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平等人也士氣一振,快步追趕過來,重新站在沈云飛身后。
“你要怎樣?”為首的黑衣仆人警惕的將長劍舉至胸前。
“在下一介草民,不敢怎樣。只想請四位留步,稍后公差來了,自有論斷?!濒[出這么大的動靜,那些四散跑開的鄉(xiāng)民肯定已經(jīng)跑去報告了縣衙,公差前來只是時間問題。
“就算公差到來,也無濟(jì)——”
黑衣仆人剛說到這里,忽見沈云飛沖著自己擺擺手:“誒,說曹操曹操到。李大人!這邊!在下有禮!”他一邊說著,一邊將手中的劍交給江平接住,隨即雙手抱拳,向著黑衣仆人身后的山路上打了個拱。
眾人聽他這樣說,趕忙尋著他的目光去瞧,那四個黑衣仆人也都紛紛扭轉(zhuǎn)頭,可那山路上哪里有半個人影了?
等他們再回過頭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沈云飛的手上又多了一柄劍出來,這是小伍旁邊的那個黑衣仆人的劍,也被沈云飛掠了來。
好哇,原來是他的把戲!
為首的黑仆氣的牙根直癢。原本這樣的小伎倆是騙不過他的,可沈云飛假裝打招呼的時候,居然把劍遞了出去,若不是有十足的把握,誰肯把到手的兵器拱手交出去呢。只這一個動作,就讓自己上了他的當(dāng)。真是豈有此理!
可是事已至此,說什么也已經(jīng)晚了,為首的黑衣仆人提一口氣:此事耽擱的時間越久,對己方越不利。好在他的師弟師妹都受了傷,自己這邊還有兩柄長劍在手,還有勝算。只要自己制住了這個姓沈的,其他人就不足為慮了。
這樣想著,他抖開手中的長劍,與另外那名執(zhí)劍的同伴一起,向沈云飛刺來。
鎮(zhèn)遠(yuǎn)鏢局這邊,只有沈云飛與江平手中有劍,就由他二人出戰(zhàn)迎敵。
論理雙方對陣,強(qiáng)對強(qiáng),弱對弱,該由沈云飛對陣那名為首的黑仆才對??缮蛟骑w卻怕事似的對著江平喊:“三師弟,看你的了!”
江平大惑不解,不過既然大師兄吩咐下來,他也只好硬著頭皮猛沖上去??伤膶嵙嵲谂c對方相差太遠(yuǎn),只幾個回合就敗下陣來,原本受了傷的左臂又被劍尖劃傷,鮮血透衣而出。
但江平就有這樣的好處,他認(rèn)死理。大師兄叫他上,他就上,大師兄不叫他停,他就不停,雖然受了傷,可依舊追著為首的黑衣仆人纏斗。
幾個回合過后,江平再也支持不住,眼見對方的長劍向著自己的胸口直刺過來。江平避無可避,所幸閉上眼睛想道:此番我命休矣!
可是等他再把眼睛睜開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被人制服的不是自己,而是那名為首的黑仆。他指向自己胸口的那柄長劍,早被大師兄舉劍格開,而他的身后,許捷、李圣杰正人手一只長劍指著他的脖頸呢!
“大師兄!”江平驚喜的喊。
沈云飛微微一笑:“三師弟,叫你受苦了!”
“哪里的話!哈哈哈哈?!苯礁吲d的傻笑:“我明白了!大師兄,這是田忌賽馬的典故。你以強(qiáng)勝弱,又把他的劍搶下來了!大師兄,你真聰明!若依著尋常打法,至多打個平局!”他光顧著高興了,絲毫沒留意自己胳臂上的傷。
沈云飛趕忙走上前去,替他封住手上的筋脈:“我害你受傷,你不怪我嗎?”
江平不在乎的拍拍胸脯:“受這點傷算什么?跟著大師兄,打起架來就是痛快!”
沈云飛含笑拍了拍他的肩膀,隨即正色道:“他們還有個主人嗎?”
“哦,對。”眾人這才想起來那頂趁亂而去的軟轎:“他們朝那個方向走了。大師兄,怎么辦?”
“我去追。你們包扎好傷口,然后把王老伯和他們四個帶到衙門去。”
正說著,忽聽山路上傳來一陣紛亂的腳步聲,是真正的“李大人”帶著衙役們趕來了。
沈云飛只好先上前見禮,又把王老伯扶至近前:“王老伯,這位是官差,您有什么冤屈,就對他們說吧。李大人,這四人已被我點中穴道,詳細(xì)的案情,還要請您帶回縣衙慢慢審問。在下不經(jīng)傳喚,就貿(mào)然出手,惹出這么大的麻煩,還請李大人海涵。”
“沈少俠說哪里話,你替我辦了差,我謝你還來不及呢?!崩畲笕怂实男χ?。
鎮(zhèn)遠(yuǎn)鏢局日常行鏢,與官府中人多有往來,需要花錢行方便的事也時有發(fā)生,所以沈云飛對這個李大人并不陌生,他本名叫作李義,是縣衙的捕快頭,為人說不上好,可也不算壞,總的來說,可以算的上半個“以利相交”的朋友。
“不敢當(dāng)。李大人,在下來的晚了。聽說他們的主人乘一頂軟轎,沿著山路往那邊去了。我想,這四個人應(yīng)該只是替人辦差,要斷此案,恐怕還要請他們的主人回來問話。李大人,您看?”
“不錯。我馬上帶人去追?!崩盍x道。
“李大人,若需在下效勞,沈云飛義不容辭?!彼娺@四個黑衣仆人武藝高強(qiáng),剛才若不是耍了幾次小聰明,未必能擒的住他們,所以很怕那些尋常官差吃虧。
“如此,多謝了。有沈少俠幫忙,兇犯一定手到擒來。”李義面現(xiàn)喜色,他手下這班衙役,十個里倒有九個不肯用力,平時對百姓頤指氣使,真到了抓兇犯的時候,就一個個畏首畏尾起來,既然沈云飛主動請愿效勞,他何樂而不為呢?
李義點齊人馬,正擬出發(fā),忽聽為首的那名黑衣仆人高聲喝道:“姓李的!我看你還是不要去追的好!”
他稱呼李義為“姓李的”,別說他是府衙中的官差,就是尋常百姓,這樣喊也是極不尊重的。況且他這會兒已經(jīng)束手就擒,成為李義的階下囚,他哪里來的這份膽量呢。
李義并不理他,只轉(zhuǎn)身吩咐手下:“來人!把四名嫌犯押回縣衙,聽候?qū)彅啵∥覀冏?!?p> “慢著!”黑衣仆人再次高聲阻攔:“姓李的,你若有膽子,不妨先來看過我身上系著的腰牌!”
這話說的蹊蹺,言下之意,他那塊腰牌,很有來頭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