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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馬秋風烈

第二百七十六章 施全

鐵馬秋風烈 十里西湖 2867 2020-10-14 07:29:37

  “相公,大喜?。 ?p>  “噢?喜從何來啊?”

  秦檜看羅汝楫和周三畏二人一臉喜色,其實心中已有了六分準數。

  “相公,葉治招供畫押了。”御史中丞羅汝楫一臉諂媚地說道:“果不出相公所料,葉治這廝真是罪大惡極。”

  “噢,”秦檜不動聲色地問道:“葉治是如何招供的?”

  “相公,這是葉治的供狀,請相公過目。”羅汝楫邀功似的將供狀呈了過去。

  “供狀我就不看了,”秦檜身子往椅背上一靠,閉上眼睛養(yǎng)起神來,“有勞羅中丞給我講講。”

  “是。”

  羅汝楫帶著得色恭敬地說道:“葉治當堂供認,其在鳳州勾結大散關守將種彥崮擄掠北方饑民販賣為奴,此事被鳳州知州黃成蹊得知。黃成蹊欲彈劾葉治陰私不法事,葉治得知后懷恨在心,伙同種彥崮對黃成蹊及通判張方和、縣令車漢等人痛下殺手。其后,葉治怕事跡敗露,朝廷追究罪責,便勾結盜匪占據鳳州謀叛。后川陜宣撫司發(fā)兵前往剿滅,葉治不敵,便帶著盜匪逃亡關外,竊占寶雞,壞我朝與金國邦交。葉治所作所為實乃罪大惡極,百死難贖?!?p>  “嗯?!?p>  秦檜聽完,睜開眼睛滿意地點了點頭,道:“真沒想到葉治居然如此喪心病狂,真是死有余辜。羅中丞、周侍郎,此番辛苦啦。”

  拿到這樣的供狀,秦檜的心總算完全放到肚子里了。

  鳳州的事情,雖然手尾處理的挺干凈,沒露出什么馬腳,但朝中上下對于葉治突然殺死黃成蹊等人的原因還是有諸多懷疑和猜測,甚至連趙構都派人去調查過。

  現(xiàn)在有了葉治親筆畫押的供狀,秦檜就可以堂皇地堵住那些懷疑和猜測的嘴。

  “事不宜遲,抓緊把葉治的供狀進呈御覽吧。”

  “是。”

  ……

  “篤篤篤…”

  “誰???”

  “篤篤篤…”

  “誰啊,來啦!”

  “咯吱”,隗順打開院門不由愣了一下,“你們找誰?”

  “隗都頭可還記得我。”夏侯鏡上前一步,提醒道:“在下曾與另外一人前來拜訪過隗都頭?!?p>  隗順借著皎潔的月光仔細一瞧,覺得眼前的人確實有些面熟,回憶片刻,隨即驚道:“是你!快,快進來說話!”

  隗順將夏侯鏡幾人讓進了院子,小心地關上了院門,道:“外間不是說話的地方,諸位屋里請。”

  “孩他娘,你和娃兒先到廂房去,我與幾位官人說會兒話。”

  支走了家眷,隗順開門見山,問道:“幾位官人來訪,是為了葉大官人的事吧?”

  夏侯鏡和種彥崮對視了一眼,道:“不瞞隗都頭,在下今日冒昧登門,正是為了葉官人?!?p>  “葉治怎么樣了?”未等隗順說話,種彥崮就焦急地問道:“他現(xiàn)在可還在大理寺內?”

  “唉,”隗順嘆了口氣,道:“葉大官人眼下還關押在大理寺天牢內,只是吃了不少苦。”

  “葉治怎么了?還請都頭速速相告!”

  “大官人前幾日被押解到司,得知家中阿爺阿姥已在獄中過世,悲傷過度,吐血昏厥?!?p>  “啊!怎會如此?!”

  “官人有所不知,唉,葉大官人阿姥在入獄前已經久病在身,入獄不久便病發(fā),雖經診治,終究是人力難回,于月前病逝。阿姥病逝,阿爺便不吃不喝,幾日后也隨阿姥一同故去了?!?p>  隗順痛惜道:“葉官人宣押到司后,追問小人家中阿爺阿姥可還安好,小人無法隱瞞,只得據實相告,葉官人當場吐血昏厥。經救治,官人終于醒轉,卻不再飲食,身體每況愈下。前日,御史臺、刑部、大理寺三司會審,三法司以葉夫人性命相要,官人被迫招供。昨日,官人因數日水米未進而再次昏厥。唉……,如今三法司已定案,恐怕葉官人時日無多?!?p>  “他娘的!”

  一直黑著臉的大馬勺忍不住叫罵了起來,“將軍,還等什么!今夜咱們就殺進去,把大官人救出來!”

  黑鐵塔似的大馬勺這么一嚷,著實把隗順嚇了一跳,急忙勸道:“這位官人,不可,不可啊。現(xiàn)如今大理寺內外由皇城司大隊人馬駐守,諸位莫要以身犯險?!?p>  “哼!難道就眼睜睜地看著大官人斷送性命不成?!”

