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蕓蕓一聽這聲音,立馬應(yīng)道:“爹爹,是我,你在哪?”四處張望,只見山寨內(nèi)東首處放著一個巨大的牢籠。
慕容泰然和李蕓蕓走前去看,牢籠內(nèi)原來被關(guān)著三四十人,這些人均是衣衫不整、滿身是血,想必是受過鞭打之類的酷刑。
李蕓蕓認(rèn)出了自己的父親,走上前去,哭道:“爹爹,爹爹!”
慕容泰然不由分說,雙手握住牢籠的鎖,咯的一聲,那把精鐵鑄就的鎖被他扯成了兩半。牢籠內(nèi)的眾人紛紛跑了出來,對著他又跪又拜,齊齊叫道:“謝謝恩人解救,謝謝恩人解救!”
哪知慕容泰然早已在十丈外,只聽他道:“諸位老丈,小可一介江湖人士,受不得諸位的大禮跪拜,就此別過,若是有要事,可來嶺南御劍山莊找我。”說罷,人早就消失在了漆黑的遠(yuǎn)處。
李蕓蕓望著慕容泰然消失的方向,眼神間不禁頗有些失落。
慕容泰然離開后,施展開輕功,返回到客棧廂房中,此時晨曦漸露,東方已白,已接近辰時。
他睡了一小會,聽得房外有人敲門,屋外那人道:“大公子爺,您起床了嗎?”原來是竹梅的聲音。
慕容泰然道:“門沒關(guān),你進(jìn)來吧!”
竹梅捧著一盆熱水,進(jìn)到房子內(nèi),道:“大公子爺,熱水已經(jīng)給您備好啦,您起來洗漱吧!”
慕容泰然笑道:“勞煩妹子啦!”于是起床洗漱。
忽聽得門外有人道:“兄長,竹梅姊姊,原來真是你們?!?p> 竹梅望向門外,只見一少年卓立于門口,穿著錦緞藍(lán)袍,外面披著一件雪白毛裘,年紀(jì)約莫十四五歲,她趕緊走了過去,施禮道:“小公子爺,您好!”
那少年笑嘻嘻道:“姊姊,見到你們真好,不要給我行禮啦,你是我姊姊呀!”
慕容泰然問道:“你怎么在這,這里可離家有三四百里?!?p> 那少年答道:“可不嘛,我一路往東便來到了這里啦!”
慕容泰然道:“可有碰到什么麻煩事?”
那少年道:“我不犯人,人不犯我,自然一路上沒有什么麻煩事啦!”
慕容泰然正色道:“若是有人犯你呢?”
那少年嘻嘻一笑,道:“哪有人會無故去惹事,兄長莫要擔(dān)心啦,別人若是犯我,我便忍讓,要不然我就躲?!?p> 慕容泰然嘆了一口氣,道:“飛云,你雖是御劍山莊的人,但卻沒有半點武功,若行走江湖,免不了吃虧。”
慕容飛云道:“兄長太多慮了,我不惹事,未必就會吃虧?!?p> 慕容泰然若有所思,道:“但愿如此?!?p> 慕容飛云伸出手來,笑道:“兄長,我的盤纏快沒啦?!?p> 慕容泰然從腰間摸出一錠銀子,道:“這里是十兩,你看夠不夠?”
慕容飛云吐了吐舌頭,道:“十兩哪里夠?至少再來十兩?!?p> 慕容泰然佯怒道:“小孩子要那么多銀子做什么,趕緊回家見爹爹和娘親?!弊焐想m這么說,還是從腰間摸出一錠銀子給弟弟。
竹梅抿嘴一笑,道:“小公子爺,您還是趕緊回家吧,免得老爺和夫人都記掛著你?!?p> 慕容飛云趕緊摟著兄長的手臂,故作可憐,道:“我才不回去,一回去爹爹和娘就要逼我學(xué)武,我又不愛學(xué)武,成天你打我我打你,你殺我我殺你,這樣也太粗魯啦!況且山莊里的事情一般都是爹爹和兄長處理,我也幫不上忙,倒不如在外游山玩水好些?!?p> 慕容泰然道:“飛云,倘若要你繼承父親的衣缽,做御劍山莊的莊主你覺得如何?”
