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98年1月1日凌晨。
秦清再次見到了王小嬌。
只是見面的地方，居然是在一輛飛車上。
“怎樣，意外嗎？驚不驚喜？”
王小嬌問。她的憂郁盡去，美麗的臉上洋溢著歡笑。
“我的確沒認出來，又驚喜又意外。事情都解決了嗎？”
“嗯。爺爺想見你，所以我就來了。”
“現(xiàn)在？”
“現(xiàn)在，他在家里等著呢。”
“可我什么都沒準備，許久沒見，我……”
王小嬌瞧見秦清慌亂的樣子，哈哈大笑：“有你這個人就夠了?！?p> “爺爺找我什么事？可否提前透露讓我有個心理準備。”
“實話說，我也不知道詳細。但你放心，有我在保你沒事?！?p> 秦清苦笑。心中暗暗猜測這位老族長找自己的目的。如此急，應(yīng)該不是趙家礦的事，多半是對付盧總管與王族內(nèi)的隱匿叛徒，找他了解更詳細的信息。
時間不長，倆人在王族附近的一條街道旁停車。
“跟我走！”
倆人快步進入街道旁的一棟舊樓，沿著地下室，不久后抵達一隱蔽的傳送通道。
出來時，已在一間樓閣內(nèi)。
僅看建筑風(fēng)格秦清已知道進入了王族的內(nèi)部。他的感知早已延伸，發(fā)現(xiàn)樓有七層。他們在第二層。只是第七層樓似乎有特殊設(shè)置，他的感知無法延伸至樓里。
秦清并沒再試探。
“爺爺在樓上？”他問。
“嗯。這里視野開闊，是交談的好地方?！?p> “的確?！?p> 沿著樓梯，倆人走到第七層門口。一路之上并沒有人，但秦清已感知到樓下的黑暗陰影中，到處都有人把守。
“到了。”
王小嬌先敲了敲門，接著輕輕地推開。
里面是條極暗的走廊，地下的廊燈向前延伸，在身后門關(guān)上的瞬間，走廊里的燈漸漸變亮。盡頭，是一轉(zhuǎn)角處。
繞過轉(zhuǎn)角的地方，里面是間客廳，一位身穿灰馬褂的光頭老者從沙發(fā)上起身，臉上帶著慈祥的笑意，說：“快坐?！?p> 老爺子倒了兩杯茶，放在兩人面前，“先喝杯茶驅(qū)驅(qū)寒，中州地勢高，冬天外面冷手腳?！?p> 王小嬌端著茶，倒在沙發(fā)上津津有味地品嘗。秦清站在茶幾旁，說：“秦清見過爺爺。”
“孩子快坐，喝茶。隨意些。”老頭說時重新坐回沙發(fā)上。
秦清在側(cè)面的沙發(fā)上坐下，端起茶杯喝了一小口。
茶入身體，頓時感覺疲勞盡去，整個人說不出的舒泰，口中仍留有茶的余香。
老爺子瞧著他笑著說：“這茶要趁熱?！?p> 秦清知道此茶必定不同尋常，將杯中余茶一口飲盡。
“讓小嬌請你來，有幾件事?！崩蠣斪訂蔚吨比耄踔吝B寒暄客套之詞也沒有，秦清心中一緊。
“第一件，是感謝你解王族貨源之危。此事已與趙族談妥，首功當(dāng)屬于你?！?p> “為朋友略盡微薄之力，爺爺言重了?！?p> 老爺子揮了揮，示意聽他說。
“第二件，是提醒我族內(nèi)的叛徒。此事我雖早有發(fā)現(xiàn)，但一直沒有過硬證據(jù)。更想找出關(guān)聯(lián)與幕后之人。你提供的線索非常有用，此事已有了計劃?！?p> “第三件，是想請你出手助我清理陰影爪牙。”
老爺子的目光盯著秦清，露出期待之色。
“我沒意見，請爺爺安排任務(wù)?！?p> “好，跟我來！”
大廳旁邊有道側(cè)門。一個約有15平米左右的小房間，被臨時改成了書房。正對門的墻上，有一副地圖投影，其上早已插滿了標記。
投影對應(yīng)的沙盤就在書桌上。
“這是王族關(guān)鍵區(qū)域地形圖，其中黑色標記是需要清理之處。總共兩條路線，你一條，我一條?！?p> “我選東邊?！?p> “好。天亮之前結(jié)束。有把握嗎？”
秦清仔細瞧了瞧地圖，才點了點頭。
老爺子看了看時間，說：“兩點準時動手。陰影爪牙一個不留，不管那人是誰。還有十分鐘時間，讓小嬌帶你過去？”
“不。我一個人更快更方便?！?p> “也好。小嬌，你留在此處，若有任何紅色警報響起，立刻按照計劃執(zhí)行。”
“是，爺爺?！?p> “那出發(fā)?！敝灰娎蠣斪由硇伍W動，已離開書房?！?p> 秦清感知到他出了走廊，竟從七樓直接躍下，瞬間消失在感知內(nèi)。
“阿J，小心?！?p> 秦清笑著點頭，突然道：“東邊哪里有安全的密室或修煉之地？越少人知道越好。”
王小嬌瞧著沙盤沉思片刻，說：“東邊的嬌陽閣是我以前修煉的地方，那里有一間密室，只有我知道。密室在頂樓的隔間里。”
“好，再見。”
黑夜之中，靜謐得可怕。有燈光，卻無人聲。秦清抵達驕陽閣，直奔頂樓。
頂樓，是間修煉室。
秦清沿著屋檐到達人字形屋頂。感知片刻已找到入口。
里面只有一張床大小，有一些小玩具堆在角落，也有幾冊書，被隨意地扔在地上。地上的灰已有厚厚的一層，想來已許久沒人來過。
