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rs咖啡廳。
一位帶著墨鏡,挎著包的女人走了進來,她長發(fā)及腰,身穿Celine真絲襯衫,優(yōu)雅而美麗。為她推門的男侍應生像是找到了心目中的女神,忍不住凝望著她離去的背影,甚至忘了給下一位顧客開門。
“圓兒!發(fā)什么呆呢!賀良坤那孫子欺負你了?”女人把包扔在卡座上,十分不顧形象的翹起二郎腿,捧著已經點好的奶茶,猛喝了一口。
“啊,好喝?!彼冻鰸M足的表情,眉梢間都掛著笑意。
這哪里是什么女神?她可是曾經C大附中有名的女霸王,她也是谷一圓最好的朋友夏可言。
這會兒,谷一圓看著夏可言精神四射的模樣,不禁露出點笑意,似乎也恢復了一絲元氣,只是眼尾還殘留一點微紅。
“發(fā)生什么事兒了,電話里委委屈屈的讓我陪陪你,我可是翹了班跑出來的。”夏可言說,“等等,圓兒你是哭了嗎?”她的語調驟然一高。
“我日,賀良坤犯什么事兒了?姐帶40米大刀砍、死、他!”夏可言生氣的說。
谷一圓終于笑了出來,說:“注意點兒影響,夏老師,別粗口,還有你上午就一節(jié)課,別以為我不知道。”
夏可言說:“這不是太氣了嘛,要不我洋氣點,說shit?反正我是英語老師,日??谡Z,執(zhí)業(yè)許可?”
谷一圓扶額,說道:“你夠了,我這兒失著戀呢。”
夏可言愣住,說:“失戀?你跟賀良坤分了?”
“嗯,剛分。”
“哎不是,這也太意外了吧?我跟宋兆年都以為你們奔著結婚去的!”夏可言滿臉不敢相信,她壓低聲音說:“而且,你還懷著孕呢!賀良坤知道嗎?”
“沒跟他說?!惫纫粓A垂眸,白皙的手指捏著咖啡勺,漫不經心地攪著。
“真打算分嗎?”
夏可言知道,她應該“勸和不勸離”,但是她也知道,谷一圓是一個說一不二的人,她做出這樣的決定肯定有她的原因。
“嗯。我……現(xiàn)在已經不是很清楚,我愛的這個男人還是不是賀良坤,或者說,是我記憶中的賀良坤?!?p> 谷一圓頓了一會兒。
“就好像……他在你不知道的地方已經換了一種模樣,在你自以為幸福的時候,卻向你露出他的獠牙。我想了想當初再見面的時候,也許一開始就不應該動了重新在一起的念頭。”
谷一圓歪著頭,倚靠在沙發(fā)里,一滴清淚順著眼尾,落入發(fā)間。
夏可言不知道該說些什么,谷一圓的悲傷讓她都有些難過。
谷一圓的聲音有些沙啞,她說:“其實歸根到底,是我自己一直在忽略他的變化。他有應酬,給我發(fā)個消息,我就會相信他,可以前在學校的時候,不管他去哪兒都會仔細跟我說清楚,哪怕是逃課翻墻去個網吧?!?p> 她苦笑了一下,說:“可言,你知道我爸說賀良坤要和別人訂婚的時候,我是一點都不信的嗎?我現(xiàn)在都不知道我當時是哪里來的自信。
“今天,被人指著罵‘小三’的時候,我突然就明白,是我允許賀良坤傷害我的,是我給了他趁虛而入的機會?!惫纫粓A抬手遮住眼睛。
夏可言怒目,說:“哪個賤人敢說你是小三?看我不撕了她!”
隨后,她皺眉,疑問的說:“賀良坤要和別人訂婚?不可能啊,宋兆年都不知道,他不可能連自己的死黨都不通知的吧?”
“無所謂,我不在乎。我只知道,他重新和我在一起,只是為了報復我和我爸,就足夠了。”谷一圓冷然的說。
“等一下,報復?這又是為什么?”夏可言滿腦子問號。
*
賀良坤失神的從文庭雅苑5A棟走了出來。
谷一圓并沒有回家。
他靠著車門,點燃一支煙,抬起頭看了看7樓的窗戶,心里一片茫然。
幾年前,這個小區(qū)是有名的小高層,地理位置優(yōu)越,往東走不到十分鐘就是C大附中,他和谷一圓在那里度過了生命中最美好的高中時期。
而7樓的那個小家,裝滿了他們最甜蜜的時光。
如果谷一圓沒有回到這里,那么她會去哪兒呢?
賀良坤有點無措的蹲了下來,滿心懊悔。他打開手機,看著微信里被拒收的消息。
“圓圓,你在哪兒?。课覀兒煤谜務??!?p> “我錯了?!?p> “對不起?!?p> “我愛你,別這樣不理我?!?p> ……
他伸手按了按眉心,長嘆一口氣,忽然之間想起一個人——夏可言,于是迅速找到她的電話,撥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