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行駛到公路上,我由心里佩服著人類對地球的影響。這條公路可以讓村子里發(fā)展起來,也讓登上山頂成為一件更加容易的事情。
常常聽說,人類在大自然面前是渺小的,但我似乎又感覺到人類對自然的威力也是巨大的,我們對自然的很多改變方便了無數(shù)個地球人。
離開了那座雄偉的山巒,我突然無比懷念平地,車行駛在公路上,我頭一次有了在公路上也無比安全舒適的感覺,慢慢地眼睛一酸,閉上眼睛就睡了。等我醒來,是被池哲搖醒的,我這一覺睡得很沉,幾乎就忘記了自己還在車上,甚至已經(jīng)忘記了自己在遙遠的XZ。
下了車,我看見一張熟悉的面孔,是那個搭牙里的頭,大家都叫他鐵哥,這個人親切地和我叔握握手就說:“瑾爺,咱的人已經(jīng)把東西帶到地方了,休整了一兩天了,就等咋們呢?!?p> 我一聽這人叫他瑾爺,一下子晃過來,對于他們而言,現(xiàn)在來的人是我爹,聽到那邊情況一切都好,我爹就說兩輛車都開下去,另一輛沒油了。就這樣照面,我們就往鎮(zhèn)子去了。
到了地方,已經(jīng)是凌晨三點多了。我們把阿尤送到醫(yī)院里,還辦了住院手續(xù),我發(fā)現(xiàn)除了胖子和輕微受傷的桿子余,我們其他人都有不同程度的傷,得在醫(yī)院里處理傷口,讓人頭疼的是我叔,他的腿似乎比較嚴重。
我受的都是皮外傷,簡單處理好也就沒什么了,醫(yī)生說其實我的傷口受損程度也是非常大的,但是好在年輕,恢復(fù)比較快。而小樓也比較麻煩,他的傷口很難處理,說里面有非常細小的纖維,得把這些取出來才能縫合傷口。
阿尤情況最嚴重,光它被咬的手壁就縫了二十針。護士看我們的眼神都不太對,都在問我們是做什么的,尤其醫(yī)生的表情已經(jīng)非常明顯了,我們只能說是從雀兒山登山后掉在一個洞穴里遇到了不知名的動物就變成這樣了,反正編了一大堆亂七八糟的謊話,也才蒙騙過去。至于阿尤,還得往外面送,等他情況確認之后,可能得送去大醫(yī)院治療。
我叔本來得在醫(yī)院里一個星期,但他就是不肯,說有重要的事情,拿著一對拐杖就往外走。池哲好不容易才把他穩(wěn)住,說我們先過去看情況,況且小樓情況也不好,這么貿(mào)然下去也不行。
他才點頭勉強答應(yīng)。我、池哲、胖子在鐵哥的帶領(lǐng)下往江達,之后又向達瑪拉山進發(fā)。一路上鐵哥都挺照顧人的,有說有笑的,還問問我叔的情況,整個人倒顯得很和善,我第一次看見他覺得這個人面相兇惡,看著自私又貪婪,果然人不可貌相。胖子也是好久沒休息了,一上車就睡著了。
等我們到了地方之后,我才發(fā)現(xiàn)原來車直接就開到達馬拉的山腳,已經(jīng)過了一天了。達瑪拉山說是最高的恐龍化石產(chǎn)地,在這種地方做壞事,恐怕人家都以為我們是去偷化石的,這幫人怎么老往兇險的地方去啊。
想著我勤勤懇懇、干干凈凈的小半輩子恐怕就要從這一步開始墮落腐朽,心里就有點發(fā)毛。
我們把車??吭趬巫永?,背上背囊,說是上山玩耍的人,也倒沒引起多大的懷疑。上了山還看見杜鵑,不過杜鵑春夏開,現(xiàn)在也基本看不見花了,只有綠枝。
這座山到明顯比雀兒山好爬多了,不知道是不是爬過雀兒山后,我的身體素質(zhì)確實比以前好太多了,這一路上去我基本都沒喘過,這座山到也比雀兒更美些,自然之物多而茂,到處看看也不覺得枯燥無味,并且比起那陡峭兇險的大雪山,也到讓人放松了幾分。
