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禍害夜童
莫名其妙被趕了出來,任誰心情都不會太好,不過更讓兩人好奇的是到底是什么東西竟讓整整一座城的人如此懼怕。
“姐姐,你說那孽畜是什么?居然有這等威勢,身影還沒見到,就嚇得那么多人紛紛逃跑。”
“想知道,那很簡單,跟我來吧?!?p> “姐姐你知道那是何物?”
“我們可是一起來的,你都不知我自然也不會知道。”
“那姐姐,說......”
“我們自然不知道,可不代表別人不知道,想知道跟我來便是?!?p> 兜兜轉(zhuǎn)轉(zhuǎn),走了半刻鐘,一直到他們面前一家名叫“花海苑”的府邸方才停下。
這家花海苑規(guī)模極大,前門的兩尊石獅子足有一人多高,更別提高門屋檁氣勢磅礴,雕梁畫棟,青瓦紅木,光是看門護院的都有七八人佇立門口。
水仙心底這般想著,她鄉(xiāng)下農(nóng)戶出身,從未見過花海苑這般富麗堂皇之地,光是想想那么大的房子,人住在里面怕是上個茅廁都要七拐八繞,麻煩得很。還是霍家村自家的茅草屋好,隔墻便是茅房。
她豈知道世間比之花海苑更富貴奢華之地多了不知凡幾。這人啊,富貴了便喜歡給自己換個大窩,縱然空出的屋舍多如牛毛。但為了讓人喊上自己一句大老爺,夫人,便是再昂貴也是心甘情愿。
站在門前久了,自然要引起旁人注意,護院中走出一人,鄙夷不耐煩的嚷嚷道:”滾開滾開,知道這是誰家府邸嘛就亂看,滾遠點?!?p> 古棣聽了反而笑笑,道:”我們是來找莊爺?shù)模瑤钒?。?p> ”莊爺?笑話,看看你們兩個窮酸樣子,找莊爺,莊爺是什么人都能找的嗎?“護院不屑的哼哼,起手準(zhǔn)備趕人。
卻不想準(zhǔn)備轟人的手被另一只黝黑小手死死握住,動彈不得。護院頓時心中火氣上涌,口中污言穢語謾罵出口,卻被一雙他這輩子都無法忘卻的眼眸給嚇了一個激靈。那是怎樣一雙眸子,黝黑的眸子里除了冷漠還是冷漠,仿佛這世間沒有一個生命可以入得了她的眼,宛若她便是天地,以萬物為芻狗。
抓人的是水仙,可那雙眸子卻是古棣的。隔著水仙,她意味深長的看著護院,喃喃道:“我們要見莊爺?!?p> “好,好的?!蹦亲o院被嚇破了膽,整個人顫顫巍巍的在前頭領(lǐng)路,似是丟了魂。
到了門前,其他護院奇怪,侯耀不是去趕人的嗎?怎么還把人領(lǐng)進來了,他吃錯藥了:”侯耀,你做什么,帶陌生人進來。你想被胡管事懲戒嗎?“
”莊爺,他們找莊爺?!昂钜呎f邊帶著兩人進入,似乎解不解釋已經(jīng)不重要了。
眾人一聽是莊爺,再看看古棣女子身份,腦海中填補著各自猜想,看來府中又要多個可憐姑娘了,不過這些都和他們無關(guān),不過是習(xí)以為常而已。
跟著侯耀,二人走過庭院,呈現(xiàn)在眼前的是一個很大的花園,各色花卉,珍奇怪誕,讓水仙是大開眼界,這些花可比自已從前在山里見過的野花漂亮多了,擺放也是精妙絕不是那種胡亂一堆,姹紫嫣紅的。
走了好一會兒,才看到這花園的盡頭,那是一面赤紅色的磚瓦墻,下面開了一扇雅門,兩扇檀木雕刻的門板,盡顯風(fēng)雅,估計這兩扇門的價值就夠普通農(nóng)戶吃一個月的。
相比較水仙這種鄉(xiāng)下人進城的東張西望,古棣則是熟視無睹,大概平日里見過比這更高端更氣派的,看得都麻木了,臉上絲毫沒有水仙的動容神色,毫無波瀾。徑直走入門中,水仙方才緩過勁兒,有些臉紅的跟在后面,真是丟臉。
花海苑的后院,比之前廳,花園更顯奢靡精致。環(huán)形回廊上,三步一花,五步一植,十步一樹,不說別的,但從這份規(guī)模場景來說,便不負花海之名。
踏著青石鋪成的地磚,走過三兩個房間,遠遠便看到那似曾相識的高大身影,和他頭頂上鎏金書寫的牌匾”牡丹閣“三字。
這時,正在房中與美人作伴談笑的莊爺,似乎也感知到什么,目光順著門口眼神,正對上水仙二人的視線??炊搜b飾頓時便想起是剛才酒家的兩人,隨即咧嘴大笑,道:”小娘子,尋莊爺尋到家里來了,哈哈哈,甚好,甚好啊。“
侯耀見雙方正主均在,哪里還敢多呆,連滾帶爬跑了出去,期間還丟了只鞋都不敢回頭拾起,他這般摸樣今夜怕是難眠。
