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是在黑暗孤寂的深淵里生活的人,在某個瞬間,抬頭。聽到了有人呼喚他的名字。從此,心里有了渴望。
“付方白!你在這兒干嘛?”顏暮歌看著面對自己沉默的人,先開了口。然而付方白在看到她的那刻,臉上的冷意漸漸消了,卻還是沒開口。他靜靜的看著眼前這個離自己兩米遠(yuǎn)的人,看著她臉上帶著的驚訝,或許也會被此刻狼狽不堪的自己嚇到吧。畢竟太陽不曾眷顧過黑暗。
“看我干嘛?”她問,他還是一聲不吭,眼里帶著警惕。顏暮歌嘆了口氣,朝他走去。
“腿放下去,別糟蹋公共衛(wèi)生!”她走到付方白的面前,拍了一下他的腳說。付方白閃過一絲詫異,微微頓了一下,把一只腿放了下去,仍是不說話。透過暗淡的路燈,顏暮歌總算看見了他臉上的傷,兩厘米的劃傷,雖然看起來被擦過,但還是血跡模糊的,嘴角也帶著血。
“你的臉上的傷是怎么弄的?”付方白聽了她的話,冷冷的臉上閃過一絲不耐煩。轉(zhuǎn)頭吸了口煙,冰冷的看著前方,沒理她。
“毛??!不說就不說吧!”顏暮歌看著他的樣子,也不惱。只是低頭在包里翻著什么東西,只見她在包里翻來覆去好久,也不知在找些什么。付方白原是不想理會她的,只是她一直在旁邊小聲嘀咕著什么,不由得轉(zhuǎn)頭看了她一眼
“咦,見鬼了,我記得我放在里面了的呀!哪兒去了?”
“這只腿也拿開,占位置干嘛?”顏暮歌抬頭正看見他看自己,于是毫不猶豫地把他的腿拍開了。付方白看著一股腦把包里的東西全倒在椅子上的她,只見她在一堆小東西里翻著什么東西。一本小小的本子,一把鑰匙,一串紅色的手鏈,上面串著一塊圓圓的石頭,一個沒有標(biāo)簽的瓶子,還有幾只筆。付方白不明白,在這簡單的東西里,還有什么東西找不到呢。
“我知道了!”顏暮歌突然抬頭說,看她一臉恍然大悟的樣子。付方白微微頓了一下,仍抽著煙。顏暮歌也不在意,沖他一笑,然后從衣服口袋里掏出幾張白色的東西。
“給,創(chuàng)口貼!”顏暮歌遞給他,付方白轉(zhuǎn)頭看著滿臉笑容看著自己的人,暗淡的燈光照在她的臉上,因?yàn)樘鞖饫涞脑?,被凍得有點(diǎn)發(fā)紫的手。心里微微一動,臉上的警惕少了一些。但還是冷冷的說
“不用!”
“哎!你這人真的是哦!”顏暮歌不由得臉色一變,鄙夷他道
“這么好看的臉,留了疤可不好。”付方白還是沒理她,手里的煙忽熄忽滅。他的煙剛要碰到嘴,就被突然伸出來的手搶走了。他抬頭對上的是一臉淡然的顏暮歌
“抽什么煙呀,現(xiàn)在的人就喜歡糟蹋身體,小小年紀(jì)不學(xué)好?!彼呎f邊拆手中的創(chuàng)口貼,也不看付方白的臉,自顧自的把創(chuàng)口貼貼在他臉的傷口上。她凍得冰冷的手指輕輕擦過付方白的臉上,微弱的呼吸帶著暖氣掃過他的眼睛,微弱的光下映著長長的睫毛,眉目里是看不清的認(rèn)真??赡苓B付方白都沒注意到自己微微出神,只是等那微弱的冰冷從臉上離開,他才突然反應(yīng)過來,顏暮歌未經(jīng)他的允許,就把創(chuàng)口貼貼道了自己的臉上。
“嘿嘿,不許生氣。貼都貼了,要不行,你就當(dāng)被人微微占了一下便宜!”顏暮歌一臉笑意的看著眼前微微皺著眉頭的看著自己的人,忙不迭解釋道
“有什么看不開的呀,何必傷害自己呢!你看你,我要是有你這么好看的臉,我一定整天尋花問柳,腳下鐵鎖連舟?!?p> “而且呀,男孩子,別老抽煙,你總以為你叼著煙的樣子很帥,其實(shí)很傻的。像極了我家隔壁坐著抽煙的大爺!”
“再者,下次和別人打架,千萬別打臉!你看啊.....”
“閉嘴!”付方白看著她羅里巴說的模樣,忍不住低聲說了一句。
“唉,現(xiàn)在這年頭,霧霾大,冬天冷,人脾氣還大。”她臉上滿滿的惆悵,讓付方白沒再理她,只是手上的煙沒了,只能轉(zhuǎn)頭看著遠(yuǎn)處模糊的山。
“喏,給你!”付方白回頭,顏暮歌拿著一根棒棒糖遞到他面前,臉上帶著笑容。不知為什么,他就緩緩接下來了。
“心情不好的時候,吃根糖,會好很多!”然后她低頭看了看手機(jī),恍然大悟的想起云若夕還在等她。
“我走了,再見!霜降了,別待太晚,早點(diǎn)回去!”然后轉(zhuǎn)身跑了,付方白看著急急忙忙的背影,再看看手中的棒棒糖,嘴角不經(jīng)意上揚(yáng)了。
“那啥,吃的時候看看保質(zhì)期!再見!”顏暮歌突然又跑回來,站在遠(yuǎn)處大聲提醒他。付方白微微一愣,嘴角的笑意還沒來得及收
“還有,付方白!你笑起來很好看哎!”
夜色微涼,樹影婆娑。山里的夜格外的冷,風(fēng)刮過卻帶著絲絲暖意。
付方白看了看手中的棒棒糖,鬼使神差的拆開了,他微微猶豫了一會兒,小心翼翼的放進(jìn)嘴里。然后,一股酸澀的味道在嘴里蔓延開來,俊秀的臉微微變了色,舒展的眉頭又微微皺起。等付方白自己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不由得在心里嘲笑自己,怎么會這么輕易就信了她呢。
“暮歌呀,我還以為你被鬼抓了呢!”云若夕在亭子里等了好久,眼看下面的篝火晚會將要熄滅,人群漸漸散去。而顏暮歌還沒活蹦亂跳的突然從某個地方出現(xiàn),想要嚇自己的樣子。云若夕開始有點(diǎn)著急,拿起手電筒向顏暮歌走的路走去,誰知道半路就遇見了跑得氣喘吁吁的顏暮歌,忙不迭上前扶住她
“見鬼了,跑這么急干嘛?”
“咳咳咳!”顏暮歌瞪了她一眼
“也不對,鬼見了你,不應(yīng)該是你跑吧。你干嘛了?”顏暮歌看了一眼后面,昏暗的路燈,一眼望不到的路。笑著說了句
“沒事!咱們回去吧!”
“行吧!走吧!”
“現(xiàn)在還能進(jìn)宿舍嗎?”
“沒事,我?guī)惴瓏鷫?!?p> “呃呃,可以拒絕嗎?”
“那就鉆狗洞!”
“那還是翻圍墻吧!你先翻,給我當(dāng)墊腳的?!?p> “沒心沒肺的!”
酷暑嚴(yán)冬,有人從城北坐到城南,只為了彼此在街頭巷尾漫步,互相嫌棄!有人越過黑暗,只為了偶然遇見一個人提著一個燈在路口等你!
西南有城
那啥,有點(diǎn)忙,晚來了! 多穿衣,多喝熱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