越往上爬也開始慢慢有了積雪,植物也開始稀疏起來,路程開始枯燥,我的體力也明顯下降,倒也懶得在意周遭。突然前方微聳,上坡倒更需要些力氣,翻過來我們都喘著粗氣,我才發(fā)現(xiàn)一用力呼吸兩肋還是酸痛難忍。
我們低頭一看,一個倒吸氣,那胖子直接就“哇”喊了起來。距離我們下面不到二十米的地方,地理特征很像盆地,中間窩著一湖青泉,我分明看清,下面的陸地還扎好了兩個營帳,下面有幾個人在忙著篝火準備開飯,倒真像是來露營玩耍的人。
那鐵哥看了我們一眼,示意我們下去,扣好繩索,帶著鎬子我們就這么一串地往下爬去,地上的人也注意到我們,就走過來幫著我們落地。大家看見我,又親切地交起我小瓏爺。
但小樓他們不在,我看著池哲又變得軟軟糯糯的開開心心去跟人打招呼,那胖子沒良心似的看也不看我們這邊,直接走進帳里休息,我心里的那股警惕和不信任有一次翻了出來。
早知道就不答應(yīng)池哲先過來看了,能看個什么玩意兒?那些人高高興興的抬出一箱啤酒和食物,開始烤起燒烤,看得出來我們不在這兩天他們就是在這里開趴喝酒,日子怕也過得清閑。
等待會兒叫人開飯,先進去看看營帳里的情況,一進去我才發(fā)現(xiàn),外面的偽裝和真實的情況對比之令人震撼。綠色的防水布下面堆著一捧槍械,全是我們帶過來的,還有子彈也是木盒一堆一堆的堆在角落里。
看著,整個人又止不住想走人。那胖子就躺在不知道誰鋪的床上睡著,悶悶的一股腳臭涌了過來。我走過去,隨地找個地方坐下來,那胖子背對著我就說:“你們這幫人夠狠的啊,比寧靈那個隊伍強多了?!?p> 我沒接茬,不知道說什么。那胖子長出一口氣就說:“沒想到你們還會有目的二,你們?nèi)ト竷荷降降啄玫搅耸裁窗??”我皺著眉看著他,心里止不住的發(fā)毛。
一路上有小樓他們在,我倒不覺得這胖子有多大的威脅,現(xiàn)在只剩我和池哲,他要是反水那麻煩就大了。不過我叔居然同意讓我們兩個和他一起過來,想來這個鐵哥應(yīng)該是我們這邊的吧,不然他不會這么放心的?;蛘?,這老混蛋也沒意識到,還以為這個胖子是我們自己的人?
回想一下,我找到他們以后,我叔對著個胖子到也沒多大的戒心,但是似乎也不是像對小樓他們一樣的那種態(tài)度。不過,人家都說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我和他們走散了,也不知道我叔有沒有拿到,但是,我們來這里的目的似乎是為了那本齊偕?!蹦桥肿印班帷币幌伦似饋砭驼f:“你說齊偕?”
我點了點頭,胖子皺著眉就說:“臥槽,我千算萬算,都沒想到那娘們兒是來找齊偕的。”我看著他的標簽和動作,感覺有點奇怪,像是裝出來的。我一下也不知道說什么。
那胖子裹著人家的被子就說:“他奶奶的,老子居然被這娘們兒甩了一道?!蔽铱粗蛦枺骸澳銈兊降资窃趺匆换貎菏掳??”那胖子努了努嘴,就轉(zhuǎn)過頭來看著我,眼睛瞪得老圓:“他奶奶的,當(dāng)初老子信息廣,就被這娘們兒找到了,她就說他要去雀兒山,找一龍穴,龍穴里有一種龍骨做中藥,可以給他老板治病?!?p> 我就看著他,等他繼續(xù)說:“只是老子想著這話純屬騙人呢,但是我就沒想過這老娘們兒是要找書。我一直想著他是要找什么物件,但老子就沒想到是書過。操他奶奶的,沒想到齊偕居然在這里?!?p> 我聽他說完,一頭霧水,別人騙你不是也怕你這嘴大的說出去嘛,就算你不說出去,也保不準你要搶吧。我就說:“那然后呢?你知道這女人手里的情報內(nèi)容嗎?她最后會去哪里???”
