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家族對決

　　清晨的露水還未散盡，楚府的大門便被一陣急促的拍門聲震得嗡嗡作響。管家匆匆拉開朱漆大門，只見一隊衙役持刀而立，為首的師爺手持官帖，冷聲道：“奉知府大人之命，捉拿不孝逆子沈玉書歸案！“

　　楚明瀾正在梳妝，綠竹慌慌張張沖進(jìn)來：“小姐，不好了！沈家老爺告了官，說沈先生忤逆不孝，要綁他回祖祠受家法！“

　　玉簪在楚明瀾指間“啪“地斷成兩截。

　　“好得很?！八湫σ宦?，將斷簪擲進(jìn)妝匣，“我倒要看看，誰敢動我的人?！?p>　　####**2.**

　　前院已亂作一團(tuán)。沈玉書被衙役圍在中央，面色蒼白卻挺直脊背：“學(xué)生早已自立門戶，何來不孝之說？“

　　師爺捋著山羊胡，陰陽怪氣道：“沈公子，你父親狀告你三載不歸家、不祭祖，更擅自與人定親，此乃大不孝！按律當(dāng)杖三十，押回原籍！“

　　“放屁！“

　　一聲清喝自回廊炸響。眾人回頭，只見楚明瀾一襲絳紅騎裝，手持馬鞭大步而來。她身后跟著十余名商號護(hù)衛(wèi)，個個腰配短刀。

　　師爺臉色一變：“楚小姐，此乃官府公務(wù)——“

　　“公務(wù)？“楚明瀾一鞭子抽在石階上，火星四濺，“沈玉書是我未過門的正君，動他，問過我楚家了嗎？“

　　衙役們面面相覷。誰不知楚家掌控著蘇州三成漕運？知府大人的姨太太還指著楚家胭脂鋪的新品呢。

　　沈玉書急步上前：“明瀾，別沖動——“

　　“你閉嘴?！俺鳛懙伤谎?，“平日里算計我的本事哪去了？由著這群狗腿子欺負(fù)？“

　　沈玉書苦笑：“孝道大過天......“

　　“好個大過天！“她忽然從袖中甩出一疊文書，“那謀殺親子算什么？誅九族的大罪！“

　　文書嘩啦啦散落在地——全是沈家繼父勾結(jié)藥商，在沈玉書常服藥劑中摻砒霜的證據(j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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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廳里，楚明瀾將茶盞重重擱在案上：“沈夫人，您還要裝糊涂到幾時？“

　　坐在對面的沈母攥緊帕子，眼角泛紅：“楚小姐，家丑不可外揚(yáng)......“

　　“揚(yáng)？“楚明瀾嗤笑，“您兒子差點被毒死時，怎么不想著'家丑'？“

　　沈玉書沉默地站在窗前，背影孤峭。沈母終于哽咽出聲：“玉書，娘不知道那藥......“

　　“您知道?！八鋈晦D(zhuǎn)身，眼神平靜得可怕，“每次我喝完藥吐血，繼父都說是我體弱。您明明看見廚娘往藥罐里添東西，卻只說'別讓你爹生氣'?！?p>　　沈母渾身發(fā)抖。窗外驚雷炸響，初夏的暴雨傾盆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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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夫人！“管家倉皇沖進(jìn)來，“沈老爺帶著族老闖到前院了！“

　　楚明瀾霍然起身，卻聽沈母顫聲道：“我去?！?p>　　雨幕中，沈母攔在暴跳如雷的沈老爺面前：“夠了！你要逼死玉書才甘心嗎？“

　　“賤人！“沈老爺揚(yáng)手要打，“吃里扒外的東西！“

　　一道青影閃過，沈玉書牢牢鉗住他手腕：“您動我娘試試?！?p>　　楚明瀾慢悠悠踱過來，油紙傘上雨珠成串：“沈老爺，您猜這些砒霜證據(jù)遞到按察使手里，您那捐來的七品頂戴還保不保得??？“

　　沈老爺臉色鐵青：“楚明瀾！你不過是個商賈——“

　　“是啊?！八鹛鹨恍?，“可惜您府上三房姨太太的脂粉錢，一半是我楚家賺的?！?p>　　族老們開始竊竊私語。突然，沈母“撲通“跪在泥水里：“諸位叔伯，今日我以宗婦之名，請開祠堂將玉書除籍！“

　　滿院嘩然。沈玉書猛地回頭：“娘？“

　　沈母淚如雨下：“兒啊......娘不能再讓人害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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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停時，沈家眾人灰溜溜離去。楚明瀾在廊下絞著濕發(fā)，忽覺肩頭一暖——沈玉書將外衫披在她身上。

　　“值得嗎？“他聲音沙啞，“為我得罪半個官場?！?p>　　楚明瀾轉(zhuǎn)身，指尖戳著他心口：“沈玉書，你記住，從你把這給我那天起——“她扯出他送的白玉佩，“你的命就是我的。除了我，閻王爺都帶不走。“

　　他忽然低頭吻住她。遠(yuǎn)處，沈母望著雨中相擁的二人，悄悄將休書塞進(jìn)了袖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