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很久很久,藍墨天摸索著從地上爬了起來,只見眼前兩位師尊的面容逐漸浮現(xiàn)出來,雖然不是那么的好看,但這種自然而然散發(fā)出的凜冽之氣,無疑為他們增色不少。
這兩人皆是微笑著看著自己,眼中滿是贊賞與喜悅之情。
柳飛云首先開口了,不過并不是對著自己說的,而是面對秦天山說的:“師弟,還記得當年老幺李林霖的表現(xiàn)嗎?!?p> 秦天山噗嗤一笑,道:“自然是記得的,當時九弟眼見飛云劍飛來雖躲了過去,卻被我的兩把天山匕捅個正著...差點絕種?!?p> “哈哈哈哈哈哈哈?!绷w云仰天大笑,“你存著的幾壺好酒當時也都送給他賠禮了吧?!?p> “自然是要賠的,只可惜啊,師弟到死都沒有...誒?!鼻靥焐筋D了一頓,顯然又聊到傷心之處,最終又是一聲長嘆。
藍墨天蹲在一旁,檢查著自己周身的傷勢,雖說藍墨天清楚地知道這是在自己的腦海里,但,總是不放心的嘛。
方才藍墨天可是真真實實地在鬼門關(guān)里走了一遭,除了真實的肉體沒進去以外,在感覺上可是十分真實的,那陣冰涼巨痛的感覺,藍墨天直到現(xiàn)在還心有余悸。
又聽到兩位師尊在那邊聊什么“血腥”的話題,藍墨天當時冷汗就流下來了......
“徒兒,我倆,該走了?!绷w云萬分舍不得地揮了揮手。
“若是有緣再見,還請多多擔待啊?!陛^之柳飛云,秦天山就要看得開許多,只見他十分爽朗地笑著,似乎自己并未死去,只是要去遠方游歷一番而已。
就在兩人說完之后,他們的身體便從腳踝處慢慢地向上開始崩毀,已經(jīng)消失的身體便如同沙漠之中的一縷灰塵,迎風而去,消失無蹤。
藍墨天面對著兩人,深深長鞠一躬,為了師門,為了自己,這兩人可以說是鞠躬盡瘁,死而后已了。
兩人就這么微笑著,仿佛這并不是什么大事一般,半晌,還是那相對而笑,柳飛云開口道:“飛云劍,天山匕,飛云天山?!?p> 秦天山笑道:“時明慧,時幽暗,一明一暗?!?p> 柳飛云裂了咧嘴:“生死共,共生死,生死與共?!?p> 秦天山仰天大笑:“江湖戰(zhàn),戰(zhàn)江湖,江湖再戰(zhàn)?!?p> 與此同時,那最后一絲絲的臉頰也隨著大規(guī)模的崩毀化作了云煙,似乎是一陣風來,那一抹飛灰飄向了遠處,僅僅飛出了幾息的時間,便已經(jīng)煙消云散。
藍墨天沉沉地躺在了地上,腦中飛云劍與天山匕的口訣已然成形,亦有深刻印在腦海中的兩位師尊的每一個動作。
自視內(nèi)中,藍墨天驚異地發(fā)現(xiàn),自己的修為已達武徒七級,這種神乎其技的修煉速度若是有旁人在場一定會嚇破膽子。
但他還沒來得急干些什么,面前的景象便開始了飛速地轉(zhuǎn)變,直到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失去了意識。
......
不知在多少年前,蒼鸞門的開創(chuàng)者——藍擎蒼,風塵仆仆地來到了這片齊國的凈土。
他收養(yǎng)了九個孩子,又同時收留了許多無家可歸的苦命人,就是這樣,他創(chuàng)建了最初的蒼鸞門。
蒼鸞門歷經(jīng)十余年,逐漸有了一定的規(guī)模,九個孩子也在藍擎蒼的教導下,能夠逐漸管理起蒼鸞門的諸多事物。
這本是一件好事,但藍擎蒼當年的仇家卻不知如何,找到了他的藏身之所,最終,藍擎蒼與數(shù)名王位高手鏖戰(zhàn)煞雨峰,整整五天五夜,三十多人永遠埋骨于此,當然,也包括藍擎蒼。
藍擎蒼有自己的孩子,煞雨峰之戰(zhàn)結(jié)束時,是老幺第一時間找到了彌留之際的藍擎蒼,他從藍擎蒼的口中知道了,這個孩子帶著一塊內(nèi)刻字跡的藍色玉佩,這是整個大陸唯一的信物?!?p> 老幺將這件事告訴了其余八人,于是在藍擎蒼死后,這九人活著的唯二目的,就成了振興師門,以及找到藍擎蒼那唯一的孩子。
可是一直到蒼鸞門滅門之前,整個江湖都全然沒有藍色玉佩的下落,但他們?nèi)圆恢?,還是這個老幺,他早就找到了藍色玉佩,以及當時已經(jīng)失去記憶的藍玄。
這件事,他不能說,誰都不能說,藍玄的身世是個迷,藍玄背后牽扯的勢力會不會讓蒼鸞門重蹈覆轍,也是個未知之數(shù),就連藍玄這個名字,也是因為老幺看到了玉佩內(nèi)刻著的“玄”字給起的。
他保存著這個秘密,直到戰(zhàn)死煞雨峰,直到將藍色玉佩的線索,交到了藍墨天的手上。
......
