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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枯木同老

第22章:茫茫

他和枯木同老 流玥晨 3443 2020-10-06 11:03:18

  許問揮揮手,拿著手機(jī)跑了過去。

  “你剛才想說什么?”

  “啥?”陳也干笑兩聲,舉起鐵鍬重重的杵在地里,翹起泥土,沒說話。

  恰逢趙順又提著兩桶水回來了,他喘著粗氣抱怨兩句:“也哥,你同學(xué)好無趣啊,一路上都在被單詞,回來的時(shí)候在記公式。”

  “習(xí)慣就好習(xí)慣就好?!标愐哺胶偷剑褬涿绶胚M(jìn)坑里,“幫我扶著,我挖土蓋上去?!?p>  剛說完,盛思卿伸手接過她的鐵鍬:“你扶著,我挖?!?p>  最后,陳也給自己班的樹苗澆水,盛思卿和趙順種自己班的,完畢,陳也一屁股坐在旁邊的空地上,清晨的風(fēng)很柔和,帶來一股清香。

  想著,她拿出了撇在腰上的手機(jī):“盛思卿,看我?!?p>  咔嚓一聲,照片留在了陳也的相冊里面,她不喜歡自拍,經(jīng)常拍一些流浪的貓貓狗狗,還有自然景色,很少拍人,手機(jī)里幾百張照片,盛思卿是第一人。

  趙順抿唇,低頭扶著樹苗沒說話。

  等陳也幫他們澆完水,他們就分別拿起工具準(zhǔn)備回學(xué)校了。

  陳也手上的鐵鍬被盛思卿拿走了,自己手上空空如也,跟在兩個(gè)大高個(gè)的身后。

  “學(xué)長,我們先回去了?!标愐仓獣?huì)許問一聲,他倆還沒有弄完,估計(jì)忙著打情罵俏去了。

  陳也是這樣想的。

  “注意安全,必須回學(xué)校??!”許問叮囑了句,又忙著手里的活。

  等一切都差不多了,許問從包里取出一根紅色的絲帶,上面寫著林笙的名字,他遞給林笙:“系上吧!”

  他在心里默念了兩句:高考加油,萬事順意。

  “怎么沒有你的名字?”林笙攥著絲帶,細(xì)細(xì)端詳了好一會(huì)兒,上面的林笙兩個(gè)字,是許問的字跡,清秀剛勁。

  許問溫和一笑:“忘了,系上我們回學(xué)校了?!?p>  “放學(xué)后我拿筆添上。”林笙說,“有林笙這兩個(gè)字的地方,也一定要有許問這兩個(gè)字?!?p>  “好?!痹S問下意識(shí)想抬手揉揉她的頭,無奈手上全是泥就此作罷。

  “我系松一點(diǎn),萬一長大了就勒住了?!绷煮习呀z帶拴成一個(gè)死結(jié),最后打上一個(gè)蝴蝶結(jié)才作罷。

  許問:“銀杏長的很慢,等我們大學(xué)畢業(yè)了再過來,它應(yīng)該還沒我腿粗?!?p>  “我挺舍不得這里的。”林笙勉強(qiáng)的擠出一個(gè)笑容。

  “這里有我和我的林笙的回憶,風(fēng)略不走,吹不跑,以后你想來,我就陪著你?!痹S問趁人少,又湊上去親了林笙一口,語氣中帶著小醉,“荒野茫茫無際,我愛林笙亙古無期?!?p>  林笙趁許問站起來,沖上去就抱住他,偷偷的掉了兩顆眼淚。

  “我身上臟?!痹S問拿她沒轍,寵溺的一笑,享受著呼呼掠過的夏風(fēng),他和林笙的路途,不會(huì)在此終結(jié)。

  林笙小聲嗚咽:“我怕我在聚會(huì)那天哭的很丑?!?p>  “那就埋我懷里哭?!?p>  “等我今天哭夠了,聚會(huì)那天忍住不哭?!?p>  “哭不丟人?!?p>  林笙哭的沒有聲音,溫?zé)岬难蹨I往許問襯衫上抹了又抹,許問雙手都是泥,只能用額頭抵著她的腦袋:“林笙,你把頭仰起來?!?p>  許問吻去她眼角的淚痕,最后溫?zé)岬拇酵A粼谒~頭上。

