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乙停了下來,再眨雙眼,看了看四周,滿臉嚴肅地說:“也沒看到什么,只是看到了些顏色。真的,只是顏色。你也知道,嬰兒睜開的第一眼,只能是有些光感,其實……其實剛才我也差不了多少。”
“那你剛才還說大小……”
“那……那是來自生活經(jīng)驗的總結(jié)。你上衣繃得這么緊,扣子的壓力很大好不好……再說了,我說的話不一定都對。就比如我現(xiàn)在說你應(yīng)該換上姨媽巾,要不就該霸氣側(cè)漏了……”
道乙的眼神向某人某部位掃了掃,尷尬地咳嗽了兩聲。
“你……你變態(tài)!”
“喂、喂,我說的話不算哈……”
安依依扔下一句話,落荒而逃。
終于清靜了,道乙回到自己的“崗位”,救護車的后廂座位。
道乙落座,老何睜開了眼睛,上下打量了某人一遍,微微一笑,再次閉目。
“咋啦?”道乙輕輕地問道。
“沒事,犯困?!?p> “還沒事……你剛才那眼神何止千言萬語,到我面前就不想說了?!?p> “沒有千言萬語,有的只是佩服?!?p> “佩服?”道乙撓了撓頭,“我年輕?我很帥?不對呀,老何,你也曾年輕過。要說帥,看你現(xiàn)在的豐姿,咱們旗鼓相當呀?!?p> “我指的不是這個。”
“嗯?”道乙皺了皺眉,“難不成是說我賺了錢?不對呀,前天晚上有筆進項,昨天晚上又給要回去了。要說我兜里的鈔票,買份豪華早餐都困難?!?p> 老何微微一笑:“我也沒說錢?!?p> “老何,這就不對了。我有啥好讓你佩服的,純屌絲一個……”
“找對象唄。把天南市的公主都釣上了,不佩服行嗎。”
“就她?那母暴龍?”道乙撫了撫額頭,說道,“拜托,老何,我們那是友誼,純潔度達百分之百的友誼?!?p> “那是我錯了……這個世界變化快,抓手摸腿的也是友誼。”
“老何,何師傅——非禮勿視好不好?”道乙吃癟了,咂了咂嘴,“那是她要教訓(xùn)我,我順便揩……撈點福利吧?!?p> 老何眨了眨眼睛:“什么叫非禮勿視,我又沒有看人家的內(nèi)褲……”
“何大哥,你……你!非禮勿聽好不好?”道乙雙手合什,作討?zhàn)垹睢?p> “年紀大了,聽力是差了,我什么也沒聽到?!崩虾挝⑽⒁恍Γ胺判?,概不外傳。只是,我想問一下,你真打算棄商從政啦?”
“不懂,啥意思?”
“棄卞從安唄,你是不是在裝傻?”
“大哥,我老實的何大哥,你這是在折煞我也?!?p> 道乙急了:“首先,你這從安的說法不對。我們只是朋友。其次,棄卞更是有問題,要棄也是他們在棄?!?p> “道乙,說句實話,你是不是真沒上過你們家卞總的床?”
道乙以手捂臉:“大哥,我的親哥!你怎么也問這個問題?你讓我怎么回答好?”
“隨便,想怎么答怎么答。”
“我……我想說我昨天就上了七八次?!钡酪夷樁季G了,垂頭喪氣地又加了一句,“可是……但是……可但是……”
“盡想美事?!崩虾我踩滩蛔⌒α耍靶辛?,你不用說了。后面接神轉(zhuǎn)折是你慣用的手法,我懂。不就是——可是連手都沒摸上?!?p> “大哥,設(shè)身處地地想一想,如果你是我,你會怎么辦?”
“我……”老何眨巴了幾下眼睛,“我還真沒有這方面的經(jīng)驗。這么說吧兄弟,不管你做出什么樣的決定,大哥我都支持你?!?p> “無論什么樣的決定都支持?兼收并蓄呢?”
“盡想美事!”老何笑了笑,露出鄙夷的眼神,“你還是想辦法推倒其中的一個吧,貪多了嚼不爛?!?p> “大哥,你以老的經(jīng)驗來看,近期內(nèi)推倒哪一個的可能性更大些?”
老何翻了翻白眼:“傻樣!你和卞家那姑娘……怎么說呢,人與人之間的關(guān)系已經(jīng)固定,各人與各人在家庭的定位也相對固定……”
“明白?!钡酪尹c了點頭,“就像您每天下班回去得做飯、洗碗、拖地,要是有一天沒干,阿姨就該河?xùn)|獅吼了?!?p> “這正說你呢,往我身上扯啥!”老何臉黑了,又說,“不過,你這樣子理解也可以。依我看來,短時期內(nèi)你要改變你在卞家的地位很難?!?p> 道乙再一次點頭:“嗯,我知道了,也就是說短時期內(nèi)讓卞青青跪在我面前唱征服不太可能。”
老何再翻白眼:“不意.淫能死呀。你怎么總是理想在天上飛,人卻……怎么說來著?”
