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兩人開口確認,余渺再次語出驚人,“還有,我想去太虛學宮進修?!?p> 這話一出,不止余孝祥和烏紅月驚呆了,連站在后面的妙青歸都不可思議地盯向了余渺。
天陸人、鱗、羽、妖四族從盛朝開始,便陸續(xù)建立了百來座學宮,以供后生小輩修習靈、武兩道。
太虛學宮建宮已經(jīng)超過六千年,雖然比不上鱗族的長靈學宮歷史悠久,但早在盛朝之時,就已經(jīng)是天下名副其實的第一學宮。
當然,想要進這座第一學宮,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如果沒有身份,那就必須要有極高的天分,得到學宮內(nèi)的師長們看重。甚至其他三族之中,也有不少人想往太虛學宮里擠。
而余渺,身為人族帝君嫡孫,要入太虛學宮修習,那當然沒有問題。
可問題是,太孫余渺向來心氣高,一直因為不能修靈道而深感自卑和無用。
再加上同輩人的嘲諷與看低,恨不得天天窩在自己的殿里不出,也不想出去受那個氣。
而現(xiàn)在,余渺居然主動提出修武道,還要進太虛學宮?
幾人都有點暈乎,一度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余渺沒理會幾人的態(tài)度,他很自信,他如果想去太虛學宮,原主的父母也好,阿祖也好,都不會阻攔。
他之所以突然提出去太虛學宮,也不是一時興起,而是在原主的記憶巨殿里發(fā)現(xiàn)了點有意思的東西。
多葉功法。
嗯,名字雖然弱了點,但不妨礙功法的亮眼。
這是原主二叔帶回來給原主的,原主不過草草瞥了兩眼就扔到了一邊,根本沒當回事。
原因嘛,是原主這個二叔實在太能折騰了,而且見人就坑。原主從小到大,不知道被這個二叔坑了多少次。
所以,在原主的記憶里,已經(jīng)對自己的二叔形成了強烈的防御機制。
二叔說的話,不能信。
二叔給的東西,有毒。
但也恰恰是原主對自己二叔的防御機制過度,以致于錯失了一次真正的良機。
原主的龐大記憶里,其實有許許多多的古怪功法,但為什么余渺偏偏注意到了這部多葉功法呢?
只因為,原主這次靈根受傷,與另外一部名叫“圣靈本源”的功法大有干系。
據(jù)圣靈本源功法的提供者說,這部功法乃是始朝一位五品靈圣的自創(chuàng)功法,當年也和余渺的情況一樣,靈根受損。
而這部圣靈本源功法,就是那位五品靈圣的畢生結(jié)晶,重新給了自己一個希望,最終也讓自己走上了當朝的人生巔峰。
但提供者也說了,這部靈圣本源功法是在始朝遺境所得,據(jù)今過去了一兩萬年,之前也有其他入境者破壞過,所以可能存在功法不全。
但原主一心想要修復靈根,哪怕提供者說地“明明白白”,也堅持要冒險一試。
結(jié)果就是,原主沒了,自己成了新主。
可現(xiàn)在,余渺卻發(fā)現(xiàn),原主記憶里的那部多葉功法,與這部圣靈本源功法有著莫名的相似。
哪怕原主只記憶了多葉功法的一小部分,也能對比出這兩部功法的相似程度。
只不過,余渺順著原主的記憶理了理,對這個世界的功法有了個大概的認識后就發(fā)現(xiàn)。
圣靈本源功法不但像提供者說的那樣,是部可能殘缺的功法。
而且,哪怕在不殘缺的這部分里,也被人動了手腳。
否則,哪怕功法不全,原主也不至于傷地這么重。
可見,提供功法的人,心思有多險惡。
“好,好?!碧佑嘈⑾楦吲d起來,“我兒哪怕是修武道,那也肯定能勝過普通修煉者?!?p> 余孝祥的話一出口,就被太子妃烏紅月狠狠一瞪。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兒子的心氣多高?
