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緣十九歲生日的那天,終于如愿以償?shù)昧艘患茱w船。
這個禮物她從十歲開始就磨著各位叔叔伯伯送她,但沒有古柯的同意,誰都不敢輕舉妄動。
直到她十七歲,古柯才慢慢松口,允許景洧帶她進入駕駛艙。
因為害怕古柯中途變卦,古緣花了一年時間進入了星河戰(zhàn)隊。
星河戰(zhàn)隊是星河護衛(wèi)隊的其中一支,它成立最早,同時實力也最強悍。
星河護衛(wèi)隊,顧名思義,這是護衛(wèi)星河秩序的部隊。
古緣又用了一年時間正式成為星河戰(zhàn)隊的一員,歷時之短,震驚各星球對星河戰(zhàn)隊向往已久的人。
聽說星河戰(zhàn)隊史上有一個學員,他成為正式成員用時比古緣還短。
他的飛船駕駛,射擊,作戰(zhàn)指揮樣樣出色,一直是各位教官的心頭寶。
只可惜他生錯了人家,最終也只落得個英年早逝的下場。
——
古緣在戰(zhàn)隊沒有獨屬于自己的戰(zhàn)機,每每飛行,都要與隊員同行或受那些“恪守規(guī)矩”的導師約束。
她愛死了古柯送她的這艘飛船,因為她終于可以享受獨自飛行的快感。
什么生日啊,party啊,在那艘飛船出現(xiàn)后,全被古緣拋之腦后。
在古柯交出飛船駕駛艙鑰匙之后沒多久,古緣便和她的新戰(zhàn)機雙雙“失蹤”。
這不是古緣第一次開飛船在星河穿梭,但這絕對是她玩得最自由的一次。
這一次,她不僅能無限接近行星表面行駛,仔細觀賞它們的面貌,還能轉換各種飛行姿勢。
飛船的飛行軌跡如同被賦予活力的線條在空中舞動著交匯然后分散。周而復始,竟就這樣繪出了古柯一直珍藏在密室的曠世名畫《西杜空間的山林》。
如果這副畫面被她在星河戰(zhàn)隊的戰(zhàn)友和導師看到,他們不僅不會表揚她,還會批評她炫技,不懂謙遜之道。
要是景洧在這里,他絕對不會允許她這樣的操作,還會說她是在拿自己的生命安全開玩笑。
這些就是她為什么這么想一個人獨游星河的原因。
沒有人理解她自由不屈的靈魂,以及她對星河的無限向往。
古柯不懂,景洧不懂,星河戰(zhàn)隊的人更不懂。
每每一進入星河,古緣便難以控制自己想要“發(fā)瘋”的情緒。
想著平日里觸不可及的漫天星辰就在自己眼前,古緣就無法抑制內(nèi)心與它們親密接觸的迫切。
她從小十分癡迷于探究星河的奧秘。
小時候,她第一次看到古柯的指南針,誤以為這東西是書中記載的星盤。
于是夜里她便拿著她的“星盤”到處跑,逢人便指著天上的星星問:“你知道那是哪顆星嗎?”根本不等別人回答,她只管繼續(xù)說她的:“照我的星盤推算,那是哈林曼星,西南方離它最近的那顆是理索卡星。怎么樣,我的星盤厲害吧?”
不一樣的人,一樣的答案。其實她不需要知道那是哪顆星,她只想要別人相信她手里的是真的星盤。
后來這件事傳到古柯了耳朵里,古柯便找了很多教天文的教授專門解答她有關星河的所有疑問。別人問起,他只笑笑說:“我只是不想她到時候在外面丟我的臉?!?p> 古緣炫完技(自娛自樂),也知道再這樣玩下去,待會剩的能源就不足以供她回家了。
于是她停止了前行,眷戀的望了一眼遠方的美景,便啟動飛船往回走。
剛走沒多久,飛船突然被什么東西震得顛了一下。
古緣看了一眼飛船上的監(jiān)測儀,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異常,附近并沒有顯示有活物的生命體征。
這時,她的視線不經(jīng)意略過旁邊的窗戶,卻發(fā)現(xiàn)有一塊帶著火星的飛船碎片正從窗邊滑落。
古緣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但窗戶上被那碎片刮黑的地方確是真的存在眼前。
她調轉方向,果不其然在幾百光年之外發(fā)現(xiàn)一堆四處散落的飛船殘骸,明顯剛被炸完不久,還帶著不小的火勢。
見此,古緣下了飛船,穿著宇航服圍著這堆殘骸轉了一圈,發(fā)現(xiàn)這架飛船不是自然墜毀,而且是屬于人為性破壞。
古緣平日里在星河戰(zhàn)隊待久了,也養(yǎng)成了“勤儉節(jié)約”的好習慣,見不得有人這么糟蹋飛船,而且這還是一架一等飛船,價值與古柯送的這臺有的一拼。
她很想知道破壞這么好一架飛船的家伙是誰,于是她四下尋找,終于在一個垃圾池里翻到一具穿著銀色宇航服的尸體。
因為星河中沒有重力,而且這是一具男尸,重的要死,所以古緣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這具尸體帶回了駕駛艙,。
這時候,她無比慶幸自己在星河戰(zhàn)隊訓練過如何在星河中搬運重物這一項。
“看來這個就是那個飛船的主人了?!惫啪壭南耄斑@人衣服上有被燒傷的痕跡,還沾滿了血,之前應該還受過很嚴重的傷,看來是被人追殺到這的,可惜還是沒逃過一劫?!?p> 古緣伸手扒了扒“尸體”的衣服,想找找有沒有什么能證明他身份的東西,卻在摸到他胸口時感受到了微弱的心跳。
她俯下身子,將耳朵貼近他的胸口,靜靜聽著。
古緣確認這人還有心跳,趕緊去休息艙找急救箱。
古柯向來知道她闖禍的本事有多大,所以不管到哪都會第一時間幫她備好急救箱。
果然,休息艙的桌子底下就放著一個明晃晃的急救箱,如果她沒猜錯,這個急救箱外面應該還涂了一層熒光材料。
古緣笑著搖搖頭,拿起急救箱走向外面的“泥人”。
因為遇到他時,他是臉朝下的,底下是一堆垃圾,所以他的臉上和衣服上都沾了一層黑糊糊的東西,特別像一個剛從泥里刨出來的人。
為“泥人”打完急救針,古緣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身上的味道現(xiàn)在跟他一樣了,都是一身酸臭味。
古緣脫下自己又臟又臭的宇航服,隨意的扔到“泥人”身上,只穿著一件簡單的白色T恤便坐到駕駛位上。
因著駕駛艙內(nèi)的味道隨著時間的推移實在是愈來愈讓人惡心,古緣不由得加快回程的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