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是一座索橋?!标愮咴谧钋懊?。他的體力也很好,零下十幾度寒風(fēng)凜冽,一點都不像那種印象中的文弱書生的模樣,反而生氣勃勃。
“過了這個索橋,就是——”他介紹道,“白峰?!?p> KK站在陳琦后面,他正在安靜地觀察著四周的環(huán)境。
索橋見過的很多,但這高山雪地里還是第一次。三米寬的橋身,連接在兩峰之間,大約50多米的長度。
碗口粗的黑色鐵鏈,穿過一塊塊早已看不清原有材質(zhì)的橋板,環(huán)環(huán)相扣,一節(jié)節(jié)地往前延伸。在這大風(fēng)中,發(fā)出哐當(dāng)嘩啦的響聲。
我站在這鐵索橋頭,還沒踏上去前,低頭往下看了一眼。一條橙紅色的毛巾從我眼前略過,伴隨著寒風(fēng)落入前方的萬丈深淵。
“那么高——”沈亦誠比我先叫了起來。他的腳步不自覺地往后挪了兩步,伸手拉住我的胳膊說,“陳教授,咱們能換個道嗎?這橋行么?看上去晃晃悠悠地,這人一不小心就得掉下去,那可是必死無疑啊?!?p> 我想道他剛剛說自己恐高。
卷毛因為被水淋過的關(guān)系,在這零下十幾度的溫度下,仿佛一根根堅挺的冰柱,沖天而上。
“只有這條路了么?”叢新也往前看了一眼。橋底下繚繞著云霧,微白中透露著巖石的黑色。
“這條路我之前考察時走過,沒什么事兒。”陳琦看上去比較自信,他解釋道,“雪山晚上溫度更低,咱們得在這天黑透之前趕緊找到一個扎營地。白峰那塊平地較多,之前考察時看到過一個山洞,很適合我們。”
陳琦話還沒有說完,KK直接蹦了上去。
索橋吱呀吱呀地?fù)u晃著,好像在抗議。他整個身子都壓在右邊,只用一只左手維持這平衡。這樣來回?fù)u晃幾次后,他才伸出右腳往前試探了一步,確認(rèn)沒事后他往我們比了一個OK的手勢。
叢新站在后邊,招呼我們一個個跟上。
按照原來登山的順序,我和沈亦誠跟在最后。
卷毛的腿從他伸頭往外看了一眼之后就不自覺地打著顫。
“怎么辦?小臻子!”他半閉著眼,不敢看又不得不看的樣子,“我該怎么過去!你看,我腳都站不穩(wěn)了!”
他瞇著眼,腳底反而更加不穩(wěn)。他剛往前走了一步,腳板直接踢到了鐵環(huán)。一個踉蹌,整個身子栽倒在地,隨著索橋的節(jié)奏左右搖晃。
“我要死了!我要死了!”他閉著眼大聲喊叫,雙腿僵硬在原地站不起來。
“唔——”叢新走在他的前面,直接把扯下自己的圍脖塞在沈亦誠的口里,“閉嘴!想活就別叫!”
沈亦誠被嘴里突如其來的異物整得懵了幾秒,但他又好死不死地看了一眼橋底,又扯著喉嚨干嚎。
說時遲那時快,原本走在最前面的KK直接穿過叢新和陳琦,單手扛起沈亦誠。還未等他反應(yīng)過來,又以最快的速度往橋?qū)γ鏇_過去。
我們幾人緊緊地抓住鐵索,以防自己被晃下去。等KK終于把沈亦誠扛到橋?qū)γ嬷?,我們才松了口氣?p> 沈亦誠坐在對面,嘴里塞著圍脖,一臉哀怨地看著我們。我嘆了口氣:如果我妹這個死忠粉看到偶像這個樣子,會不會還會喜歡?
我搓了搓手,突然發(fā)現(xiàn)灰色的手套上竟然有一層細(xì)細(xì)的黃沙,不知是因為雪的關(guān)系還是什么,結(jié)成一塊塊。被我一搓,直接變成了粉末。
高山上竟然還有黃沙?
我抬頭看了看周圍的環(huán)境,肉眼可見之處只有黑巖峭壁和皚皚白雪,哪里還有黃色的沙土?
這是從哪里來的?
“看什么呢?”叢新招呼我跟上來。
我猶豫了一會,覺得是自己多心了,晃晃腦袋直接跟了上。
突然,我發(fā)現(xiàn)前方橋板處,有一塊硬幣大小的黑色塑料片,不規(guī)則的邊緣像是從什么地方割裂下來的。
“這是你們掉的嗎?”我一手扶著鐵索,一邊蹲下來撿起它。
塑料片上站著一些鐵銹,用手一摸就沒了。
“這是你們的么?”我舉著這塊塑料片問道。
叢新是從前面折回來的。估計是沒見到我跟上來。
她接過我手里的塑料片,仔細(xì)看了一會說:“不是我們的?!?p> “這可能是之前的考察隊留下的?!眳残码S手把這個一扔,伸出手,準(zhǔn)備拉我一把,“這條路陳琦之前也來過,這里留下點東西沒什么奇怪的?!?p> “如果落在別地到?jīng)]什么,可這鐵索橋地理位置如此危險,上面怎么可能留得住東西?”我換了一只手,搭著叢新站起來。
這時,我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預(yù)感到底來自于哪里。原先舉著塑料片的手套上,竟然留下了一層被抹開的紅色血跡,混著上面的鐵銹。
看樣子還是新鮮的。
我伸手這鐵環(huán)間來回抹了幾遍,果然唰啦啦掉落了一堆的紅色冰渣子。
“在我們之間不久應(yīng)該有人來過。”我說道,“而且發(fā)生了打斗?!蔽沂疽馑鶚蛳驴?,不出意外,鐵索橋底還有更精彩的東西。
叢新看了看自己的手套,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咱們小心點?!?p> 隨后,我跟著叢新,再加上后面兩個“跟屁蟲”一起走過了鐵索橋。
KK他們走在我們的前面,叢新說他們得盡快找到可以扎營的地方,不然晚上在這里可能有危險。周圍雖然積雪不深,但料不準(zhǔn)會發(fā)生什么。
不知又走了多久,遠(yuǎn)遠(yuǎn)走在前面的陳琦突然像發(fā)現(xiàn)了新大陸一般激動。他舞動著雙手,招呼我們快點過去。
“有一個好消息你們要不要聽?”陳琦在前面說道,“前面有個山洞,雖然不大,卻剛好擋風(fēng)。我們今晚就在這里吧。”
“而且你們找的石屋應(yīng)該就在附近,從這地形來看,應(yīng)該就是這差不多厚度的積雪區(qū)。”陳琦摘下口罩,接著說道,“等帳篷搭建好了,你們可以用無人機(jī)四處觀察下附近,很快就能找到了?!?p> 叢新點點頭。她示意我們跟上,跟著陳琦走到他說的山洞前。
沈亦誠現(xiàn)在一副老弱病殘的模樣,挨著巖石。他背后就是陳琦說的山洞。
山洞不深,淺淺地一個口子,只能容得下三四個人。因為后面巖石的關(guān)系,剛好擋住了風(fēng)口。前面留出一塊十幾平米的空地,只不過積雪稍微厚了一些。
王小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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