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不敢久留,運(yùn)起沒恢復(fù)多少的靈力,趕忙逃離這個是非之地。
太玄山脈南方,有一處巨大的瀑布,瀑布的上方是一處桃花密林,下方則是連接著霧霞山,三人在瀑布邊停下歇息,商討之后的行程。
小月溶還沒從方才的血腥景象之中回過神來,仍有些恍惚,時不時干嘔一陣,或是泛出些清水。
眼下三人的宗門任務(wù)都完成的七七八八,唯有陸青巖還剩最后一個任務(wù),那便是收集棲火枝和凌霜草,也不知是怎么的,霧霞山一行,此二者都沒有出現(xiàn)過,雖說此物西邊比較多,但一路走來一眼也沒見到就有些不走運(yùn)了。
陸青巖等人也只好稍稍往西邊去一點(diǎn),按說這里離紫源宗不遠(yuǎn),應(yīng)當(dāng)沒有什么危險。
西邊的密林之中,果真有不少霧霞山中沒有見過的煉器材料,棲火枝和凌霜草也有不少,陸青巖各自收集了不少。
“咦?這是……雪霽果?”
張津菀驚呼一聲,兩人忙走過去瞧,之間一片樹叢之中,生出一條細(xì)長的枝莖,在莖的末端,長著五瓣形狀規(guī)則的綠色葉片,綠葉托著一枚雪白的圓形果子,果子的底部與葉片相連的部分,稍稍有些烏黑,果真是雪霽果沒錯。
雪霽果是一味煉丹材料,通常許多提升靈力的丹藥都會用到它,一來其果實(shí)內(nèi)部蘊(yùn)含的天然靈力精純,二來藥性溫和,與絕大多數(shù)靈藥相合,加之火法煉丹之中,雪霽果多呈現(xiàn)冰寒之性,最后加入,即便煉丹失敗也不會炸爐,因而正經(jīng)煉丹師會常備一些。
坊市之中,一枚雪霽果能賣到五六十靈石左右。
“哇!”
月溶烏溜溜的小眼睛閃閃發(fā)光。
陸青巖走上前去,將雪霽果之下的樹叢葉片一一撥開,下面竟還有兩三枚雪霽果,原來這里是一簇雪霽果叢,只是原本果子的莖干不夠長,全被寬大的葉片遮掩在下方,此時其中一株雪霽果已經(jīng)成熟多時,莖干越長越長,從葉叢之中冒了出來,這才被張津菀發(fā)覺。
“一……二……三……四……五……”
“五枚雪霽果!發(fā)財了!”
這五枚雪霽果中,四枚完全成熟,一枚還稍顯青澀,不過應(yīng)當(dāng)也能賣四五十靈石,倘若全拿去坊市之中變賣,最少也能拿個二百六七十靈石,這對于三人來說,絕對是一筆橫財。
“你帶藥匣了嗎?”
“帶了。”
張津菀從乾坤袋中取出了幾個小玉盒子,這是專門用于裝靈藥靈丹的盒子,用特殊的靈玉制成,將丹藥或靈草用此物收納,藥力基本不會流失。
“嗡!”
張津菀剛想采下第一枚雪霽果,卻有一道劍氣從不遠(yuǎn)處發(fā)出,結(jié)結(jié)實(shí)實(shí)刺入了他的肩頭,登時血流如注。
“?。?!”
眾人還沉浸于天降橫財?shù)男老仓?,沒想到異變陡生,陸青巖和楊月溶兩人都來不及反應(yīng),張津菀便已經(jīng)深受重創(chuàng)倒在地上,陸青巖連忙上前為他檢查傷勢,做些簡單的包扎。
楊月溶神色緊張,有些膽怯,但仍然一步不離地站在二人身前,手中的冰藍(lán)色短劍橫于胸前,緊張的望向不遠(yuǎn)處。
“誰?!”
“哼哼……我道是什么人,原來是紫源宗那伙雞鳴狗盜的下三濫之輩?!?p> 密林之中,緩緩走出了三道人影,兩男一女,眼下說話之人,卻是那名女修,陸青巖神色凝重地望了他們一眼,三人的實(shí)力境界,他竟是一個也瞧不分明。
只知其中一男一女似乎是煉氣五層的境界。
這諦靈決放在尋常人,至多只能看出比自己高一個小境界的實(shí)力,但興許是“養(yǎng)氣經(jīng)”的奇效,氣海中出現(xiàn)云朵之后,陸青巖能模糊看到比自己高兩個小境界的對手。
“你說誰是下三濫!”
“這里除了你們,還有誰?”
這一次說話的,是陸青巖看不出深淺的男修士。
“紫源宗究竟是怎么教導(dǎo)你們這些弟子的?偷東西還偷到我眾妙門的地盤上來了,沒教養(yǎng)的東西!
我這上清劍氣,還留了幾分靈力,否則你這小賊,恐怕狗命不保,此次算是略施懲戒,給你幾人……長長記性!”
一旁那相貌猥瑣的男子眼神不安分地在月溶身上掃視著,嘴上附和道:“單師兄心懷仁義,放你們一馬,怎得,還不滿意嗎?”
陸青巖給張津菀的傷勢做了些應(yīng)急處理,隨后站起身來,將月溶護(hù)在身后。
“幾位,這里可是太玄山南桃花澗,歸屬來看算是三宗共有,你等如此行事,實(shí)在有些欺人太甚!”
“三宗共有?哈哈哈哈!你們紫源宗,連山門都是從我眾妙門手中偷去的,還談什么三宗共有,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單子楓笑夠了:“我不想與你等多說半句廢話,給你們十息時間,滾?!?p> 陸青巖皺了皺眉,看來這眾妙門給門中弟子灌輸?shù)目啻蟪鹕钏枷胍呀?jīng)根深蒂固,紫源宗與眾妙門之間的矛盾也根本不可能調(diào)和。
“一……”
這三人實(shí)在欺人太甚,陸青巖自然是咽不下這口氣,可對方實(shí)力強(qiáng)大,若是真打起來,他們這方幾乎沒有勝算,即便他和月溶兩人拼上性命,恐怕也不過是徒送了性命。
“二……”
況且眼下張津菀已經(jīng)受了重傷,亟需救治療養(yǎng),在此地拖下去,也不是辦法,若因?yàn)檫@幾個雪霽果,就讓阿綠的身體留下不可挽回的損傷,這實(shí)在不值得。
想到這里,陸青巖面色陰沉下來,袖中的拳頭緊緊握著,連指甲也幾乎要刺進(jìn)肉里。
“三……”
“好……我們走?!?p> “嗤……”
單子楓嗤笑了一聲。
月溶原本緊繃的身軀,聽見這句話,忽然一松。這句話可不像是陸哥哥會說出來的話,她抬頭看去,卻在陸青巖的臉上瞧見了一種從未見過的表情。
陰沉,冷靜,堅定,眼神中似乎還有一絲冷厲的殺氣。
這與原本那個溫潤如玉,待人謙和的陸哥哥,已經(jīng)截然不同,原本想出聲詢問為什么,可見到這樣的陸青巖,月溶也嚇得不敢說話。
此刻陸青巖一只手護(hù)著月溶,慢慢向后倒退。隨后背起了張津菀,一步一步,離開了此處,只留下了眾妙門的三人,戲謔地望著他們離去的背影。
“還以為多有骨氣呢……趙開,去把那幾個雪霽果收下。我們……”
“跟上去?!?p> 單子楓嘴角掛著一抹笑意,似乎這紫源宗的三人,便是他此行的玩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