藍墨天覺得做了一個夢,做了很長的一個夢,他夢到柳飛云和秦天山消散后,一點點的畫面如慢鏡頭一般從他的眼前一一劃過。
他不知道這是自己本來的記憶還是別的什么,總之,一切都隨著他的醒來而消弭無蹤,即使藍墨天還想回憶,卻連半點的印象都消失了。
雨落紅塵的細細雨水打落在他的衣衫之上,藍墨天緩緩站起,漫無目的地走在這煞雨峰之中,穿過一道道山巒,終于有幸見到了那幸存敵手的煞雨峰建筑。
那是李林霖的居所,也是藍玄的家。
藍墨天緩緩走入,只見這內(nèi)中也是相當質(zhì)樸,一架染上青苔的古琴平放在臥室之中,木制的茶幾、桌案,整齊地放在該屬于它的角落。
這間客房便是藍玄幼時居住的地方,而隔壁的臥室便是李林霖所住的房間。
在好奇心的驅(qū)使下,藍墨天推開陳舊的木制房門,踱步走了進去,內(nèi)中與外面的擺設風格也是所差不多,僅僅一張木制的床榻以及衣柜,藍墨天緩緩打開衣柜,伴隨著一陣“吱呀呀”的開門聲,衣柜的門打了開來。
果然,里面只有幾件或白色,或青色的長袍,在藍玄的記憶中,師傅李林霖最喜穿白色長袍,其次便是青色。
拉開衣柜下的抽屜,藍墨天不禁一陣驚訝,那是滿滿一抽屜的玩具,全是用木頭以及小刀一點點削出來的,藍墨天回過頭來,仿佛看到師傅點著一盞油燈,粗苯的雙手拿著小刀坐在茶幾之前,一點點的削除,打磨......
“混蛋?!币幌氲剿{玄曾經(jīng)的所作所為,藍墨天便覺得氣不打一處來。
走出房門,正對著自己的那間不起眼的小房間印入眼簾,門上有一牌匾,名為存亡堂。
這一間小屋子藍墨天也是有印象的,沒記錯的話應該是存放珍貴藥品、兵器之所在。
藍墨天推開房門,結(jié)果卻是大失所望,內(nèi)中只余下了一些撒落一地的藥瓶,以及遍地可見的干涸的血跡。
他可以想象到,這里,直到煞雨峰門戶被攻陷之后便成為了一個醫(yī)療站,一數(shù)珍貴藥材李林霖絲毫沒有留存,盡數(shù)用在了自己門下弟子的身上。
有幾個瓶子藍墨天甚是熟悉,正是江湖上最常用的,能救人性命的金瘡藥,麻沸散,浮屠丹等。
藍墨天正要離開,卻聽到一聲嬌滴滴的呢喃聲,似乎是個女的,轉(zhuǎn)眼一看,正見一抹黑漆漆的人影蹲在屋內(nèi)的一處黑暗角落,地上還放著一個包裹,那人似乎在清點著什么。
她本就身材嬌小,以至于藍墨天方才踏入,環(huán)顧四周竟絲毫沒有看見。
藍墨天緩緩移動,轉(zhuǎn)眼便到了那黑衣人的眼前,這才看清了那黑色包裹之中裝著殘破不堪的療傷之藥,以及一大堆缺口的兵刃。
“你tm誰??!”藍墨天大吼,師門遭此滅門之禍,主峰的火都沒燒干凈呢,就這會兒小偷已經(jīng)來了,藍墨天怎能不氣。
“??!”果然不出其所料,那黑衣人正是一個女子,只見她身形輕盈地迅速與藍墨天拉開了距離,手上還不忘緊緊攥著那黑色布袋。
那女子緩緩站起,在黑色蒙面紗掩蓋之下的那一雙烏黑發(fā)亮的大眼睛一眨一眨地盯著藍墨天,似乎是在打量著他。
半晌,那女子輕嘆一聲,一手叉腰,一手則指著藍墨天說道:“我還以為是哪位高人呢,小小武徒竟敢糊弄本女俠?!?p> “此乃我?guī)熼T重地,你這女子偷我?guī)熼T財務,不認錯道歉反倒倒打一耙,是何道理?”藍墨天打趣地問道。
“我...”那女子顯然是被藍墨天噎住了,香肩不住地顫抖著,似乎在想著什么反擊回去,卻發(fā)現(xiàn)的確是自己理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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染夢天涯
染夢天涯:女的出現(xiàn)了,鼓掌鼓掌-(¬v¬)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