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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水無聲

第二百二十四章 糊涂人

似水無聲 小晴暖 2218 2020-09-13 22:06:01

  知州府。

  “怎么,打算出爾反爾的不讓麻家上證據(jù)了?”堂下一個身著灰袍的中年人譏諷道。

  水千沫看也不看那人,只淡淡道,“那到不是,只是想問一下你們說的這個證人叫什么名字,在哪里抓到的,他交代了什么?”

  從烽火臺點燃到現(xiàn)在不過兩天時間,看麻老頭的樣子,是沒想到白玉空會從烽火臺上找他的破綻,那么在千沫看來,只有兩個可能,第一是真有這個證人。第二就需要防備麻家隨意找一個犯人來頂替。

  王高亮壓下眼中冒出的一點得色道,“這個證人是我們在虛江邊上抓到的,只知道叫王二轉,承認了罪行,卻端的死硬,不畏刑罰,怎么來的,有什么目的打死也不肯說?!?p>  “哦?”千沫心里有些緊繃。死硬?不肯說?堂上可用時間不多,若是現(xiàn)下問不出來什么,反而坐實了麻家無罪。若是因為這個人犯,拖幾日再審問,就更中了麻氏拖延的計謀。

  “喂,帶犯人過堂,是你家黜陟使大人的命令,憑你這小女子也敢不遵從?”麻俊不懷好意。特特的說破了水千沫的身份。

  心臟似乎跳得空了一拍,水千沫面上卻不動聲色,除了之前早就發(fā)現(xiàn)她身份的昭武都尉等人外,堂下眾人立刻喧囂起來,只因白玉空豐神俊朗,還道他身邊這個俊秀得過人的“護衛(wèi)”也是如此,不想竟真是個女人。

  “竟是個女子!這樣怎么了得!”

  “不作數(shù),怎么能作數(shù)??!”

  “世風日下啊!女子也敢出頭露臉,當眾逞強!”

 ?。?p>  眼看水千沫孤身陷在滿堂的呵斥中,花藤壺突然大踏步走到堂上,雙手叉腰大聲喝道,“哪個在亂說?什么身份不身份的,小爺我就憑著‘玉面花郎’一個綽號就讓你們給咱交了幾年的例錢,你們哪個敢來質疑小爺是什么身份?”

  堂下的人一眼認出是敲了他們數(shù)年竹杠的大匪首花藤壺,立刻嚇得一縮脖子收了聲。這人臉俊心酸,哪個惹了他哪個就要倒大霉,好容易聽說他走了,才過了幾天太平日子,誰想這廝又回來了!寧可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這貨這時跳出來說話,明面上是沒人敢開口反對了。

  看著這一群人瑟縮的樣子,花藤壺很滿意,頗有點炫耀的看著水千沫道,“水供人只管下令,看他們哪個敢不服?!?p>  七品供人?那不是宮女的品級么?果然,在黜陟使的身旁即使一個女子都大有來頭。

  堂下眾人都閉上了嘴。

  水千沫感激的看向花藤壺,這貨居然在偷偷朝她眨眼睛?!班舿咳咳......”水千沫趕緊正色道,“請花將軍一同去監(jiān)獄提取人犯吧!”

  花藤壺一抱拳正要下去,水千沫卻叫過他細細叮囑了幾句,花藤壺眉毛飛起,卻頻頻點頭。那刺史也不敢催促,心里卻不以為意。

  不多時。

  被麻氏當做證人的人犯帶到?;ㄌ賶貙λc點頭,這人是從監(jiān)獄內提出,他確認過提取的過程看也過監(jiān)獄的花名冊,這人的確是在前兩天下監(jiān),麻家沒有趁機動手腳。

  水千沫收回目光看向堂下的人,那里站著一個粗莽的漢子,身材瘦小,手腳肥大粗糙。他頭發(fā)糾結,滿身都是刑訊后的傷痕,有些結了血痂,有些還新鮮,雖然傷這樣多,這人卻是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

  “堂下的人,報上名來?!彼了计绦煨斓馈?p>  “王二端?!碧孟氯嘶卮鸬拇嗫?。

  “你是否勾結大隱的同黨準備在高苑作亂?”水千沫又緩緩問道。

  “羅里吧嗦!我,早認了!放過我,死,我不怕,就,就給我個痛快,零零碎碎的折磨我......”王二端滿臉的怒火突然發(fā)飆,來來回回只反復的說這些話。

  水千沫一皺眉,這人說的這些話前言不搭后語,卻可視作認罪,只是這樣一來便坐實了麻家所說。

  王高亮一下子放下心來,眼中帶起一點得色,這個人是他收監(jiān)的,親自審了兩天,犟脾氣漿糊腦子,刑棍都打斷了,還是問不出一句整話。

  “小姑娘,證據(jù)確鑿就在眼前,我老人家從沒有什么歪心思,還不快點放開我。”麻老頭立刻得意道。

  符離冷冷看他一眼道,“還沒問完話,你急什么?!彼麘n心的看向白玉空,那人只是用手支著下巴靠坐在桌旁,帽子的陰影遮著半張臉,看不清臉孔。

  “大家說呢?”麻老頭哼哼唧唧著向堂外看去,那些人得了信號正想大鬧,卻見花藤壺的眼光像刀子一般刮了過來,他笑嘻嘻伸出一個手指靠在唇上,“收聲”!這些人的眼光在麻老頭和花藤壺身上來回流轉,不敢大聲張揚,只小聲的抗議了幾句?;ㄌ賶赝嶂^左右看看,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將麻家三人的嘴堵上踢到一旁,省得他們出言干擾。

  在眾目睽睽下。

  水千沫倒很沉著,走到王二端的身旁,道,“這位大哥,我不是來審問你的?!?p>  王二端一怔,嘴里嘰里咕嚕不知說了些什么。水千沫卻嫣然一笑,道,“我從京城來,離開家好幾個月了,離家日子久了就很想念。大哥離家多久了,惦記家里的老娘、媳婦和孩子么?”堂下大多數(shù)人都怔住了,這是要做什么,嘮家常?有人不以為意,有人的眼神卻深邃起來。

  王二端初時猶疑,直聽到老娘時,忽然眼圈一紅,嚷道,“老娘,老娘,只有娘疼我?!彼洗蟮臐h子,提起老娘來,依然哭得像個孩子。

  千沫輕嘆,亦紅了眼圈道,“我娘沒了,我今生再看不到一眼。大哥既然想念老娘,為何不想回去看看她?!?p>  “沒了,我老娘也沒了,只有大隱來的兄弟,他們對我好......”王二端哭哭啼啼道。

  大隱?果然是細作無異了。符離的臉沉下來。麻老頭和王高亮俱是面有得色。

  水千沫卻不在意,只是繼續(xù)與王二端一句一句的聊著,從祭拜祖先到鄉(xiāng)間俚事,堂上堂下都不是一般人,這時已有人用驚異的眼神看向那個“小女子”了。

  一炷香后。

  “王大哥一看就是莊稼好手,想來養(yǎng)牛也是一把好手吧!”水千沫含笑遞了杯水給王二端。

  “好,養(yǎng)得好。”王二端捧著水卻不喝,滿臉都是喜悅,“我大隱的兄弟們可喜歡了,他們喜歡,要我的命也值得?!?p>  水千沫眼中忽然泛起點點的光彩,卻又慢慢蕩起晦暗道,“要自己的兄弟舍掉性命,他們就不是真心的兄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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