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落月到底是時落月,藍墨天雖然成功激起了他的火氣,可是他依舊能夠忍住,聲音明顯沉下去了許多:“那,藍兄...”
“墨天自然氣不過,可也知道眼前之人幾乎等于毫無修為,也無需與其計較,可是首領(lǐng)的權(quán)益誰來維護,所以墨天本想著將王參謀勸下來便立即離開,誰知王山雨變本加厲,居然命人關(guān)閉了房門,數(shù)十位侍衛(wèi),數(shù)百名參謀齊齊涌入,妄圖將墨天誅殺。”藍墨天說道此時,嘴唇恰到好處的上翻,露出兩顆白牙,正是氣極之人會做的下意識反應(yīng)。
時落月仰天長嘆,再也無心聽下去了,只見他將身子完全壓在了身后的靠背之上,還是不住地嘆氣,一邊嘆氣一邊在心中罵道:你們啊,真是被慣壞了,都已經(jīng)這么老了,為何就不能接納一個新人,現(xiàn)在身死道消了,開心了。
結(jié)合之前他跑了好幾次參謀部皆是無功而返的經(jīng)歷,又在不意間加強了藍墨天話語的可信度。
可憐的王山雨再也不會知道,自己被藍墨天殺死之后就連名聲也被這個自己口中的小輩給毀了。
“然后,墨天便出于自保,先將王參謀殺了立威,可是這些參謀不知道吃錯了什么藥,居然對于王老的死無動于衷,統(tǒng)統(tǒng)拿著諸如短劍、鋼刀此類的尖銳物事朝著墨天死戰(zhàn),墨天無奈之下只得全部誅殺,請首領(lǐng)降罪?!彼{墨天說完,立馬跪了下去,無人注意,在他蹲下抱拳剛好擋住面龐的一刻,他的嘴角突然露出了一個狡黠的微笑,這抹笑容若是當真被時落月看見,那么藍墨天之前所說也就不攻自破了。
時落月低著頭,右手食指在桌案上反復敲擊著,直到很久,才緩慢地抬起頭來,“藍兄,這件事情,你沒有做錯?!?p> “難道時兄不予怪罪墨天?”藍墨天忽然抬起了頭,適時在語氣和神態(tài)之中加入了一絲如蒙大赦的意思。
“藍兄,我時某不是不講道理的人,王山雨他們,的確該死。”時落月雖然這么說,可是他的嘴角還是不可扼制地抽搐,顯然是對這一百多號參謀的死很是痛心,卻又毫無辦法,“所以藍兄也無須自責?!闭f到這里,強行擺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既然參謀盡去,這首席參謀的位置,藍兄想必當仁不讓了吧。”
“時兄既然如此抬舉,藍某當仁不讓,必當赴湯蹈火,在所不辭,以報君恩。”藍墨天慢慢站起,同時笑著看了時敬山一眼。
時敬山有些驚詫之間,雙眼猛得與藍墨天對上,從他的眼中,時敬山忽然發(fā)現(xiàn)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唯有一點,那總像是詭計得逞之后應(yīng)該有的笑容,若不是有這抹笑容,就連時敬山自己也差點信了藍墨天的說辭,畢竟他沒有親眼見到當時的情況。
當然了,這抹笑容也是藍墨天故意透露給他的。
藍墨天與時敬山雙雙退出了會客廳,走出幾步,相視而笑,藍墨天也不廢話,首先開口道:“少主,墨天這里還有幾件要事需要你辦?!?p> “藍先生盡管開口,敬山一定照辦?!庇辛诉@次的經(jīng)歷,時敬山已經(jīng)確信了一點,便是藍墨天這邊絕對是不可能出岔子的,也就意味著只要自己完成了藍魔天的任務(wù),即使是再難再不可能的任務(wù),只要完成了,藍墨天就必然能幫自己達到自己想要的目的。
可憐的月啼少主,居然已經(jīng)開始完全信任起了藍墨天。
“其一,立刻殺掉原隸屬參謀部的首領(lǐng)的侍衛(wèi),看守完畢確定情況后一起出手,以防逃脫,這件事很緊急,一定要現(xiàn)在就開始進行,其二,將少主手下的參謀所有的身份資料全部銷毀,重新進行登記入冊,墨天好想辦法將他們?nèi)坷雲(yún)⒅\部,為少主效力?!?p> “絕對沒有問題?!睍r敬山回答的萬分干脆,只因為這兩點比藍墨天第一次要自己做的實在是簡單太多了。
那些父親的侍衛(wèi)時敬山自然不敢讓他們真的回去,所以名義上是好生招待,實則也和軟禁差不多,且都在一處,此刻藍墨天要求便直接沖進去亂刀砍死就是了,這十幾條人命想必父親連關(guān)注都欠奉。
至于第二點就更加簡單了,這十幾名參謀本就是時敬山的心腹,更是時敬山獨自招攬管轄的,本就與時落月沒有半點關(guān)系,除個名,偽造個身份那還不是易如反掌。
“如此甚好?!彼{墨天微微點頭,“恭喜少主,離首領(lǐng)之位又更近了一步?!?p> 時敬山愣了半晌,突然哈哈哈大笑,拍著藍墨天的肩膀道,“也恭喜藍兄成功奪得首席參謀之位。”
兩人一路有說有笑的談話,藍墨天都在時敬山不知道的情況下使用了神念,所以看似十分招搖,實則根本不會有人聽到半個字的話語,直到分別之地,“敬山要事在身,得速速回去安排,也不留藍先生了。”
“少主客氣?!?p> 兩人隨之分別,藍墨天也隨之將神念收了回來。
很快,藍墨天便回到了自己的小屋,照例脫下帽子掛在門口的椅背上,走到里頭洗了個澡,換上一身干凈的衣服,坐在沙發(fā)之上。
他自嘲地笑了笑,這一回,除了自己的那件披風以及不遠處隱于長空,已經(jīng)被顧凌陽馴化的兩只本屬于月啼的長天梭,可是半點在落日族留存的證據(jù)都沒有了,這樣也好,今后的形勢勢必會更加的兇險,越多的懷念只會招來越多的懷疑和殺身之禍,還不如這樣來得暢快。
藍墨天思緒飛轉(zhuǎn),一笑置否,接下來的任務(wù),便是殺掉時落月了。
這次交代的事,時敬山完成得依舊很出色,十幾名時落月親自指派的侍衛(wèi)最終還是不明不白地死在了“自己人”的刀下,這十幾人臉上并無半點表情,甚至到最后就連是誰滅的口都不知道,可是他們臨死前的那一刻依舊是那么淡然,超脫生死,不禁讓藍墨天對他們肅然起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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