  全世界都可以不愛林笙,但是許問不可以不愛。

  ——

  “好了,放學(xué)了,大家去吃飯吧!”何媛收拾英語課本,“對了,陳也,你們班主任叫你去她辦公室一趟。”

  “好的,媛姐?!?p>  陳也跟在何媛身后,緩緩喘了一口氣,花壇里彌漫著一股淡淡的梔子花清香,陳也悶的皺眉。

  “最近學(xué)的怎么樣?”何媛突然詢問,陳也干笑。

  “還行?!?p>  何媛:“不懂的話,可以來問我,我不是在我們班就是在辦公室?!?p>  “嗯,好?!?p>  “高二了,不能懈怠?!?p>  陳也點(diǎn)點(diǎn)頭,轉(zhuǎn)身進(jìn)了辦公室:“媛姐,再見?!?p>  何媛頷首微笑。

  張倩聽到陳也喊報(bào)告,敲了敲桌子:“最近要搞一個(gè)書法比賽,啰,我們班一個(gè)名額,你下午不急回家吧!”

  “不急?!标愐材闷鹌恋臅?,看了看。

  “英文漢字,分別一份,你過去在副校長辦公室寫,她管這個(gè),其他班的都在,順便問一下該怎么排列?!?p>  陳也提了一下書包帶子:“哦?!?p>  林蔭道上,盛思卿坐在行人較少的地方,手里拿著一張銀行卡,用指腹不斷的摩擦上面凹凸的文字。

  只有他和趙順兩人,薛杰今天有事,回市里那個(gè)家了。

  突然,盛思卿鄭重的開口問了句:“順子,你說……”

  他有些遲疑,話到了嘴邊卻硬生生的止住。

  “老大你說?!壁w順,“咱們兄弟之間,沒什么是不好開口的?!?p>  “你說我這卡里的十一萬,夠買一個(gè)女孩的青春嗎?”

  盛思卿側(cè)頭,盯著趙順的眼睛,重復(fù)一遍:“我這卡里的十一萬,夠買一個(gè)女孩的青春嗎?”

  他這張卡里,是他全部的家當(dāng),是他這幾年沒日沒夜打游戲,去工地上干活掙的,加起來不過十一萬而已。

  “老大,一個(gè)人的青春沒有這么昂貴,但是僅僅指青春就是無價(jià)?!壁w順知道他話里所指,他想和陳也談戀愛,想買陳也的青春,“青春可以說是這個(gè)人的附加品,也可以說是這一輩子是青春的附加品,如果你單單只買下她的青春,等她過了這個(gè)年紀(jì),她就很廉價(jià)了?!?p>  “如果你想買她的青春……”趙順從手機(jī)殼里面拿出一張銀行卡,“我卡里有五萬,加起來買青春是夠了,但是這一輩子遠(yuǎn)遠(yuǎn)不夠。”

  “這樣吧,老大,如果你真的喜歡陳也,我們就以能與他并肩的方式,光明正大的站在她身邊?!?p>  “卡里的十一萬,現(xiàn)在用不著……,你可以用它去當(dāng)賭注,賭贏了人和十一萬都是你的,賭輸了你就只有這十一萬?!?p>  “你要問問陳也她愿不愿意陪你去賭,她入注青春,賭贏了是一輩子,賭輸了她便把青春輸在你身上,這一輩子就算用盡所有,也拿不回來?!?p>  “我們已經(jīng)被貼上混混的標(biāo)簽了,說白了在他們眼里就是混日子的,前途渺茫,而陳也前途光明,我們和她……”趙順自嘲的笑了笑,“我們根本不配與她相提并論?!?p>  “誰他媽有病,會(huì)拿青春來賭?”

  盛思卿垂眸,抓了抓松散的頭發(fā)。

  是啊,誰會(huì)拿青春來賭呢?

  “學(xué)長,你這個(gè)怎么排列的?”陳也把書法紙拿過去,瞅了兩眼許問的。

  許問放下筆,耐心的跟陳也講解。

  陳也似懂非懂,抬起眸子便對上他們許校的兇狠眼神,好在隔的有些遠(yuǎn),不然陳也非被嚇?biāo)啦豢伞?p>  “學(xué)長,許校為什么瞪著我?”

