖自然。
“那…”悲塵剛想開口再寒暄幾句。
“少主？少主？”遠處便傳來了弄玉的聲音。
“是弄玉，來找我了，那就不叨擾少君了，我就先行告辭了?！卑哺璧?。
悲塵應聲，便轉(zhuǎn)身離開。
這時弄玉也從遠處一邊呼喊著少主，一邊快步走來。站定后，氣喘吁吁道：“少主，你，你竟然趁我睡著了，大半夜的跑出來，可急死我了?！?p> “還不是你睡覺都不老實，夢話比你的廢話還要多?！卑哺枵f道。
“少主，少主，剛剛你與哪位仙神在說話，我只看到一個遠去的背影?！迸駟柕馈?p> “沒有哪位仙神，快快回去了，以后莫要大喊大叫?！卑哺璧馈?p> “怎么可能沒有，我明明就有看到?！迸駡孕抛约旱难劬?，轉(zhuǎn)而一絲壞笑道：“難不成是悲塵上神？”
“別再問了。”安歌的步子越來也快，弄玉快步追上去道：“還真是悲塵上神呀，你們真的是有緣之人，你們可有聊些什么？什么春華秋實，風花雪月…”
“何時用早膳？”安歌問弄玉。
弄玉以為自己聽錯了，問道：“少主這深更半夜哪里來的早膳？你若是現(xiàn)在想吃，我去做便是了。”
“我不想吃，你吃！我只想堵上你的嘴。”安歌道。
…
悲塵回到自己無殤殿中，想起安歌通紅的臉頰便心生笑意，他自己也覺得奇怪，平日里多么貌美的仙子沒有見過，甚至于魔界的美艷阿修羅，他都不曾動過一絲念頭。怎么偏偏見到安歌就如此魂不守舍。
悲塵就這樣靜坐了幾個時辰，直到天色漸亮。
舒白和慕南習慣了早早起來，打點好無殤殿的里里外外。舒白有一手好廚藝，不夸張的說六界之中都怕是難尋出能比他技藝高超之人。今日有：酸筍雞湯煨肚絲，鮮蝦釀豆腐，碧梗粥，合歡湯還有糖蒸酥酪…
只要有舒白在，早，中，晚膳，必然是餐餐都是珍饈美饌，慕南忙完自己的事情，便在膳房的灶臺旁看著舒白嫻熟利落的烹飪，每每都是菜還未出鍋，光是飄散出來的香味，都能令人食指大動。
“小白，我想吃櫻桃肉。”慕南語氣里帶著期待。
“我沒有做?！笔姘谆亓四侥弦痪?，便繼續(xù)料理手中的食物。
慕南最愛吃舒白做得櫻桃肉，餐餐都想吃，但是舒白卻只是偶爾才做，說起來也不是什么需要下功夫的菜，但是往往都是慕南央求和十次，舒白才愿意做上一次。
“都好久沒有吃了，想起來我都流口水?！蹦侥蠝惖酶?。
“改天?！闭f著便把手中合歡湯遞給慕南。
“改天是哪天？”慕南也習慣了總被舒白拒絕，但還是失落的呢喃了一句。接過湯，又應聲一句：“好…”
“小心，燙。”舒白囑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