秦清來不及細想，將隨身攜帶的警戒哨安置在四周，準備妥當(dāng)，立刻將身體盤坐在角落，留下一道意識分身保護身體，主體意識飄出屋外，融入黑夜里。
早先地圖投影顯示的路線，很明顯經(jīng)過細心地規(guī)劃，甚至還標記著順序。秦清開放感知，意識沿著光亮的地方，迅速靠近第一處。
那是一間屋子，沒有燈，窗戶緊閉，就像屋子里的人已熟睡。
秦清心中已有計劃。
王族的建筑樣式，是極為復(fù)古的木式閣樓風(fēng)格。也因此它的電源線路極少深埋在地下，而是藏在木頭凹槽背面或夾層中。
這種古老的電纜線在新的房屋建筑內(nèi)，早已不再適用。
順著電源線，秦清的意識將每個開關(guān)位置鎖定，也將每個照明處確定。隨后將屋內(nèi)的燈光打開。
房間里，一男一女躺在床上，依舊熟睡。一道黑煙從女人身體內(nèi)溢出，沿著陰影，極快地飄向房間內(nèi)的開關(guān)。
還未觸及開關(guān)按鍵，一道強大的意識領(lǐng)域?qū)⑵滏i定。
黑煙掙扎，在無形的意識領(lǐng)域內(nèi)亂撞，被拉到燈光下不久，黑煙不再掙扎，漸漸消失。
意識覆蓋整個房間，檢查安全后奔赴下一處。
直到東邊清理過半，秦清已逐漸明白路線制定的規(guī)律，是按照在王族地位高低標記。如此一來，驚動敵人的機會將會小許多。
隨著抓獲的陰影爪牙數(shù)量越多，秦清心情也變得更沉重。
最后一處，竟然是內(nèi)眷院落內(nèi)。
一男，兩女，三個小孩子。
男人單獨睡在一間書房。
兩位女人，一位睡在里間，一位睡在外間。
三個小孩子則睡在一間房內(nèi)。
秦清的意識領(lǐng)域覆蓋小孩子房間，確認安全后，他將一道意識留在門口。
書房相對獨立，秦清決定從書房下手。他開啟燈光。躺在沙發(fā)上熟睡的男人沒有任何動靜。
秦清等了片刻，見無變化，正要關(guān)燈離開，余光瞥見沙發(fā)之下，心中微動。
他的意識附在燈光旁，隨后將領(lǐng)域擴大，籠罩整個沙發(fā)，接著向下延伸，待臨近沙發(fā)時，忽然加速，鎖定沙發(fā)之下。
一道如墨的黑煙鉆入地毯，飛快地向門口飄去。
秦清在心中冷笑。
意識領(lǐng)域覆蓋整個房間，瞬間將黑煙籠罩其內(nèi)，并從地毯里拉扯到燈光下。
黑煙拼命掙扎，若案板上的魚，片刻后被秦清磨滅。
女人的房間并無異常。秦清搜尋了每個角落后才返回前廳。
“居然請了幫手，王老頭好算計！”
前廳的燈自動打開，一位傭人打扮的婦女站在客廳，盯著書房門口。
她的領(lǐng)域展開，覆蓋整個前廳。
“現(xiàn)身吧，燈光對我沒用。”
秦清當(dāng)然不會輕易顯形，給對方研究自己的機會。他悄悄地將領(lǐng)域籠罩整棟小屋。令他的氣息與屋子完全貼合，切斷所有聯(lián)系后，才開始向內(nèi)收縮。
“哼，自負的家伙?！?p> 那傭人模樣的婦女將領(lǐng)域擴散，令整棟屋子變得昏暗，燈光自動熄滅。
婦女跑向小孩子的房間，卻在門口，撞上了無形之墻。
“意識領(lǐng)域？”
傭人模樣的婦女臉上有驚慌之色。
燈光再次亮起。
她的意識領(lǐng)域正被擠壓縮小。
“你是誰？”她在意識中問。卻沒人回答。
慌亂中，她從身上掏出一物，正要按下開關(guān)，突然全身無法動彈。
“不！”
黑煙自婦女身體溢出，飄向她的手掌。但，手掌內(nèi)的東西早已被移開。似有一雙無形大手托著，飄向小孩子房間內(nèi)。
黑煙在空中掙扎片刻，被磨滅消失不見。
秦清離開東邊，趕赴西邊。
西邊已有大半屋子被點亮。顯然那是被清理完畢的標記。
回想起剛才那傭人的情況，親清加快速度，直奔西邊最終點位置。
到達時，四周寂靜。
秦清意識領(lǐng)域包裹自身，順著電線進入屋子。他并未釋放領(lǐng)域，也未主動試探，而是偽裝成電流，沿著電源線通向四面八方。
屋子的結(jié)構(gòu)很快熟悉，包括開關(guān)，電源，燈光位置。
屋子里的人沒有動靜。
半小時后。
老爺子與兩位三十左右的年輕人揍向這棟屋子。
老爺子以目示意，兩位年輕人悄悄地分開，一人走向屋后，另一人跟在老爺子身旁一起走向大門。
門外的燈光突然亮起。
大門打開，一位傭人打扮的人自門內(nèi)走出，見到老爺子忙行禮：“見過族長大人?！?p> “盧總管呢？”
“他正在起床趕往客廳?！?p> “帶路，到客廳?！?p> “是。”
那傭人正要關(guān)門，跟在老爺子后面的中年人說：“讓它開著，老爺問完話就走。”
“是?！?p> 那傭人看了中年人一眼，轉(zhuǎn)身走向客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