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沖的很快,等我到了地方,腿疼一層一層地涌了上來,我看見有一道門,但里面的沉默和黑暗已經(jīng)告訴我了,里面沒有人。
下來的時候,我就感覺到下面不會有人,因為下面沒有任何聲音,但我一直在祈禱使他們在睡覺休息。我把門一推,走了進去,把手機的手電打開,這里依舊是那種半透明的巖石制成的殿堂。
我想應(yīng)該就是他們說的“正殿”。我朝天叫了幾聲,沒人理我,但我卻發(fā)現(xiàn)有一塊四方形的東西被繩子捆在了一條石柱上。我看了看,我爬上去似乎沒有問題。把背囊丟在地上就試著往上爬,果然因為石柱雕工復(fù)雜,很容易就可以爬上去,是一部手機。
是一部手機被綁在了石柱上。我單手抱柱,把手機拿了出來。爬下來才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關(guān)機了。看來,這個信號中斷,不是因為距離,而是因為沒電了。
幸好我?guī)Я艘粋€小的充電寶,心里直慶幸,掏出充電寶充上電。等著開機的這個時間很煎熬。這種感覺就像是在等女朋友發(fā)消息給自己一樣煎熬。
我記得這部手機好像是小樓的,他給我看藏話翻譯的時候掏出來給我看過,他的手機電量確實好像在四十個小時前就不高了,我現(xiàn)在等著開機也等了快五分鐘了。可能這部手機關(guān)機的時間有點長了,但這樣是無法推測他們到底離開了多久。
我打著手機燈到處晃,我才發(fā)現(xiàn)這里的沒有多余的出口。心里不禁擔心了起來。按照他們說的這里有路,但是,等我來到這里,又一個人都不在了,難道他們真的拋棄我了。
在這里咽口水的聲音都顯得很刺耳。我心止不住的慌,只希望手機能有線索告訴我一些事情。
起碼,告訴我他們會在哪里等我。終于,手機一亮,那熟悉的白光晃著眼睛直疼。打開之后,我發(fā)現(xiàn)確實是小樓的手機,他的鎖屏是純黑色的,很容易被記住。我按了一下home鍵,手機就打開了。
這部手機是留給我的,他把密碼關(guān)掉了。那一霎那,我的心跳得比我呼吸聲都大,這里面一定有消息。主頁上只有兩個軟件,一個是備忘錄,一個是藍牙。我咽了咽口水,打開了備忘錄。上面確實留著一個筆記,標題是大大地寫著“瓏,小樓留”。顫抖著手,我看見了下面顯示的一些信息,我忙把他點開看了起來。
“瓏,這個石宮沒有出口,除了那一把樓梯。而我們要去的地方只有在特定的時間才能出現(xiàn)。”我看著腦袋就一懵,什么叫做“特定的時間”啊?
“你把指北針拿出來,就會發(fā)現(xiàn)這里在轉(zhuǎn)動。”我心里有一車子的問題,拿出指北針看,但感覺沒什么區(qū)別?。慷⒘艘粫?,我的汗就從毛孔里滲,很快背脊就有一層薄汗。
指北針居然隔一段時間就轉(zhuǎn)一小個角度。我咽了咽口水,手里捏著指北針,動也不敢動,低頭繼續(xù)看手機上寫:“你現(xiàn)在抬頭去找有一處虎爪的地方,那個地方是你的基準?!?p> 我抬頭繞了一圈,才發(fā)現(xiàn)這里幾乎都是對稱式的,我盡力地到處看,才發(fā)現(xiàn)一個墻壁上掛著一只魔術(shù)貼,而這個魔術(shù)貼就是粘在我們包上用來區(qū)分的,我還記得我但是把這個叫做貓爪。
“把指北針歸零,然后注意看它的變化?!蔽野阉昧顺鰜泶蜷_,放好在地上。歸好零發(fā)現(xiàn)沒有任何的變化。就繼續(xù)看上面的內(nèi)容。“
基線對著虎爪另一個方向。主意指北位置。”我抬頭看了一眼虎爪,然后把指北針調(diào)了調(diào)方向,現(xiàn)在指北針指的方向是朝著我的右手邊這個方向。
“你切記,不要睡覺,如果錯了,你還要再等很久的時間,等到指北的方向指著基線的對稱位置,你就朝著基線位置跑,然后快速的按柱子上的鳥頭?!蔽铱戳撕芏啾椋疟M量把他說的東西看明白。
這時候低頭看了看指北針,按照他的意思就是,我現(xiàn)在臉對著的位置背對虎爪,對稱于指北針的位置。想著,我就看了一下它對應(yīng)的另一個方向的度數(shù),但怕自己記岔了,從傷口上扣下了個血塊擦在那個位置。
我沒搞懂,怎么指北針還會轉(zhuǎn)呢?難道是這里有什么裝置會改變指北針的指向?可是,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么從帕卓帶我們上到亂石嶺的時候,指北針應(yīng)該被受到影響才對?。侩y不成,這個影響指北角度的東西只能控制在這個房子里面嗎?
