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端的父親同樣是為國捐軀,但是他可比起花榮兩兄妹過得可是滋潤的多,曲端的父親曾在左班殿直任官,戰(zhàn)死沙場時被當時的皇帝用來籠絡人心,三歲便以父功蔭授三班職司,因和花榮兩兄妹同病相憐,所以不時接濟兩兄妹,跟花榮兄妹關系很好。
曲家的院子很大,院中除了一些奇異的花花草草外,最惹人矚目的是一些巨大的鐵絲鳥籠,鳥籠里面養(yǎng)著百十只各種羽毛的鴿子,“咕咕咕~”的鴿叫聲不絕于耳。
此時,一個空著的鳥籠里面有兩個家丁,正穿著一身破衣服在打掃衛(wèi)生,在鳥籠的前面,一個身著青色勁服的壯漢,背著手握著一卷書,正對打掃鴿籠的兩個家丁不停訓斥。
“鳥籠之內所有的地方都必須打掃的干干凈凈,不得存一絲馬虎之心,這些寶貝最愛干凈,要是因為你們沒有打掃干凈而生病,你們就會為它們的死亡得到懲罰,要知道,在戰(zhàn)場之上……”
張伯剛要開口喚他時,花榮拉住張伯,豎起手指在嘴邊做了個禁聲的動作,躡手躡腳地向著曲端背后走去,接近曲端近身處時,抬手便是一拳,向著曲端后心砸去。
正在專注教訓手下的曲端猛然停了下來,堅挺的耳朵猛然一動,也不回頭,書交左手,右臂猛然盤起胳膊肘,旋身躲開花榮兇惡的一拳,右手肘如一只鐵鑿一般,攜帶者開山之勢向著花榮右臉頰鑿來。
花榮一驚,幾年不見,曲端這家伙反應更敏捷了,急忙收回攻勢攻擊,雙手迅速抬起擋在自己的右臉側,想用雙手卸掉曲端手肘上那龐大的巨力。
手肘砸到他雙手上的同時,花榮腳下快速輕點,身子如一只雨燕一般,跟隨著曲端身子轉動的反向一躍,上半身再次向著曲端后背貼近。
曲端一招盤肘拉伸到人體關節(jié)的極限后,只好無功而返,與此同時,曲端雙腳在地上用力疾點,身子猛然向前竄動,脫離開了花榮近身。
花榮笑了笑并沒有追擊,正當花榮剛剛放松警惕的一刻,曲端的右腿以迅雷不急掩耳之勢,向著花榮毫無防備的腹部閃電般踹出。
花榮本以為兩人分開后,曲端會先轉身打個招呼,沒想到這家伙直接下重手,預料不足的花榮條件發(fā)射地把雙手交叉在腹前一檔,一股龐大力量直接透過他的防御,一下子踹擊到他的腹部。
花榮腹部一陣劇烈的翻江倒海,身子被那巨大的踹擊力踹的“噔噔蹬……”連退幾步才停了下來。
“臭曲端,你耍賴皮,竟然偷襲我哥哥?!被ㄐ∶每椿s被曲端一腳踹飛,急忙跑過來扶住花榮,對著曲端大聲指著。
“你個小丫頭懂什么?是花榮這個臭小子先偷襲我在先的,我這叫一報還一報,而且你要知道,在戰(zhàn)場之上,兵不厭詐十基本的兵法,我這是在教他兵法?!鼻寺牭叫」媚锏闹钢?,曲端一臉正經地解釋道。
“臭曲端,就是你不要臉,你不要臉?!睗娎钡男∶脩嵟囊幌?,身材高大的曲端老臉通紅,尷尬地搓了搓頜下短須。
“行了小妹,我和曲大哥開玩笑呢,你別胡鬧,曲大哥光著腳站在地上可別冰出病來,還是先讓他把鞋子穿上吧?!被s笑嘻嘻地看著單腿獨立的曲端,臉上哪兒還有一絲痛苦的神色,笑著把手中一個靴子丟給曲端。
曲端急忙彎腰撿起地上的靴子穿上,邊穿邊笑罵道:“你個臭小子,一見面就拿你大哥開涮,我真想狠狠揍你一頓,你們兩個小家伙什么時候回來的?出去這么長時間,也不知道給大哥我寫封信,給你們寫信也不知道回,擔心死你們了。”
“我們也是剛回京城,這不馬上過來看我們敬愛的大哥了嗎,對了,大哥,我這次我可是給你帶了稀罕物,包你滿意?!?p> “哥哥我還會稀罕你那點兒禮物嗎,快點兒進屋來,咱們兄弟好久沒見,今天一定要不醉不歸,一醉方休。
說來也巧,我后天便要啟程去秦鳳路,你要是再晚幾天回來,可就見不到為兄了,走,快跟我進屋?!鼻苏f著就要拉著花榮進屋,邊說邊吩咐官家去準備酒宴。
花榮聽曲端要調去秦鳳路,不由有些愕然:“秦鳳路不是屬于西軍嗎?你這個殿前司的人怎么調那去了?”
