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你大可放心,此處...并無大礙?!毙【徘锊ò缔D(zhuǎn),“言盡于此,能不能體會也算是你的造化?!?p> 岳亭山正要再問,可就這么短短一滯的時間,小九已經(jīng)從自己面前消失了。
他只得悻悻然而返,當(dāng)然也注意到了一件差點讓他吐出一口老血的事情,那就是岳亭山回去的路無比平坦,壓根就沒有什么盤根錯節(jié)的原始森林。
換個說法,大樹通通生了雙腳走到兩邊重新扎根,為岳亭山讓出了一條足可以供三輛馬車并行通過的大道。
事已至此,岳亭山完全懂了,這里,就是藍墨天的地盤,他想要這里發(fā)生些什么,哪怕翻天覆地的改動,也只在一念之間。
而同樣的,也就意味著只有藍墨天能夠放自己出去。
岳亭山無比蛋疼地走完了這一段路,草屋,又出現(xiàn)在了他的眼前,而藍墨天正雙手背后,淺笑盈盈地站在草屋門前等著岳亭山。
“很想揍我吧?!彼{墨天賤兮兮地問了一句。
“是啊?!痹劳ど揭蝗缂韧貙嵲拰嵳f,還使勁攥了攥拳頭。
“哈哈哈哈,岳亭山,想修習(xí)玄功嗎?”
“不想,理由不用我說了吧?!?p> “還真是說放肆就放肆起來了呢?!彼{墨天向前走了兩步,“無妨,那你會下棋嗎?”
“略懂。”
“不要想著我要干什么,也不要想著自己什么時候才能出去,不如這樣,你什么時候下贏了我,我就放你出去,如何?”藍墨天已經(jīng)完全洞悉了岳亭山的意思,“看來,你已經(jīng)想到了。”
“沒錯,只要我的思緒到了哪里便能被你即刻窺見,然而我沒有思考的事情,你便探查不了?!?p> “可惜,人生于世,大腦總會想一些其他的事情,人們總以為自己的思想有著最好的防御,殊不知,當(dāng)窺探者的出現(xiàn),這里?!彼噶酥缸约旱哪X袋,“也成了不安全的所在。”
“不是人人都會你這一手的吧?!痹劳ど綗o語地說道,“那我還如何贏你?既然我下每一步都能夠被你獲悉,那你贏我,不就和翻翻手掌心那么簡單?”
藍墨天沒有說話,而是朝岳亭山指了指,岳亭山的視線在這一刻變得模糊,又忽然清晰了起來,他沒有任何的不適,反而感覺腦中有一個清晰的區(qū)塊被開發(fā)了出來。
他再看了看藍墨天,發(fā)現(xiàn)視野的正前方出現(xiàn)了一行小字:“我想你已經(jīng)看到了吧?!?p> “就這樣,很公平吧?!彼{墨天笑了笑。
小字很快消失無蹤,而岳亭山一直看著藍墨天,原本出現(xiàn)小字的地方始終是一片空白。
“言為心生,而非腦子,你在想為什么讀不出我腦中的思路是嗎?!彼{墨天又用實際行動證明了這一點。
“怎么可能,一個人怎么可能不經(jīng)過大腦思考就能交流,甚至博弈?”岳亭山道。
“哈哈哈,記住,這個世界,這個華夏,遠遠比你想象得要神奇得多?!彼{墨天拉著岳亭山來到了小廳中,正對著朝北的大窗下布置著軟榻和一方桌案,上頭棋盤和棋簍早已經(jīng)擺好了。
同時,藍墨天收回了他賦予岳亭山的這個能力:“我答應(yīng)你,我也不用,博弈講究公平公正,這樣畢竟說不過去,雖然你肯定不相信我?!?p> 岳亭山又被堵得一句話也講不出來,只得和藍墨天一前一后坐上軟榻。
“請,有客來此,當(dāng)執(zhí)黑子?!彼{墨天伸出一手。
岳亭山思索了許久,見藍墨天并無反應(yīng),以他對他的觀察來看,這貨什么都忍不住直接說出來,現(xiàn)在他沒有說話,只是看著自己,說明他已經(jīng)暫時關(guān)閉了自己的這項功能。
雖然對于藍墨天這個活人來說,關(guān)閉兩個詞并不太恰當(dāng)。
十五分鐘后......
“平四四,岳亭山你已經(jīng)被我吃得只剩一子,還要繼續(xù)下去嗎?”藍墨天落下一棋白子,又將岳亭山的三個黑子扔還到了他的棋簍之中。
“怎么可能,這才不過十五手,你是如何做到的?”岳亭山提棋的右手微微顫抖,他說略懂不過是謙虛,他也做好了被藍墨天打敗的準(zhǔn)備,可他怎么也不會想到,自己才下了十五手就已經(jīng)被對方逼入了絕境。
藍墨天逼迫自己只在天元處交戰(zhàn),一開始下得的確激烈,然而也不知是從哪一步開始,藍墨天的棋路變得如鬼魅一般讓岳亭山再也無從應(yīng)付,再一手,自己就開始不斷地失子。
三十手過去,天元已經(jīng)全是白子的天下,自己僅剩的一子也處在包圍圈的邊緣,肯定救不出來,想贏藍墨天,只能將整張棋盤圍上合力進攻天元才有可能成功。
可真到那時,有天元優(yōu)勢的藍墨天如何能讓自己的這個計劃得逞。
“我輸了,你當(dāng)真未用讀心術(shù)?”岳亭山投子說道。
“嗯?!彼{墨天沒有回答,而是依照順序,將自己的白子拿下,從黑棋簍中拿出被吃掉的黑子重新擺上,再拿去白子,再拿上黑子擺上,一直復(fù)盤到十六手的位置,“你就是從這里開始輸?shù)?,不妨,再試試。?p> 這種復(fù)盤的能力岳亭山自然也會,可能將復(fù)盤進行得如藍墨天一般優(yōu)雅,迅速,縝密,準(zhǔn)確者,整個天下都不會有第二個人了。
藍墨天給了一個機會,岳亭山也不想思考太多了,回憶起自己這步如何下得只能避過,又下了另外一步。
十分鐘后......
“嘖嘖嘖,全軍覆沒啊。”
“淦!”岳亭山拍了拍桌子,并非再是受藍墨天的嘲諷,而是恨自己太大意了。
“還要退回去嗎。”藍墨天一邊問一邊已經(jīng)在擺棋子了。
“不了,既是博弈,可有反悔的道理?!?p> 藍墨天一只手懸空滯住了好一會兒,慢慢勾起了唇角,這一回他卻是將所有的棋子分黑白歸入了棋簍:“敗者執(zhí)黑先行,請。”
岳亭山不知與藍墨天下了多久的棋,腿也不覺酸麻,身也不覺疲累,沒有排泄之意,沒有饑餓之感,沒有困乏及身,就連身上似乎也一直保持在剛洗完澡的狀態(tài)。
(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