可能大概隔了十分鐘,我低頭一看,指北針居然真的轉(zhuǎn)了,離基線原來越遠。我咽了咽口水,心里開始打鼓。這個東西的轉(zhuǎn)速是算慢還是快啊?
如果快的話,那么不就代表著可能我剛才做記號的時候,已經(jīng)不是第一個指北位置的對稱點了?我背好心里,就這么坐著盯著這個指北針,指北的位置就和時鐘的時針一樣,回轉(zhuǎn)但是,要隔一段時間才有變化。
我就坐在這里,感覺腦袋越來越暈乎,看著指北針居然感覺它開始瘋狂地轉(zhuǎn)。我拍了拍腦袋,讓自己清醒一些,這里實在是太過安靜。
讓我想起來,雷德蒙德園區(qū)的87號樓。雖然不知道這里安靜和那里的安靜有多大的區(qū)別,但是我在這樣的情況下,已經(jīng)撐了快五個小時了。其實我很困,但是我不敢睡覺。
我本來以為很快我就可以等到指北到達我看見的紅線的位置,我的心情從喜悅到慢慢地平靜,到現(xiàn)在的浮躁和焦急。我不知道我還要等多久,我不敢睡覺,但我大概能估算出來,指針走了大約15°的時候,已經(jīng)過去了兩個多小時了。
而讓我感到最恐懼的是,我似乎感覺到有什么東西正在靠近我,吸收我的手電的光,慢慢地我又感覺到什么東西在我身邊爬。我拿手電找來找去,什么也沒有。本來我擔心現(xiàn)在帶著兩個手機,節(jié)省一下電量。
但我內(nèi)心開始發(fā)毛起來,我一直在安慰自己,只是幻覺,但我也這么想,越感覺有個女人蹬著惡毒的眼睛站在我背后一動不動,到后來,我已經(jīng)開始自言自語。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和誰說話,但我確實感覺到我似乎在和誰說話。
當我意識到我狀態(tài)不對的時候,是指針已經(jīng)繞過了基線和虎爪對應(yīng)的位置的時候。我突然一個激靈,突然自己的身子變得沉重而難受,身上的傷痛慢慢地被冰冷代替了。我的衣服已經(jīng)破了,在這里呆坐著,溫度越來越低,我包里什么保溫的東西都沒有,我的睡袋不知道掉哪里去了。
我感覺溫度再往外流失。雖然我從樓梯上摔下來的時候昏迷了一陣子,但是現(xiàn)在也頂不住開始有點犯困了。我知道,到達標記的位置,似乎至少也要五個小時,但我真的不敢睡覺,如果超過了這個時間,最恐怖的事情,不是我還要經(jīng)歷一次等待,而是我出去了,也沒辦法找到他們?nèi)缓蟀踩丶摇?p> 這時候,心里止不住又酸了起來。我從來沒想過,自己在和死神比賽的跑道上原來這么孤獨恐怖。我也從來沒想過,從玨玉行出來的那一秒鐘,我就有著死亡的危險。
這之間的苦楚恐怕都難以用文字表述。但這一次的經(jīng)歷對我而言也有好處,我似乎變得更沉穩(wěn)了,等待對于我來說,似乎不再是個大問題了。
等待的時候,困頓和冷讓我的大腦沒有辦法集中精神思考問題,我喝了很多水,包里本來就只有一瓶,等指針到了固定位置的時候,我已經(jīng)在這里留下了兩泡特殊的印記。眼看著快要到達位置,我也不敢多等,我慢慢地拿起指北針,朝著基線的位置走過去,等待著它徹底切到血印上。
我發(fā)自內(nèi)心的佩服自己的先見之明,如果我沒表這個痕跡,我可能就出不去了。我站在石壁的邊上,看著腦子突然意識到有不對的地方,我扭頭一看,基線的位置,最近的柱子已經(jīng)偏離基線一點位置了。
偏差,我嚇得趕忙去用手按柱子的鳥頭,那鳥頭往下一案,我感覺后面似乎牽扯到了什么東西一樣,隨即我就看見石壁升起,居然露出來一條通道。
同道并不是特別寬,我不敢停留,跳了進去。我不知道他們是怎么發(fā)現(xiàn)這個機關(guān)的,但我只想快點往里面跑。等我走到甬道里,我自己的手機只有百分之一的點了,而小樓的電話充滿電了。
現(xiàn)在想了一下,這應(yīng)該是我覺得最貴的一個信號了,他用一部手機給我?guī)砹艘粋€生機。到甬道里,我也不敢停留,幾乎一路小跑,越跑我心里越有底。
跑了不知道多遠我看見地上有坨“米田共”,還在臭著,并且這里有很多人來過的痕跡,比如繃帶。而讓我最安心的是,每隔一段路都有一個記號筆畫的箭頭,看著這些箭頭,我越跑越快,但其實我已經(jīng)沒有力氣了。
