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寒接過屬下遞過來的茶水呡了一口,復又端正手里轉著玩,冷眼旁觀著北冥家最得人心的家主背過氣去,又看著北冥家眾人忙活下,緩過來一口氣的北冥修緩緩的說“這就受不住了?真正的大戲還沒開始呢?!蹦堑坏哪?,著實讓人莫名牙癢癢。
“南宮寒,即使是我北冥家再孱弱,也不是你南宮家的人想滅就能滅的,所以......這些人里,還有誰?”北冥修好歹是世家之主也和南宮家打過幾次交道,他自然看得出來今天來的這些殺手,都不是南宮家能夠培養(yǎng)的出來的。
“你倒是很聰明嘛,也罷,反正你都要死了,我就讓你做個明白鬼。前些日子南國皇帝找到我,說在他的國家你的風頭蓋過了他這個一國之主。所以,他拿了一萬騎兵和我換你北冥家的命。你也知道,我們這些世家都是不能養(yǎng)私兵的,所以,我答應了。”南宮寒開口說,若他得到了南國的一萬騎兵,那他南宮家就是名副其實的第一世家,地位再也無人可撼動,他也將成為第一個有私兵的世家,再也不用像以前那樣,養(yǎng)個暗衛(wèi)還得小心翼翼。
“南宮寒你,不得好死?!北壁ば逇馊粲谓z的詛咒,但心里一片悲戚,南國是當世五大國之一,若是南國出手,那這世間除了方外之地忘塵山的人,將再沒有人能救他北冥家了,但忘塵山向來不理塵世恩怨,即使是忘塵山知道了今天的事情,又怎么可能會出手救他們呢?
“我有沒有好死就不勞你費心了,我只知道我現(xiàn)在可以讓你,和你的的家人先不得好死?!蹦蠈m寒嘴角勾起一道弧度,向手下比劃了一下。
立時有人將北冥家的人拉開,每一刀下去,都會傳來刀口撕裂衣和血肉之軀的聲音,每一次撕裂聲響起,至少會有一個人倒下。
又是一場屠殺開始。只是這一次屠的不是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仆人,而是真正流淌著北冥家血的北冥家人。
北冥修看著自己的親人一個接倒下,突然如回光返照般爬了起來,手指著天說:“我北冥修!執(zhí)掌北冥家二十余年??幢槭篱g疾苦,傾家救濟世人,卻落得這家破人亡的下場,天道不仁.....天道不仁啊......”
“那你可得好好記著,下輩子...別再做個好人了。你連自己都保護不了,又有什么資格去幫助別人呢?”南宮寒面無表情,又略帶諷刺的看著北冥家的人倒下,他可憐的看著北冥修仿佛頃刻間老了幾十歲的臉說。
“天道不仁......天道不仁?。“?......”北冥修口中念叨著天道不仁,最終直挺挺的向后倒了下去,這個剛滿四十的男人,竟被活生生氣死了。
“家主...家主...”這時候北冥家二十幾人已經(jīng)被屠殺的只剩下十一個了,但還是在有人倒下。
“南宮寒,你為什么要這樣!”說話的,是北冥家那十幾個人里面的一個女人。剛剛她一直被混在北冥家的人里,所以并沒有人注意到她。
但她在看著北冥修倒下以后,終于忍不住沖到南宮家主南宮寒面前朝他嘶吼道。
她手里還抓著一個四五歲大的小男孩的手,而那個小男孩見了這從頭到尾的屠殺竟然從頭到尾一滴眼淚沒流,而且那相貌竟和剛被氣死的北冥家主北冥修有六分像。
“南宮傾,別忘了你是誰!”南宮寒皺著眉頭說,不過難得他臉上多了一分柔和。
“我是北冥家當家主母,我更是北冥修的妻子!”那女子也從頭到尾沒掉過一滴眼淚,只是眼睛早就紅了。
