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暢瀚行月

正文分卷:第一章 四月飄絮似飛雪

暢瀚行月 金玨鶴盈 2863 2019-05-08 15:27:39

  開元四年(716年),大唐歷經(jīng)了幾年的動蕩,終于得到了平復,步入正軌。玄宗深思熟慮,立志將重回‘李家’的大唐天下治理好。不少曾經(jīng)跟隨他建立功勛的大臣都前來獻策,玄宗謹慎采納。時間久了,玄宗深知安定升平的時局來之不易,其中幾人雖多善謀劃,但“時與履危,不可得志”,遂以種種理由將他們逐放。而后昭告天下為朝廷選拔人才。

  不久一系列的告示,瞬時飛到了大唐各地。有識之士們紛紛來到長安城,拜帖、待引薦,都承望一朝入仕天下知,光宗耀祖。這次招賢納士不同往年,是由玄宗及宰相姚崇親自把關。由于時局剛剛穩(wěn)定,新到任的各地官員,幾乎都是玄宗身邊的心腹。

  各地經(jīng)過這么多年的蕭條,如今又逐漸繁華了起來。

  安居樂業(yè)。

  只是......世人忘記了一個重要的“看客”,那......便是—“江湖”。江湖中的風起云涌不曾離開過,還會愈演愈烈,時而春風微雨時而虎嘯龍吟,往往塵世蕭條與繁華阻擋不了“江湖”的來去自由。

   716年四月十五

  這日長安城內(nèi)恰逢集市,辰牌時街上已是人熙攘攘。

  長安城在喧囂中開始了新的一天。有雜耍的,賣小吃的,賣胭脂水粉的,也有美麗的胡姬在酒攤前或酒肆中,當壚沽酒,她們會伴著達卜歡快的節(jié)奏翩翩起舞,獨具異域風情。

  時值孟夏,陽光溫暖,景色盎然,正是:孟夏柳絮送春去,桃花灼灼溢樓臺。

  路兩邊的酒肆、衣肆,迎來送往,店外的旗幌迎風招展,路上車流吱吱呀呀,吆喝聲不絕于耳。這會兒,也樂壞了小孩子,東奔西跑你追我趕。

  這東街正中有一家裝飾大氣的客棧,門楣中間的匾額上是四個醒目的楷書大字—“運來客棧”。各位看官一定猜著了,這家客棧掌柜的就叫“運來”,是一個四十多歲留著一字胡的中年人,此人為人樸實,樂助人,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就是……膽子有些小。

  掌柜運來是早年擺蒸餅攤起家,店內(nèi)有一道名吃就叫“運來蒸餅”,因蒸餅好吃,街坊四鄰,都常來光顧。時日久了,生意也做的大了起來。

  周邊酒家客棧的掌柜們十分羨慕,幾次三番地上門討“生意經(jīng)”,每次他都會樂呵呵地長篇大論一番,然后一手捋著八字胡,搖著頭笑道:“一切都不重要,就是這名字起的好?!?p>  跨入運來客棧的大門檻,店小二不管多遠也會飛奔前來,熱情地招呼上:“客官,里面請......”

  這不,有客人進來了。

  “張小哥,趙大哥,熟客熟客,兩位里面請......”隨著店小二一聲吆喝,見來人是一位年青人和一位三十左右衣著講究的男子。

  兩人進去后在門口左邊的一張桌椅坐下?!摆w大哥、張智半年不見,怎么?就忘了兄弟幾個?還不快來這邊坐......”他倆邊聊邊喝著茶,忽聽到有人叫他們,循著聲音看去,坐在門口右邊的幾人正向他們招手。

  “哎,今日真巧,在路上遇見了趙哥,來這兒又遇到了你們,進來人多太吵,我和趙哥只顧說話都沒看見你們?!眱扇诵χ吡诉^去,張智道。

  原來,這個叫張智的年輕人是城東池中村的一個狩獵人,同他一起的男子叫趙鐸,是一家衣肆的管事。

  這幾人都是兩人兒時好友,陳中陳友兩兄弟,還有錢東、殷樹秋。適才叫他們的是陳氏兄弟中的老大陳中,他身材瘦小,兄弟陳友則中等身材很壯實,二人經(jīng)營著從祖上傳下來的木工手藝,大到木架門窗,小到精雕細琢的玩器樣樣在手。