“理想在天上飛,而我卻低著頭,在地上慢慢地走。”
“對、對,就是這個意思?!崩虾吸c了點頭,“至于這個安公主,推倒的可能性倒是很大。這姑娘大大咧咧,敢愛敢恨,對你也沒有多大的抗拒……只是,如果你真把她推倒了,你能承受得住她家里的火氣嗎?”
“???”道乙黑線了,還真沒想那么遠。
別說他們家了,就安依依本身的地位,善后工作也很難搞定……
算了,還是死心了吧。
“當然,如果你推倒你們家卞總,哪怕你弄了手段,以你們手中的紅本本,卞家也不能把你怎么樣,至多是趕你出家門。”
“那您的意思是……”
“我能有什么意思?!崩虾螕u了搖頭,“我沒有意思,又不是我找對象。”
兩人正討論推女心經(jīng),秋慧香護士長跑來敲車門了。
“姐,有事?”知道是找自己,道乙趕緊地下了車。
“綜合樓十八樓的胡漢林胡主任找你?!?p> “胡漢林?”道乙明白了,魚兒上鉤了。
綜合樓第十八層是醫(yī)院疑難雜癥專屬科室,里面收治的都是其他科室解決不了的問題。
胡漢林胡主任是醫(yī)院為數(shù)不多精通中醫(yī),又精通西醫(yī)的主任醫(yī)生。
前幾天安大榜就診,胡漢林就是“旁觀”專家之一。
“胡主任有說什么事嗎?”
“沒有,他只說讓你過去一趟?!?p> “哦,好的?!钡酪尹c了點頭,又說,“姐,那我可去了,要是耽誤出車,您要安排哈?!?p> “你要去很久嗎?”
“這個不知道,難以預(yù)估?!?p> “那你自己去跟春哥兒說一聲,讓她幫你頂會兒?!?p> “護士長,別介。您安排,那是公事,我去求,便成了私事。這……這樣不好?!?p> “你也知道不好!經(jīng)常請假找麻煩……”
“姐、姐,日后自有回報。”
“能請客?”
“這個自然。等我發(fā)財了,科室的姐妹們?nèi)垼蟊=?、一條龍啥的,咱整全套。”
“去你的,沒個正形……我等著哈?!?p> ……
十八樓胡主任辦公室,道乙前來敲門時胡漢林正戴著眼鏡研究著病例材料。
“胡主任,您找我?”道乙開門怯怯地笑了笑。
“道乙?來、來,請坐?!焙鷿h林眼鏡架在鼻梁下部,看人的目光卻來自眼鏡的上方。
道乙半邊屁股坐在沙發(fā)上,上半身略微前傾,顯得無比的謙虛。
胡漢林拿起自己的手機,翻開里面的相片,給道乙遞了過來:“這個人你認不認識?”
道乙一眼就認出,相片上的人自然是他早有“關(guān)照”的殺手。
當然,他不能這么表現(xiàn),而是眨了眨眼睛,看了又看:“有點印象。胡主任,這誰呀?”
“他叫樸新樹,是個韓國人,他說認識你。”
“哦,我想起來了?!钡酪易骰腥淮笪驙睿斑@個人有病。”
“你也知道他有???!”胡漢林很是吃驚。
“當然,要沒病,尿尿能尿褲子上嗎……”
道乙說起了在西餐廳與樸相遇的經(jīng)歷,當然“種痘”之類的事,那是打死也不能說的。
“你說他拉尿拉褲子上?”
“沒錯呀?!钡酪艺Z氣肯定,“這我能冤枉他嗎。他餐點沒用完呢,就急匆匆地走了,西餐廳很多人都知道?!?p> 胡漢林點了點頭,說道:“可是他現(xiàn)在就診卻不是因為尿遺……”
“那……那我就不知道了。”道乙撓了撓頭,“胡主任,您要是找我就為問這個,那我就先走了。你也明白,我的工作不能離崗……”
“不是我要找你?!焙鷿h林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又看了看道乙,說道,“是病人要找你。他說自從與你有親密接觸之后就得病了……”
“啥!碰瓷,明顯的碰瓷!”道乙差點跳了起來,“是的,我在西餐廳與他有過身體上的接觸,可那是……那是他撞的我。我走在他前面,他從后面往前沖,我的手肘他的……大概是胸腹之間吧?!?p> 道乙用手掌在自己的身上比劃了個大概的位置,說道:“應(yīng)該就是這個方位。他……他不會是骨折了吧?”
“不是骨折,是癲癇頻發(fā)?!焙鷿h林皺了皺眉。
“那就好、那就好?!钡酪沂媪艘豢跉?,“再怎么碰撞,也不能碰出個癲癇來,對吧,胡主任?”
“嗯,是的。”胡漢林點了點頭,“道乙,說說你對癲癇的看法?!?p> “癲癇?”道乙再一次撓頭,呢喃著答道,“癲癇是一種反復(fù)發(fā)作的慢性腦神經(jīng)疾病,主要癥狀有:失去意識,渾身痙攣,面色青紫,口吐白沫……”
“你覺得治療應(yīng)從哪些方面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