  許問無所事事的提起筆,隨口一回復(fù):“她沒瞪你,她在瞪我?!?p>  “?!标愐矊擂蔚耐S校,僵硬的走到旁邊坐下來。

  “老師,這道題我還是不太懂?!绷煮夏弥嚲矸旁谠S校的面前,許校這才沒往這邊看,陳也松了一口氣。

  “太嚇人了。”

  “不然你以為我能離她這么遠(yuǎn)?”許問慢慢悠悠的寫著一筆一劃。

  “你把輔助線劃這里看看。”許校很認(rèn)真溫和的跟林笙講解,還拿起她的鉛筆幫她畫上輔助線。

  “我沒發(fā)現(xiàn),許校挺雙標(biāo)的?!标愐矠樵S問默哀三分鐘。

  “你可能是第一天認(rèn)識(shí)她。”許問笑而不語。

  陳也:“?”

  “下學(xué)期她說她想帶八班,你試試就知道?!?p>  “那也沒事兒?!标愐财沧?,“下學(xué)期分班,我不在八班的幾率高達(dá)百分之八十?!?p>  “許問,你過來講一下這道題的解題思路?!痹S校一個(gè)眼神射過來,許問不敢不從,立馬放下筆跑過去。

  “站那么遠(yuǎn)干嘛?我還能吃了你?”果不其然,許問剛過去就吃扁。

  林笙擋在他面前,把試卷遞過去,試圖幫他解圍。

  許校,也就是許問他姑姑,煞星一樣的存在,別說許問怕她,就連某些個(gè)年輕的老師也怕她,她就單單坐在那里,氣場也能殺死周遭的所有小生物。

  “這道題輔助線畫兩條?!痹S問弓著身子,拿起筆重新畫了兩條,不一會(huì)兒就把整道題的答案寫在試卷的空白部分。

  “……”

  “長耳朵了沒?我叫你干啥?”許校環(huán)顧一下四周,都沒找到趁手的工具,她敲了敲桌子,“我叫你講解題思路,你給我做出來了?你耳朵拍蚊子去了?”

  許校也不顧及許問的面子,當(dāng)著這么多人就開始訓(xùn),訓(xùn)的在座的面面相覷,無地自容,連忙埋頭加快手上的速度。

  “老師,我擦干凈就行了,這是鉛筆做的?!绷煮习言嚲砩系拇鸢覆恋囊桓啥?,“這道題我懂了,回去重新做一遍就行了。”

  林笙拉著許校的衣角:“您別生氣了,今天早上是我求著許問讓他帶我去的,我們知道錯(cuò)了?!?p>  介時(shí),許問躲在身后偷笑,不料挨了一眼。

  “許校,我寫完了。”陳也拿著作品過來。

  許校臉色稍稍變得柔和了一點(diǎn),拿著陳也的作品瞧了瞧:“嗯,寫的不錯(cuò),陳也是吧!我記得你以前也寫過?!?p>  “對,高一的時(shí)候?qū)戇^?!?p>  “行,放這兒吧,早點(diǎn)回去,不要在校外逗留?!?p>  陳也拉上書包拉鏈:“好的,謝謝許校。”

  “去,把你那書法作品寫完,待會(huì)兒再算賬?!痹S校并未消氣,她生氣不過是覺得高三時(shí)間寶貴,居然還有人想著玩,你說氣不氣人。

  “哎?同學(xué),你們班盛思卿呢?”陳也扒在十八班門口,往里面探頭,盛思卿的位置空著,其余的全是住校生。

  “盛思卿?他要么回去了要么就在下面的林蔭道邊上,剛才還有同學(xué)看見他?!?p>  陳也道了句謝謝后,急匆匆的下樓,她運(yùn)氣挺好,剛來就碰見準(zhǔn)備走的盛思卿,她遠(yuǎn)遠(yuǎn)的喊住了他:“喂!盛思卿?!?p>  盛思卿站在原地等她。

  “怎么只有你一個(gè)人?”陳也開心的望著他笑,又遞給他一顆巧克力。

  盛思卿捻在手上:“又是食堂找零的?”

  “算是吧?!标愐舱f,“我身上剛好有一塊零錢,拿去換的?!?p>  這不等于買的嗎?

  “這么晚了,你怎么還沒走?”盛思卿主動(dòng)與她扯著話題。

  “你不也走嘛!”陳也反問,“你怎么也沒走呢?”

  “我……在等你?!?p>  

流玥晨

許問這個(gè)人,在別人面前就是溫文儒雅的存在,但是他骨子里很傲,寫這幾段也是為了鋪墊,但是以后再見到許問的時(shí)候,多有遺憾。我書中的許問,這輩子只愛林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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