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是這樣一天天過去的,葬山似乎也沒有太大的變化,或者說,真正的變化在悄然的發(fā)生,并沒有浮上水面。
孫世卿,也就是李重霄的師父,對李重霄說,離字訣其實本沒有字,通篇一個離,又能悟出什么,甚至都沒有紙張來真正承載其中的隱秘。
合刀則是應(yīng)著天道的召喚,與金凰同聲同死的產(chǎn)物,連他也沒有真正的去使用過。
他為了將金凰傳承下去,也就是為了給李重霄的未來之路,奠定基礎(chǔ),耗費了無數(shù)的精血,將金凰的辛秘納于小小的訣竅之中,也只有當真正能夠承載這份力量的人出現(xiàn)之時,金凰才能夠現(xiàn)身,而離字訣只不過是載體罷了。
“你可以把法訣當做你用來溝通那份力量的通道,這也是我最初的想法?!睂O世卿曾經(jīng)這樣對著李重霄說道。
“但是,當我真正將金凰之力分離于此身之外,我才發(fā)現(xiàn),事情可能早就不如我想像的那樣簡單了?!?p> “世上還有人擁有金凰之力,而且,這金凰之力,有著另一份與他相等同的力量,一直隱藏于這個世間?!彼冻隽藷o奈的表情。
孫世卿用了千年,去找尋恢復(fù)金凰之力,摒棄心魔輪回之苦的方法,只為了與天人再次一戰(zhàn),卻發(fā)現(xiàn),他才是一直被蒙在鼓里的那個人,也或許,他其實只是沒有發(fā)現(xiàn)而已,因為當初賦予了它力量的存在,也只是一個無意識的客觀集合。
“我將這份力量存放于北漠的蓮心之身的陵墓之中,卻從未想到,這份力量在很短的時間之內(nèi),就演化出了一把如同仙寶一般的合刀。”
李重霄這才知道,原來那留下了多少傳說的天地至寶,原來曾經(jīng)都只是共生于一份力量之中,而這都來自于他身上那份神秘的金凰之力。
而且,似乎這金凰之力并不是世間獨一無二的。
“那另一份力量到底存在于何處?”李重霄疑惑的問道,他不敢相信,曾經(jīng)手眼通天的蓮心大師,如今已證佛位的孫世卿,世間竟還有他所不清楚的力量能夠隱藏掉。
“似乎,這一世,金龍之力,已經(jīng)現(xiàn)世了?!睂O世卿目光遙想西望,他想看到些什么,但卻只有朦朦朧朧的景象,阻擋了他的感知,于是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
“天下快要亂了……”孫世卿喃喃道。
“重霄,沒有我的意思,你需要一直在這山上不停地修煉,待到出山,有幾處,你一定要去,或許那會有益于你的身世,也或許,那會影響天下大局?!?p> “謹遵師命?!崩钪叵霾辉龠^多的詢問,他知道自己還不夠好,山外之事,暫且都要放下。
而另一處,魏青在數(shù)月的修行之后,白酉終于開了口,“跟上我?!?p> 白酉只是簡短的一句話,便急速向著宅院之外掠去。
魏青沒有多言,他有預(yù)感,自己的刀法已經(jīng)如今無法靠單純的肉體上的契合來精進了,他的境界或者說,他對刀意的感知已經(jīng)逐漸落了下乘。
周圍的景象在不停的掠去,兩人的速度已經(jīng)接近了飛劍穿梭的等級,而魏青卻可以毫不吃力的追上白酉的腳步,這就可以看得出,魏青的肉體已經(jīng)到達了極高的層次。
而不久,魏青眼前一亮,景象就變得明亮了起來。
這是一處湍急的飛瀑,數(shù)百尺的高崖之上,瀑布如同一條垂下的白幕,兇狠的擊打在崖下的光滑的巨石之上。
而那巨石本就是立于崖壁之下,但是卻在中間整齊的留下了深深的溝壑,看來這瀑流的沖擊力,再加上日積月累的作用下,已經(jīng)達到了瀑流斷巖的程度。
而白酉就在瀑前的一塊巨石之上負手而立,像是看著瀑后有著什么東西一樣。
魏青并未走向前,他還在看著周圍的景象,贊嘆于此地風景絕美。
“魏青,此處,曾是我練刀之地?!蔽呵嗦牭胶魡?,立刻明白過來,此地極有可能便是他的下一處練刀之地了。
魏青輕輕一躍,站到了師父的背后,與他一同看向瀑間的玄妙。
然而白酉并未給予他任何的指示。
他忽然舉起一根手指,輕輕地在面前劃過,就像是在比劃什么不存在的東西一樣,但是下一幕,在魏青的眼中可就不是什么隨意的一橫指了。
數(shù)十丈寬的瀑流就這樣從中被截斷,上面的瀑流就那樣詭異的懸停,像是這一指就將時間給剔除掉了。
魏青還在驚愕之中,白酉則是指向了瀑流被截斷之后,露出的瀑后的景象,折讓魏青又是一陣恍惚。
光滑的崖壁之上,因為常年浸潤水汽,已經(jīng)變得青苔滿布,但是縱使青苔布滿了整座百丈崖壁,有些東西,卻根本無法被掩蓋。
無數(shù)的整齊的,深邃的刀痕,在這片崖壁之上,橫七豎八的布著,就像是人隨意在墻上的涂畫一般,甚至看上去有些丑陋。
但是如果那僅僅只是普通的刀痕,魏青也不會驚嘆了。
那深邃的刀痕,上完全沒有一點點的苔蘚一眼的植物存在,因為就隔了大概五米之遠,站在遠處的魏青,就因為緊緊盯住那刀痕,而被狂放的刀意給撕裂了衣衫,被一陣刀意割斷了不少的碎發(fā),只是一瞬,魏青便不再敢去看去。
白酉還是沒有回頭,只是對著魏青說道:“那是刀意?!?p> “是的,師父?!?p> “是用手使出的刀?!?p> “……”魏青已經(jīng)不再說話了。
“把你的刀,放到一旁,從今天起,便不再使刀?!?p> “……”魏青依然是沒有說話。
“但是我要你出刀,把自己當做一把刀,用你身體任何部位出刀?!?p> “在這崖壁之上寫滿刀這個字?!?p> 白酉笑了笑,終于回過頭來,“前提是,你需要站在你現(xiàn)在的位置?!?p> 白酉的笑,此時如同一個來自地獄的陰煞,讓魏青終于感覺到了許久未曾感覺到的寒風刺骨之意。
“那如果我練不成呢……”魏青終于說了一句話,因為他已經(jīng)有預(yù)感,師父即將提出一些可能是人沒有辦法完成的事情,來供他繼續(xù)習武練刀。
“如果完不成,今后就不要再使刀了?!卑子系穆曇袅粼谠?,人已經(jīng)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