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像是過了,久到忘記時間。
楊止感覺自己還活著,她能感覺到自己還在呼吸。于是試著動了一下自己的眼皮,有些沉重,掙扎了好久之后才慢慢睜開。
眼前的光線有些刺眼,她揉了揉眼睛,確認視力沒什么問題之后才放下心來。
這是哪里?
突然一記響亮的聲音將她的思緒拉回。那個人的聲音很有感染力,她熱情地招呼道:“榨菜辣醬還在老地方,自己加?!?p> 這個老板娘她認識,正式麻巷口那家早餐店的老板娘。
“嗯。”楊止下意識地贏了一聲,低頭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里正握著一根吸管,插在蟹黃湯包里。手旁擱著一碗剛出鍋的豆腐腦,冒著熱氣。
我剛剛不是還在家里么?楊止想道。
她張開手,腦子里還停留在齊女士躺在自己華麗,滿手是血的記憶。
難道這一切都是幻覺?
楊止否認了自己的想法,剛剛的一切是在太過于真實。她很難說服自己真的是做了一個夢。手心里還有沒干透的汗水,小指也在微微發(fā)抖。
她吸了一口包子里的蟹黃湯,突然覺得有些不太對。雖然老板娘依舊是原來的老板娘,但這個店好像不是原來的店。
門口的蒸籠換成了收銀臺,背后的墻上貼著紅紙寫成的菜單,推薦一欄上面寫著各種湯包。
原來不是賣油團的嗎?
晌午的光線有些晃眼,店里的白色瓷磚反射的白光照得她下意識地瞇起了眼睛。
難道真的是記憶出現(xiàn)了什么岔子?
此時,門口走進來三個人。兩男一女。這兩男的一瘦一胖,夾著中間那位妹子。
這不是王陽和楊逸行嗎?
楊止剛想開口招呼,突然注意道中間那位妹子好像沒見過。難不成這是他兩的女朋友。
她皺了皺眉頭,突然想拍個證據(jù)。
她伸手往褲兜里一摸,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穿了一條裙子,根本沒有褲兜。不僅如此,她翻遍全身上下,發(fā)現(xiàn)自己根本沒有帶手機。
我的天!
比沒帶手機更糟糕的是,自己可能待會沒法付錢了。
那三個人在門口徘徊了一會,果然他們也注意到了楊止。本以為他們會繞開她,誰料直接走了過來。
“你怎么一個人在這吃早飯?”王陽拉開椅子在楊止面前坐下,竟然先開口問了,“讓我看看你吃什么。”
“嘖嘖,還是蟹黃包配豆腐腦,你能不能有點出息啊?!蓖蹶柨赐曛?,對此嗤之以鼻。他打了個響指,招呼老板娘過來。
“給我一個黃金糕,加上次吃的油團。”王陽對著老板娘眨了眨眼睛,明明還是十幾歲的樣子卻有種四十歲土老板的油膩感,“就上次你單獨做給我吃的?!?p> “好勒。四個?”老板娘點了點人數(shù),笑著回道,“這是我上次去虹海市吃到的。回來時自己試了一下,剛好給了王陽吃了一個。如果大家喜歡,改天我就上架。”
她在自己的小本子上寫了幾行子,招呼我們先喝口水。
“王陽,你和老板娘什么關(guān)系?”楊逸行也感受到了對方的油膩感,面露嫌棄之色。
“什么關(guān)系?能什么關(guān)系。老板和食客的關(guān)系?!蓖蹶柦忉尩溃霸捳f,這個老板娘長那么好看,怎么一直沒有結(jié)婚呢?”
楊逸行不懷好意地笑了一聲,他笑著說道:“說你沒想法鬼都不信。我們可都不知道老板娘沒有結(jié)婚這個事兒??!說,你們到底多久了!”
“楊逸行!”楊止有點聽不下去了,呵斥道。
三個人同時抬頭看她,一臉莫名其妙地楊止。
楊止清了清喉嚨,繼續(xù)說道:“楊逸行,你今天的補習課是幾點?”
楊止記得,楊逸行每周六上午都會上一節(jié)美術(shù)課。如果沒記錯的話,今天就是周六。這小子還有時間出來吃飯!
三個人莫名其妙地看著楊止,最后還是王陽開口說道:“楊止,你在喊誰?楊什么?”
“楊逸行?。 睏钪菇忉尩?,“我他媽不喊楊逸行喊誰?”
這么一說,王陽他們就樂了。
“我一直認為楊止是一個很正經(jīng)的人,敢情還背著我們交男朋友呢!”楊逸行拍了拍旁邊那位妹子的肩膀說道,“凌零,你可加油??!”
凌零也是捂著嘴地在偷笑。
“你小子開什么玩笑!你是不是不想活了?”楊止啪得一聲打掉對方的手,就像小時候打他弟一樣。
原本以為楊逸行會躲開,誰知卻結(jié)結(jié)實實地挨了一巴掌。
“楊止,你瘋了!”楊逸行明顯被嚇到,他的表情有些尷尬。
楊止也沒料到楊逸行突然間嚴肅起來,有些愧疚地伸出手準備幫他揉揉肩膀,卻被楊逸行躲開了。
“楊止,你沒事吧?”王陽攔住楊止,說道,“你難道想揩韓炎的油?”
“韓炎?”楊止盯著眼前和楊逸行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卻被叫做韓炎。她覺得自己有些糊涂了?她的目光在他們幾個人之間來回巡視,感覺他們幾個人聯(lián)合起來在忽悠自己。
然而大家卻是用傻子一般的眼光在看著她。
難不成連這塊的記憶都有一些問題了。
楊止偷偷地呼了幾口氣,裝作明白的樣子。她坐回自己的位置,端正坐姿,接著問道:“那楊逸行呢?”
他們?nèi)嗣婷嫦嘤U,最后還是王陽開口。他試探性地問道:“楊逸行是誰?我們之前并沒有聽過這個人,你認識?”
“不認識?!蹦莻€被叫做凌零的女孩回道。與此同時,韓炎也搖了搖頭。
“楊止,你在哪里認識的楊逸行。”王陽問道。
楊止看著眼前如此認真地表演組三人,突然有一個想法在她腦海里閃現(xiàn),會不會根本沒有楊逸行這個人?他只存在于自己的夢中?
一想到這里,楊止突然覺得有點后怕。難道說她的記憶被剛剛那場夢所更改了?
或者說,現(xiàn)在才是一場夢。
楊止用指甲掐了掐虎口的肉,希望能借助疼痛感讓自己清醒。
哎呦!楊止疼得叫出了聲。
“怎么了?”凌零關(guān)切地問道,“楊止,我感覺你今天有點不對勁兒?!?p> 楊止用手摸了摸被掐得快要出血的肉,嘴里說著沒事沒事。
這他媽做夢會那么疼?
她抬起頭,看著凌零,問道:“這……”她一時想不到合適的稱呼,于是改口道:“小姐妹,你是韓炎女朋友嗎?”
噗——
王陽嘴里的水全數(shù)噴到了楊止的臉上。
“我說楊止,你今天是在搞笑呢還是搞笑呢!”王陽端坐著身子,抽了一張桌上的餐巾紙遞給我,“sorry,你擦擦臉?!?p> “王陽,你有沒有搞錯!”楊止生氣地接過王陽遞過來的紙。
“哎,你他們不僅連韓炎的名字叫錯,連凌零都不認識。我他媽就懷疑你是故意的。”王陽繼續(xù)說道,“你說,我是誰?”
我白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道:“王陽?!?p> “嘿!恭喜你,猜對了!”
王小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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