  坐在陳中左邊的是錢東,身材魁梧,從小跟著父親練就了一身好武藝,如今在城外的王員外家當護院。在他旁邊坐著的是殷樹秋,一位白面書生,喝著茶,這會兒在把玩著手里的折扇。

  談笑間,客棧里的人來來去去不知多少波了。

  這時,客棧里進來一位年輕公子,見他身穿一件淺藍白緣回紋衣衫,腰束著藍色豎格淺紋腰帶,腳蹬一雙銀絲黑底單靴,右手中拿著一把系著灰藍劍穗裹著深灰布制劍套的寶劍。

  店小二給一桌客人上完菜,見有客進來,便跑過來將年輕人帶至左邊靠窗的一個空桌坐下。

  年輕人把寶劍放在桌上,將包裹放在了桌子左上邊。

  “公子請,您吃點什么?”店小二躬身笑道。年輕人整理停頓,向店小二示意點了點頭:“謝了店家,你們這兒‘狀元紅’可有?”

  店小二聽言邊倒茶邊樂呵呵道:“公子,有,您真有見識,我們店里的‘狀元紅’可是上等的,那是遠近皆知啊,是我們掌柜的用獨家秘方自己釀制的,哈......公子,您飯菜還來點什么?我們有招牌美食‘運來蒸餅’這可是我們客棧一絕啊,還有......”

  年輕公子雙肘伏在桌上,看著店小二微微一笑,道:“店家,一壺狀元紅,‘運來蒸餅’就不要了,來兩碗槐葉魚香面和一盤羊肉便是?!?p>  “是,好嘞,公子,您安坐稍等......”店小二高喊了一聲:“公子,狀元紅一壺,槐葉魚香面兩碗,羊肉一盤...”笑著小跑去了后廚。

  年輕人一襲烏發(fā)散落后背用一條淺藍布巾將前端兩側(cè)散發(fā)高束,系著淺藍窄抹額,五官俊朗,英氣十足。

  看著客棧里來來往往的人們,看著窗外長安城街上的熙熙攘攘,他心里有種久違的安逸。

  他那明亮的目光移到了那把寶劍上,左手下意識的輕輕一拂,一對如畫的劍眉輕鎖,堅定有神的眼睛閃過一絲哀落,心中隱隱:“十年了,又回到了長安城,變化如此大,不知此來還能不能找到記憶里的那個家,那個......被燒成灰燼的家,能不能找到那個......讓我一夜間失去所有親人的兇手?在長安?越州?還是......”想到這,他心中苦笑:“那個地方肯定還是有的,可是家......何以能找的到?早已化為灰燼早已成了泡影。”

  他腦海中,一一飄過的是這么多年來一直抹不掉的往事......

  十二歲時,他經(jīng)歷了失去父母失去家的痛楚。從那之后,他的師父仙行蚺公對他格外地疼愛......

  各位看官,原來十年前這長安城城西南五里外義安里,有一個威名遠震的武館——崇武堂,其堂主便是聞名江湖武功高強的李廣濟。

  才子配佳人,英雄配美人,歷來都是絕世佳話,這李廣濟真就有緣遇到一位。

  在他年輕時,一年行至江南吳興,值二月十五“花朝節(jié)”,在百花游中,偶遇了貌美如花的江南才女如蘭,后來兩人相知相愛。而后結識了一個落魄的江湖劍客李來貴,李廣濟見此人為人忠勇且憨厚,便讓他做了崇武堂的管家,又先后收了幾十名徒弟。

  李廣濟育有一子,小名亮兒,起名崇飛。在崇飛八歲時,李廣濟便讓他習武,遂拜了鶴鳴山“化極神功”傳人,江湖人稱“仙行蚺公”的岳蚺為師。

  小小年紀的李崇飛,習武讀書極其用功,白天去學堂,晚上習武,一直練到很晚眼睛困得睜不開了才罷。這樣安靜有序的生活一直延續(xù)到李崇飛十二歲那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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