  “大馬勺,你莫要在此瞎嚷?!?p>  種彥崮責怪地看了一眼郭進,此時他反而冷靜了下來,“多謝隗都頭坦誠相告,實不相瞞,我乃葉治結義兄弟,此番前來,只想送他最后一程,也好全了兄弟之義,不知隗都頭能否通融,讓我見兄弟最后一面,這是一點小意思,事成之后,當另有重謝!”

  說著,種彥崮從懷中摸出了一個小包袱,放在了桌上解開了裾扣,一堆美玉寶珠登時閃耀出了醉人的光彩。

  隗順卻是不看,苦笑道:“這位官人,請收起來吧。在下是欽佩葉大人的氣概,所以才據實相告,卻也只能如此了。在下還有一家老小,斷不敢節(jié)外生枝,還請官人莫要為難小人?!?p>  種彥崮沉默了半會兒,最終還是默默地將小包袱收了起來,“在下還有一事請教?!?p>  “官人請講?!?p>  “葉夫人是否也關押在大理寺內?”

  “正是。葉大人關押在甲一號,葉夫人關押在丙六號。”

  種彥崮點點頭,拱手施禮道:“多謝隗都頭,今日叨擾了。”

  “唉,官人說得哪里話,在下是有心無力,還請官人原諒則個?!?p>  出了隗順家門,種彥崮、夏侯鏡、郭進三人有些心灰意冷地在街上走著。

  “將軍,咱們接下來該怎么辦?就真的沒法子了嗎?”大馬勺忍不住又嚷了起來。

  “大馬勺,你先把嘴巴把嚴嘍?!狈N彥崮有些生氣地提醒道:“記住,咱們是在臨安。”

  郭進長得像人熊似的,在人群中本來就惹眼,要是嘴巴再大大咧咧不加遮攔,指不定就要惹出禍來。

  “哎喲,瞧我這臭嘴。”

  大馬勺意識到了自己的失言,拍了下自己的嘴,連忙致歉道:“將,額,陳老大,我是一時情急,下不為例?!?p>  “夏侯,”種彥崮看著一直默不作聲的夏侯鏡,問道:“你走江湖的日子久,有沒有什么好主意?!?p>  “難?!?p>  許久,夏侯鏡的嘴里才吐出一個字來。

  “唉……”種彥崮有些頹喪地嘆了口氣,不再言語。

  沒什么門路和法子,憑他們三人,別說把人救出來了,就是見上最后一面都難比登天。

  有力無處使,著實讓人沮喪、懊惱。

  “嗯?大馬勺?!”

  就在三人悶頭走路,突然前方傳來了有些驚訝的喊聲。

  郭進抬頭一看,不由愣住了,腦子卻一下子繞不過彎來。

  “還真是你,他娘的,你小子不認得我啦?!?p>  “施全?怎么是你!”大馬勺回過了神來。

  “瞧你這話說的,為什么就不能是我?!笔┤珣涣艘谎酃M,問道:“這兩位是?”

  “哦,他們是我的好兄弟,他叫陳大,他叫夏二?!?p>  靠,這名字讓你給取的,你就想不出其他字來嗎,我哪里二了?哪里二了!

  施全一聽,不由多看了一眼種彥崮和夏侯鏡,一個大一個二,這兩人看著也不像是兩兄弟啊,再說了,要是兄弟,怎么會不同一個姓呢。

  “我說大馬勺,這幾年你都跑哪里去了?”

  “呵呵,跟著兩個兄弟做點小買賣?!?p>  “走走,我剛好散班,咱們找個地方喝兩杯,好好聊聊?!?p>  “這,”郭進有些問難地看了一眼種彥崮和夏侯鏡。

  “哎,我說大馬勺,你什么時候如此婆媽了,爽利點,我做東!”

  郭進見種彥崮微微點了點頭,道:“好,施全,我倒要看看你的酒量有沒有長進?!?p>  保和坊一帶多的是酒樓店肆,福來樓雖比不得豐樂樓、望湖樓等,卻也小有名氣,兩層樓面,高朋滿座,熱鬧的很。

  施全要了個包間,店小二陸續(xù)布上酒菜。

  “陳大、夏二,這位是施全兄弟?!贝篑R勺介紹道:“當年我和施全都是岳元帥的親兵。”

  “失敬失敬。”種彥崮端起了酒杯,道:“今日遇到施全兄弟,也是緣分,這杯酒我敬你!”

  “好!陳兄弟一看就是爽快人,干!”

  施全和種彥崮碰了碰酒盞,仰起頭就“咕咕”地來了個底朝天。

  “施全兄弟,我也敬你。”

  夏侯鏡話不多,卻也夠意思,該有的禮數不能短。

  “好,好?!?p>  中華是禮儀之邦,酒是第一文化,幾杯酒下肚,幾人的關系瞬間拉近了許多,開始稱兄道弟,掏起心窩子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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