“汴京這個這腌臜的地方,我是真的受夠了,一刻都不想多呆,再說,大好男兒,功名自當馬上取,用一身本事為自己殺出個未來,豈能在汴京這安樂之地混吃等死?”
“邊軍之地兇險萬分,你可萬萬當心。”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zhàn)幾人回!馬革裹尸乃是最好的歸宿,豈有避懼之理?!?p> “哥哥好志向,真是我輩楷模?!?p> “哈哈哈……”
花小妹看著在籠中不住鳴叫,明顯想要高飛的鴿子,奇怪地問道:“區(qū)大哥,這些鴿子明顯想要飛,為什么不把它們放出來?”
曲端一聽,身子停了下來,看著在籠中鳴叫不停的鴿群,臉色變得一片鐵青,冷哼一聲,沒有答話。
旁邊張伯接話道:“外面有些腌臜潑皮,一直想強買咱家祖宅,被老爺打跑了幾次,不敢上門來,便出了陰損的注意,在四周安放了一些潑皮,每日盯著鴿群,但凡鴿群飛空,這些潑皮便對這些寶貝下手,沒奈何,這些寶貝只能待在籠中?!?p> 花榮看著臉上鐵青一片的曲端,心中一嘆,這位大哥若是論才能,那絕對是文武雙全的一時翹楚,可是他的性格缺陷和他的才能一樣極端,執(zhí)拗,剛愎,不聽人言,因此得罪很多人,富平之戰(zhàn)他屬下名將吳玠,勾結當時的主將張浚,把他陷害致死,導致富平之戰(zhàn)宋軍大敗。
雖然知道這些,可是現(xiàn)在花榮什么也做不了,只能把曲端的事默默記在心上。
倒是注意到這些鴿子時,花榮變得心癢難搔,這些鴿子在當時人眼中不過是美味、玩物,可是在花榮眼中絕對是就是無雙的寶貝,這可是往后幾百年一直充當頂級通訊兵的信鴿,有了成熟的信鴿,梁山和清風只見的通訊可就大大加強。
眼珠子一轉,笑道:“哥哥,這些都是寶貝,你上任途中路途遙遠,沒法帶走,不如把它們送與我如何?”
曲端憐惜地看著籠中這些心愛之物,悲哀地嘆了口氣道:“張伯,你去讓廚娘殺兩只,給我兄弟燉了。其它的明天全部毒殺。唉~”
“哥哥你這是干嘛,我可不是為了口腹之欲才要它們的,我是感覺這些鴿子很是喜愛,想要養(yǎng)著給小妹玩耍,再說這些小生靈如此可愛,我可舍得殺了來吃?!?p> 曲端驚訝地看著花榮,不信地道:“你小子不是蒙我吧,你們兩個小猴子以前可沒少偷我家鴿子吃?!?p> 看到花榮一副愛信不信的樣子,曲端咬了咬牙道:“算了,我就相信你一次,我此去上任前途未卜,我把家傳的訓禽之法留給你一份,順便把區(qū)豪留下來,他也懂得訓禽之法,讓他你飼養(yǎng),我可告訴你,你要是偷偷把他們吃了,我可回來跟你拼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