水仙二人步伐不緊不慢,氣定神閑,來到莊爺身側(cè),竟是不客氣的坐下。
莊爺,本名莊友東,夜見城有名的商賈,黑白兩道通吃,算得上個人物。眼見二人如此淡定,心下不由得靈動,八尺多漢子竟是笑面虎般推杯送盞,和和氣氣道:”二位來找莊某,怕是不簡單的見面吧。”
“莊先生是聰明人,我們的心思怕是猜個大概了吧。”
莊爺細細看了他二人一眼,輕輕一笑,道:“聽我一句勸,好奇心莫要那么重,那禍害就是我也怕得很那?!?p> 水仙并不起身,抬起頭看著這夜見鎮(zhèn)數(shù)一數(shù)二的人物,好奇道:“那禍害到底是什么?能讓一鎮(zhèn)之人畏懼如虎豹,莫不是神仙中人?!?p> 莊爺聽了,臉上不禁露出難言之色,道:”仙不仙,神不神的咱不知道,不過那禍害真如小兄弟所說是個豺狼虎豹的,那倒好了,不過是多派些人手打殺了便是。最麻煩的是,那禍害一不傷天害命,二不打家劫舍,三不貪色戀財,鎮(zhèn)里多是敢怒不敢言,沒轍啊?!?p> 水仙聽了更是奇怪,問道:”你說的這那里是禍害,不打家劫舍,不傷天害命,不貪色戀財還是錯了?你們完全不講道理啊?!?p> 莊爺苦笑一聲,道:”小兄弟,我這話還沒講完便讓你打斷了,是,若是如此誰會平白亂喊禍害啊。此事,還要從這禍害初生之日說起。那禍害本名:夜童,是我們夜見鎮(zhèn)老鎮(zhèn)長的長孫,也不知道是造了什么孽,夜家祖祖輩輩都是身家清白的書香門第,卻生出夜童這個禍害。還記得八年前,那天的風(fēng)是格外大......“
根據(jù)莊爺?shù)臄⑹?,水仙二人總算了解到事情的前因后果。那夜童說來也當(dāng)真古怪,別家婦人懷胎十月便可生產(chǎn)他倒好足足十三個月才肯出來,而且生來全身覆蓋著一層雪白絨毛,力氣也是大得可怕剛出生便把接他的穩(wěn)婆給打骨折了。若是如此,大家當(dāng)個怪胎已做談資也無甚頭疼。最主要的是,這夜童不知從何時起非要找朋友,而且找朋友的花樣一個比一個驚人。
看到別人家小孩子玩捉迷藏,非鬧著要玩,這可害苦了全鎮(zhèn)人,生趕硬攆讓全鎮(zhèn)展開有史以來最大的“捉迷藏”,據(jù)不完全統(tǒng)計,這次捉迷藏光是損壞的房屋水井就不下百個,更多的像什么牛棚,馬圈,雞舍更是不計其數(shù)。若非,老鎮(zhèn)長還有些薄面,非鬧出大事情不可。
還有次,說要幫助隔壁家張財主找狗,他把全鎮(zhèn)所有的狗挨個捉到張財主家,那可是數(shù)百只狗啊,鬧得張財主家到現(xiàn)在提到狗就開始哆嗦,著實嚇得不輕。
類似這般事情,在這六七年間,是數(shù)不勝數(shù)。搞得全鎮(zhèn)人看到他,就像是看到災(zāi)星一般,繞道走,也因此夜童被大家冠上“禍害”之名。
水仙眼有同情之意,道:“他這般可憐,你們就不能放下成見和他做朋友嗎?“
莊爺則是微微冷笑,他莊友東是不得罪人,卻不會被人如此質(zhì)問,他也是有臉面的:”小兄弟,大話誰都會說,沒有親身體驗?zāi)嘌裕惝?dāng)須知禍從口出的道理。二位想知道的,也已經(jīng)知道了,恕莊某還有要事,不遠送,請。“
水仙終是心中母愛泛濫,還想辯駁兩句,卻被一旁的古棣一把拉住。水仙不解回頭,卻見古棣微微搖頭示意她不要多言,方才道:”如此,我二人便不叨擾莊先生?!?p> 待得二人離去,莊爺喚來手下,在耳邊低語道:”跟上去,查查他們底細?!?p> 下人應(yīng)了聲,便離開跟蹤去了。此時,莊爺才慵懶地坐在自己的軟墊躺椅上,一旁美人摘了顆葡萄送入對方口中,問出了心下疑惑:“莊爺,那二人不過鄉(xiāng)野,何必與他客氣還答其話語,命人趕出去便是,怎弄得如此大費周章?!?p> 莊爺則是神秘一笑,大手在美人瓊鼻上輕輕捏了一下,道:“莊爺我在夜見城有如此地位,除了手段便是這對招子,什么人能得罪什么人不能得罪看得一清二楚,那小子倒是無所謂可那女的不簡單啊,頭一次到真看走了眼?!?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