那胖子搖搖頭,就說:“我看,八成是被那大頭鳥弄死在里面了,說不定,你們那向?qū)б菜览锩媪??!蔽衣犞?,心里一驚,這一路死的人太多了,造孽啊。這群人到底是要干什么?。?p> 那胖子頓了頓:“你們怎么知道那里面有齊偕的?”我看著胖子,胖子見我猶豫狐疑就說:“哎呀,大不了燕爺我也告訴你我知道的一些事情唄。”
說完,他就告訴我,原來這個女人以前從來沒在圈子里混過,是最近才出現(xiàn)的,而她一出現(xiàn)就開始搭牙。道上的人一看這種架勢,都不輕易敢接茬的,畢竟,這一類人在這個道上行徑如此,就意味著,這是個大人物的小號,這一類人做事就可怕多了。
他們初上合,卻做著大買賣,并且這種買賣一般都是被大號安排的,大號故意隱藏,就意味著這種買賣不是一般人能挑的,搞不好就是惹火燒身。
最后,就有人推薦了這個胖子給他們搭,那胖子膽子倒大,也不知道多大的能耐,他只提了一個要求,對方接受他就接活。就是,胖子想知道他們?nèi)フ沂裁础B牭竭@里,我也就明白為什么胖子會生氣了。
他就這么一個要求,人家還騙他,難怪會拿著這女人的祖宗罵。
胖子感覺到這女人是在騙人的,但最后還答應(yīng)了,是因為這個女人說漏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但或許這個女人都沒意識到這個字有多重要,而這個子就是“觜”。
他說,那女人說,那塊龍骨在觜墓里。那胖子嗅探的能力也不是一般的強。不知道她那里去知道的“觜”的身份,他就告訴我,他以前就聽說有一個方士叫觜,這個人卻是個女人,而他知道記載這個女人的史料比古時候那個婦好的要更加神奇。
這里面,就說過這個觜的一次經(jīng)歷。她會做百藥明醫(yī)理,用百蟲制藥解病也可以用百蟲制毒。有一次,村子里發(fā)生了一種時疫,無人能治。得此病的人會虛弱無力,長出鼻血骨瘦如柴。
而觜上山尋藥,制作藥粉解得時疫,后此女就時常下山賣藥,賺取錢財。所以,他當(dāng)時聽到這個女人說“觜”就想到,她或許是要去尋藥的,但他知道一個更為離奇的事情,是他知道的史料里記載,觜在山下賣藥,直至百年,終有人老死而去,復(fù)又生又死,但觜并不會有衰老和死亡的跡象。我聽他說完,就直勾勾的盯著他。
我拿著的那本異錄,詳細的講的都是那個男人,而男人認識的啞巴觜沒想到還有一部史料,似乎那一部對觜的記錄更為詳細周全,我看著他,在想如果可以分享這份資料,那么或許能對這件事情有更全面的了解,但我一直都沒敢說出口。
胖子是個商人,他這一路來對于利益拎得很清,同樣,作為商人也比我更懂權(quán)謀詭計。如果他也騙我,那不就完犢子?,F(xiàn)在是不能告訴他的,只能等時機。而他覺得,這個女人或許是對這個觜有更為詳盡的信息,比如說,為什么這個女人不會衰老不會死。
他一直認為他看到的資料,是有神話虛假的成分的,如果能在路上知道這個女人知道的信息,那他就可以知道這個女人要去偷的東西到底是什么了,說不定,也可以找到這個女人不老的秘密。
對一胖子而言,他相信這個觜或許是吃了什么可以延緩衰老的抗氧化的食物,而不是這個人不會死。所以,如果讓胖子搶先知道,那么又可以做成一筆大買賣了。
我告訴他,我們知道這里有大椿,是通過陸水寒提供的線索猜到的。那胖子皺著眉看著我說:“他奶奶的,不可能???那老雞賊要是知道這里有齊偕早就飛著過來了,怎么可能給你們線索,自己又不來呢?”
我聽他這么說,心里一緊,想著似乎他和陸水寒關(guān)系也不錯?只是,這個胖子怎么不告訴他,他是搭的寧靈的牙呢?還讓陸水寒誤會了是我們。
那胖子轉(zhuǎn)著眼睛想,我看著他就問:“我不知道,不過,陸水寒也不知道你和寧靈他們搭牙了?”那胖子粗著脖子哼了一聲:“那娘們我沒搞定前,怎么好意思告訴他。你看看,我最后還被這娘們擺了一道,就這么告訴他,我還要不要臉的?!?p> 我想起來,他們都說寧靈搭了很大的牙,但是,這次回來卻沒看到他們有多大的隊伍,人數(shù)確實比我們多一點,但也不至于有陸水寒都吸著一口氣說的大,就直接問胖子,胖子就說:“那老娘們兒不是個新人嗎?沒本事搭牙,亂找人,價格談的也大,本來合上就是個屁都能吹成龍卷風(fēng)的地方......”
說完,就看著我問當(dāng)時陸水寒告訴我的細節(jié),我把我知道的他信封里的東西都告訴他,他一聽就說:“呃,道理燕爺我都懂,只是,他憑什么愿意告訴你這么多東西???”
我看著這個胖子,覺得這東西還真不是個省油的燈,怎么腦子可以這么能轉(zhuǎn)的。
我嘆了口氣,沒說話。那胖子斜著眼睛問:“你和那陸小哥到底是什么關(guān)系???”我被他看得有點發(fā)毛,推了他一下就說:“我怎么知道去?反正他說,既然我們先去了,他也就不來湊熱鬧了?!?p> 這時候,胖子詭異地笑著準備湊過來說點什么,營帳外面突然誰吼了一聲:“吃飯了!”我就看了眼胖子,自己站起來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