小樓的手機被我當手電用,但不知道為什么他的手電燈似乎有問題,特別暗,顏色發(fā)沉,但并不影響我在里面走。突然我感覺撞到什么東西,腳一絆,我人就往外甩去。我第一個感覺是恐懼,我感覺剛才撞的東西,肉肉的,似乎,是個活物。
我轉(zhuǎn)過頭,看著躺著的東西,是睡袋,我一看這就是我們出來的時候統(tǒng)一買的裝備。見到這個我大喜,也顧不得疼痛,跑過去看,睡袋一拉開,里面躺著阿尤。
我心里一愣,怎么這些人就把他一個人丟在這里了。然后就想把他推醒。但阿尤氣若游絲,一腦門的汗,似乎還發(fā)燒了。我想了一下,雖然,他們給阿尤包扎好傷口,但最后還是把藥箱全都留給我了。
我把藥箱里的止疼藥和消炎藥塞了他兩顆,現(xiàn)在也只有這個了。如果阿尤在這里,那證明他們離此處也不遠。我重新整頓了一下行李,把一些食物放在阿尤包里,他包里塞了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我看了一眼,還有一條繩索,我把繩索收好,放我包里,拿了他兩盒子彈,裝填好就往里面去。
我沒往前走了幾米,就感覺有陣冷風往我臉上吹,這個感覺居然有點陌生,我感覺有點突兀,拿著手電往下一照,隨即我就感覺到下面寒光一閃,那距離似乎很遠。我有一種很強的直覺,他們在下面,并且下面不安全。我捏了捏手上的手機,就往下去走去。
慢慢地我也看清楚下面到底是什么了,這看上去就像是電影里描繪的秦始皇墓一樣,約莫五十米寬的殿堂,兩側(cè)有黑鐵色的大柱子,一個人都不能抱圓。剛才的風是從哪里吹過來的???
心里疑問著,又有一股風往我臉上吹,我本來就冷,這么一下我居然打起來哆嗦。我本來打算走過去看一看,大殿最前面應(yīng)該會放著什么東西,不是王座就是雕像之類的。這股風吹過來,似乎還帶著一股腥臭味,我抱好了槍,把手機揣在褲兜里,剛好露出手電光,就往風吹的方向去。
走過去,風越來越大。邁進去,我分明就看見這里面似乎有一棵大樹,手電照著并不分明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但是,我看著隨風飛的葉子,就意識到,這或許是真的,一棵真實的大叔。我的媽啊,這是地下多少距離了?怎么還會有棵大樹在下面???怎么活啊?光都沒有的地方。
空曠的咕隆洞往下縱深,我不知道哪里是頭,就走著換了換位置往下看,突然間我就聽見一聲悶哼,我剛開始還以為是幻聽呢,詫異著,同一個方向又是一聲悶哼,我把手機拿了出來,照著悶哼的方向,這個窟窿向下縱深,但是并不是很深,大概距離十來米的地方,躺著一個人。
這里很陡,我一只手扶著地,一只手拿著手機就想下梭去。那個人的身材,我一看就認出來,那人不是別人,就是我叔。我一看,心里一急就一跳,跳到他身邊,他臉上被撞得都是血口子,眼神渙散。
“叔!你還行嗎?叔?!”他努力睜大眼睛,咽了一口口水說:“快去找他們,玄迦眼,把玄迦眼燒了,快去找他們......”然后就抬起手,指了指我后面。
“叔!那你呢?”他擺了擺手說,“你叔我還不會死,快......你不去他們死定了。”我把他扶好躺穩(wěn),在他包里翻到打火機,他包里居然有兩個小坩堝,我一看有點像地水師用的那個,他包里還有手電筒和火折子。我拿了出來,全放自己褲包他扶著胸口示意我快點去。
我燒好玄迦眼,隨即聞到一股很甜的味道,然后就往他指的方向走,我才發(fā)現(xiàn)這下面有很多個洞,這個洞不大不小,往里延伸,我咽了咽口水,一只手拿著坩堝,玄迦眼和香一樣,一燒就慢慢地燃,也不至于很燙手,但拿著它我是沒辦法開槍的。
進來之后,我聞到了風里的那股腥臭,原來味道是從這里面飄出去的。手電一照,我才發(fā)現(xiàn)遠遠的地方掛著個人,把我嚇得一個激靈,隨機我就聽見一聲怪異的叫聲,緊接著就感覺什么東西從我身邊很快地飛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