慕容飛云猛地?fù)u頭,趕緊道:“不不不,哥哥你就別開玩笑了,小弟我一丁點武功也不會,很少跟江湖人士接觸,要我打理茶莊、花林倒是可以,若是打理御劍山莊,恐怕不行。”
慕容泰然望著眼前的胞弟,那是一雙天真、童稚的眼神,仿佛沒有受過血腥的洗禮,但愿以后也不會被洗禮,他微微一笑,目光變得柔和,道:“那你這次不打算跟我們一起回嗎?”
慕容飛云道:“我過幾日再回,我還未玩夠。我這次再游完廬山就回去啦!”
竹梅道:“這里去廬山,路途遠(yuǎn)著呢?!?p> 慕容飛云道:“不遠(yuǎn)不遠(yuǎn),也就兩三日的路程,雇輛馬車很快就到。”
慕容泰然道:“那二十兩看來還不夠了。”說罷,又給了慕容飛云十兩銀子。
慕容飛云滿臉笑意,道:“知我者,兄長也!我就不陪兄長和竹梅姊姊啦,我現(xiàn)在就去廬山。”說罷,拜辭了兄長,折而向東行去。
慕容泰然和竹梅二人則是往御劍山莊方向回去。
慕容飛云拜辭了兄長,雇了輛馬車和馬夫,往東行去。行了一日,已到了江西境內(nèi)。
此時是十二月天,天氣寒冷,江西地處南部,比較暖和,沒有大雪紛飛的景色,反而陽光和煦,好似春天。
慕容飛云獨自一人行走,行了半日,肚子有些饑餓,遙遙望見前方有個有商客行走,原來那是個市井,進(jìn)到市井,不遠(yuǎn)處有一家酒樓,名叫‘佬表酒樓’。
他一見這名字起得甚是隨意,噗嗤一笑,道:“先前有跟兄長來到江西,兄長說過江西人稱呼自己的朋友都是喜歡叫做老表,看來這酒樓的名字起得也甚是親切?!?,進(jìn)去酒樓找了個角落靠窗的位子,叫了幾個嶺南菜,獨自慢悠悠地吃了起來。
等他吃的差不多的時候,忽聽得一人道:“這位公子可否將你桌上剩下來的菜給我吃?”
慕容飛云望向一旁,不知道何時在他尺余外的窗戶邊站著一位老乞丐,這老乞丐至少都有五六十歲,模樣邋遢,頭毛蓬松,衣服破爛,還有一股酸臭味飄來。
慕容飛云想起兄長說的話來:“你若是出到外面,千萬別惹事,有四種人不能輕易得罪:第一是和尚;第二是道士;第三是官兵;第四是乞丐,倘若遇到這四人,一定要避讓,能不得罪盡量不得罪?!彼粗蜇っ纥S肌瘦,甚是可憐,便道:“剩飯剩菜怎么行,我給你重新叫一桌菜吧!”
那乞丐不悅道:“叫花子就吃剩飯剩菜,你要是給我就給,不給我我向別處討?!鄙斐鲆粋€鐵碗來,意思就是你要給就給,不給拉倒。
慕容飛云道:“既然你這兒說,那這些剩飯剩菜就給你吧!”說罷,將那一整桌子的剩飯剩菜都倒入那乞丐的鐵碗里,鐵碗里盛不了那么多,那乞丐就脫下衣服來盛。
那乞丐嘴角露出一絲笑意,又嘆了一口氣,道:“老叫花的衣服都用來盛飯了,哪里受得了這冷天?!?p> 慕容飛云趕緊將身上的那件毛裘也脫了下來,想要遞給老乞丐,老乞丐退了一步,他腦子一轉(zhuǎn),笑了笑,將那件雪白的毛裘沾上一些剩菜的汁水,再遞給那老乞丐,那老乞丐這才收下。
老乞丐點了點頭,哈哈笑道:“孺子可教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