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宴已經(jīng)備好,劉執(zhí)徑直坐在了主位,秦紅玉落落大方地陪坐于一旁,先替劉執(zhí)斟了一杯酒。
“奴家本早該去拜見大人的,可大人公務繁忙,只得請大人屈尊赴宴了?!?p> 秦紅玉說著,抬上酒杯朝劉執(zhí)敬去。
劉執(zhí)微微一笑,伸手接過便仰頭而盡,道:
“素問秦氏當家秦紅玉八面玲瓏,有男兒壯志,今日一見果真是名不虛傳?!?p> “大人過譽了,人心貪婪,賊鼠惦念,奴家一介小小女子,以后還望大人多多幫襯才好?!?p> 秦紅玉說著,一邊給劉執(zhí)斟上酒。
“秦氏產(chǎn)業(yè)繁盛,紅玉當家大權在握,怎會需要本府的幫襯?!?p> 劉執(zhí)也不避開這個話題,主動入甕。
秦紅玉美目一轉(zhuǎn),詳裝柔弱地道:“大人不知,為了秦氏,奴家現(xiàn)今已是殫精竭慮。”
“哦?這是為何?”
“奴家現(xiàn)下是內(nèi)外交困,外有豪族虎視眈眈,內(nèi)有族中叔伯暗中惦念,說不得哪一天,就尸沉蘇州河了也不一定。”
劉執(zhí)卻是不在意地一笑,微微讓開了秦紅玉朝他靠近的軀體,道:“紅玉當家的放心,大秦法制嚴苛,若真有那么一天,本府定會為你討個公道。”
秦紅玉看他的舉動,暗中卻是淬了一口:不見兔子不撒鷹。
她思慮只在一瞬,轉(zhuǎn)口卻說道:“奴家知大人新進當家,府庫大多入不敷出,這是奴家為大人備下的一點心意,還請大人不棄。”
說著,一疊金票被她像是變戲法一般從桌底抽出,遞向了劉執(zhí)身前,足足有五六萬金。
劉執(zhí)卻是看也不看一眼,反而饒有興致地看著她道:“此處可有比金票更讓本官在意的?!?p> 秦紅玉聞言面色微微一變,強笑道:“大人說笑了,奴家薄柳之姿,哪能入大人法眼?!?p> 劉執(zhí)看出了她的抗拒,心下得意一笑后才道:“不若,本府跟你做一筆交易如何?”
“大人有何交易?”
“蘇州旦有本府還在一日,保你一切遂意。相應的,你也要付出一點代價?!?p> “大人可否說得詳盡些?”
“以后但凡你秦氏貨物,可免除三成關稅,你的平安,本府也保了?!?p> 減免三成關稅?秦紅玉心間一下大動起來,這可為秦氏每年至少免除三百萬金的海稅。
“秦氏需要付出什么?”
她冷靜出聲,即有所得,就必有付出。
“秦當家的放心,本府不是什么吃人不吐骨頭的大灰狼,相反,本府還要送你一場大富貴?!?p> 大富貴?
秦紅玉心間自是不信,以她如今的富貴,還有多少人能夠比得。
“大人所說的富貴,是指?”
“本府這里有兩個配方,可釀瓊漿玉液,可制如雪白鹽,不知秦當家可有興趣?”
劉執(zhí)說著,提起筷子吃了一口菜。
“大人該是不知,大秦清酒享譽大秦內(nèi)外,為大秦國酒,大人的配方……”
秦紅玉委婉告知,對劉執(zhí)的配方不太信任。
劉執(zhí)卻是搖搖頭,道:
“秦當家覺得,若海鹽成雪,精細若沙礫,鹽味中的苦澀盡去,秦人當如何?”
秦紅玉看他不似說笑,終于上了心。
如今的食用鹽,還是塊狀的,材質(zhì)粗糙不說,還夾帶有苦澀味,作為食材輔料都只能微放,因此秦人飲食大多清淡。
若劉執(zhí)此言當真,他的配方能夠改良大秦當下的海鹽,她有底氣,能夠壟斷大秦上層的精鹽供應。
若構想成真,她真不敢想,大秦承平百年,百姓富足,官宦世家、門閥豪族和各種大戶無數(shù),若真被她壟斷精鹽供應,能夠帶來多少的財富。
劉執(zhí)輕輕地吃了兩口,許是他念念不忘的精鹽刺激,他味蕾挑剔地沒有了味覺起來。
這些東西,他來到大秦之初便已經(jīng)想過,可卻無法成行,那時的他一介白身,根本護不住自身的利益,不過是為別人做嫁衣而已。
現(xiàn)下,他為政一方,手中掌權,才終于有了拿出來的底氣。
“大人,若此事成行,奴家能夠從中分利幾何?”
秦紅玉說著,這是暴利,她根本就無法忽視掉。
劉執(zhí)卻是拍了拍衣袖站起身,來到窗臺邊看著夜月,換了一個話題問道:“秦當家,你認為本府的潛質(zhì)如何?”
這個問題,很突兀,連秦紅玉都差點沒有反應過來。
投資嗎?
押注嗎?
秦紅玉八面玲瓏,當然明白了劉執(zhí)的話外之意,想登高,就得有走鋼絲的勇氣。
如此,就非得要坐上劉氏這輛新成的戰(zhàn)車不可。不然,如何能讓知府大人放得下心。
“大人可能容我考慮?”
秦紅玉請求著說著,這事太重要了,她無法一下決定。
“秦當家隨意”
劉執(zhí)給了她時間,也無逼迫,站在窗臺邊吹起了空氣。
半晌后,
“大人說的瓊漿玉釀也是真的?”
秦紅玉重新走上劉執(zhí)身后,出聲詢問。
“自然”
“奴家可能以個人身份加入大人麾下?”
“……個人?”
劉執(zhí)沉吟了一下,反問道:“你以為本府圖你什么?”
秦紅玉經(jīng)此一問,面色也是一白,離了秦氏沒有臂助,她又還有多少作用。
想通了這其中關竅,她正欲發(fā)言,劉執(zhí)卻又在這時開口了。
“若一切進入正軌,本府允你脫離秦氏?!?p> 秦紅玉聞得此言,喜不勝收,她明白這句話代表著什么。
脫離,那是不可能的,秦氏傾注了她這么多心血,更是她祖上傳下,怎么可能會舍棄。
劉執(zhí)允諾她的脫離,是示意她,若不放心本府,怕本府侵吞你秦氏家業(yè),完全可以等借助秦氏臂力將一切發(fā)展到正軌后,將秦氏剝離開來。
“那紅玉應下了,多謝大人?!?p> 在劉執(zhí)的應承下,秦紅玉終于下定決心,踏上劉執(zhí)這架戰(zhàn)車了。
劉執(zhí)聞言滿意地笑了笑,轉(zhuǎn)身正對著她道:“歡迎秦當家加入,以后可以來劉府多多走動。”
“奴家省得,以后定要多多叨擾大人了?!?p> “秘方我會差人給你,只是切記,此事與本府無干?!?p> 古制重農(nóng)抑商,官宦之家不得發(fā)展賤業(yè),這是明令禁止的。
二世皇帝在位時雖大力鼓勵民間發(fā)展工商業(yè),但不知是歷史的自我修復性,還是歷史的發(fā)展實情不允,而今一切又回到了原軌。
“奴家明白,請大人放心?!?p>
九月九的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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