太虛學宮里的那些修煉者,能是普通的嗎?
不過在看到余渺的臉上,并沒有表現(xiàn)出太多的情緒后,烏紅月也輕松了一口氣。
難道真是經(jīng)歷過這次大劫后,兒子想通了?
不管怎么說,這是件好事。
又聊了幾句,兩人看到余渺的神情顯出疲憊,便起身將妙青歸帶了出去。
兩人之前是犟不過自己的兒子,所以很多事情也就隨兒子去了。
可這并不代表,有人欺負到了兒子的頭上,他們也會不聞不問。
這次的事情要是意外,那烏紅月就敢把自己的名字倒過來寫!
殿外,烏紅月冷冷看向妙青歸,“青歸,你可是在嫉恨當日陛下對妙家的所作所為?”
“奴才沒有?!泵钋鄽w跪在太子與太子妃面前,聲音中帶了一絲自責,“但奴才的確失職,請?zhí)优c太子妃責罰?!?p> 余孝祥按住烏紅月,平聲問,“那部功法,是怎么回事?”
妙青歸回答,“圣靈本源功法,是輔國公五小姐送來的?!?p> 烏紅月咬牙,“好大的膽子!”
烏紅月的話音剛落,身邊人便稟道:“太子、太子妃,輔國公帶著五小姐戴月瑤進宮請罪來了?!?p> 烏紅月剛想轉(zhuǎn)步,身后殿內(nèi)門開,一名侍婢匆匆喊話,“太子妃,太孫殿下有話問您?!?p> 烏紅月的動作一滯,滿肚子的火氣稍稍一熄。
余孝祥拍了拍烏紅月的手,“這個時候,你的確不適合過去。放心,有父皇在,哪怕是輔國公,也得給個交待?!?p> 自己的妻子是個爆脾氣,如果見面一言不合,打起來都有可能。
烏紅月最終憋屈一嘆,搖搖頭轉(zhuǎn)身進了殿門。
交待?
余氏皇族歷經(jīng)六千多年,誕生了人族第一位六品靈帝,創(chuàng)建和光大了天下第一的太虛學宮。
可那又怎么樣?
眼下皇族凋零,三位國公勢壓皇族,主城也好,十六副城也好,修煉者也好,朝臣也好,有幾個不是巴結(jié)依附三位國公的宗族?
皇族?
呵,卻不知道是亡在哪一天了。
烏紅月進了太孫的寢殿,余孝祥領(lǐng)人朝前廷而去,周遭恢復寧靜后,起身的妙青歸雙目赤紅地看向前廷,雙手緊攥成拳。
仇人近在眼前,只可惜,此生報仇無望!
烏紅月踏進內(nèi)殿,看向靠坐在床頭的余渺,勉強壓下心中的怒火,擠出一點笑容,“阿渺,有什么話想問阿娘?”
再次看著余渺殘頹的模樣,烏紅月當真想不管不顧地鬧到前廷,撕了戴月瑤那丫頭。
表面嬌柔、善解人意,其實跟她父兄一樣,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狠主!
余渺內(nèi)心嘆息一聲,他當然知道原主的親娘在想什么。
如果不是他叫喚,今天戴月瑤那丫頭還真別想全身而退。
可以余家目前的情況,爭得這一時的意氣,又能怎么樣?
所以他趕緊叫喚住了烏紅月,免得真鬧起來,到頭來還是皇族沒臉。
當然,他現(xiàn)在是真有事。
余渺拿出兩本功法,往烏紅月面前一擺,“阿娘,這本是二叔當年留給我的,這本是戴月瑤給我的。”
烏紅月先是疑惑地接過,然后細看下來,臉上的表情一會怒,一會驚,最終變成了不可思議。
她抬頭看向余渺,“阿渺,你不是打算修煉武道了嗎?”
余渺眨了眨眼,神色變地認真起來,“阿娘,我想同修靈武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