她沖到南宮寒身邊,而南宮寒居然沒殺了她,還讓她進了身。她一只手拉著自己和北冥修的兒子北冥言熙,一只手握著拳頭,用力打在南宮寒身上。
“可你也是南宮傾,南宮家的謫女———南宮傾?。?!”南宮寒捉在身上但感覺不痛不癢的手,說著還頗為疼愛的用手去摸了摸女人的頭發(fā)。下一秒?yún)s被女人用另外一只手拍掉,立時南宮寒的手上多了個鮮紅的五爪印。
“......別鬧了,傾兒。跟哥哥回去!”南宮寒咬了咬牙,口腔里甚至能夠嘗到一絲血腥味,但他終究只是沉默了片刻,然后緩下神色對有些癲狂的婦人軟聲哄著。
“回去?北冥家沒了,是毀滅在你的手里,我是罪人,我應該贖罪?!迸颖瘋恼f著看著血泊中的眾人,又看了看北冥修死不瞑目的樣子,她拿出袖子里面的短刀向著自己刺下去。
“你瘋了!”南宮寒眼疾手快的去阻止,可女子下定決心尋死,最后竟逼的南宮寒用內力卸了她的手腕,才讓她手里的刀沒能刺進身體。短刀掉落在地,發(fā)出清脆的“哐當”聲響。
“是,我瘋了,中秋佳節(jié)修哥哥接你來與我團聚,卻不想是引狼入室。竟害了北冥家四百七十三口人死于非命!”女子說著眼淚終于掉了下來,聲音和身體皆顫抖不已,精致的妝容早已經(jīng)被眼淚沖刷得一塌糊涂,發(fā)髻也有些散亂下來,沒有了雍容磨樣。
“南宮傾,你別忘了,你姓什么!”南宮寒雙手捏著女子的雙肩,眼睛都快冒火了。
“我姓南宮,叫南宮傾,我是南宮世家二小姐,是南宮寒的親妹妹!”原來她是南宮寒同父異母的妹妹,南宮寒唯一且千嬌萬寵長大的妹妹。
“你知道就好,跟我回去,北冥家能給你的,哥哥也都能給你,你想要什么,哥都讓人給你找......”南宮寒說著放松了抓在南宮傾肩膀上的手,只想帶她離開這是非之地。他不想讓她看到這些血腥場面的,因為舍不得。
在南宮寒的心里,這個世界上沒有人能夠配得上自己的妹妹,北冥修有什么好的,說的好聽了是溫柔儒雅,說直白了就是弱不禁風。更重要的是兩人屬于聯(lián)姻,南宮寒一直都覺得妹妹和他是因為家族利益才成親。
要不是當時他還只是一個庶出的長子,并沒有實權所以在家族中地位尷尬,所以他當初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捧在手心的妹妹坐上花轎,還因此氣得大病一場。病好后便整個人性情大變,以雷霆手段坐上了南宮家主的位置,要不是這些年一直在內斗,恐怕今天的事情甚至不會拖到現(xiàn)在。
“我想要北冥修,我想要北冥家好好的,我要他們活。”南宮傾手指著一地的血泊,和躺在血泊里橫七豎八的尸體。
“啪!”南宮寒終于忍無可忍的狠狠一巴掌打在了南宮傾臉上。一瞬間,南宮寒只覺得自己的心像是被人捏住一般的疼??粗蠈m傾臉上的巴掌印跡,他又后悔打了她,顫抖著手輕輕的撫摸上她的臉,臉上是南宮寒自己都沒發(fā)現(xiàn)的柔情。
“疼不疼?”南宮寒又問,但是卻沒得到答復。只見自己妹妹眼淚像不要錢似的掉落小臉也開始腫起來,南宮寒有些慌亂起來,那畢竟是他放在手心里疼了十幾年的人??!
“別哭了,哭了就不好看了!別哭,南宮家的人可流血不流淚?!蹦蠈m寒可不會哄人,當年南宮傾哭的時候,他也只會說這些。而南宮傾也很吃這套,竟然真的不哭了。
“跟我回去吧!你還是南宮家最珍貴的二小姐,忘了這里的一切,從此和北冥家沒有任何關系了。”南宮寒替妹妹擦干眼淚,又替她整理微微亂的發(fā)鬢,小心翼翼的將她攬入懷中,將下巴輕輕的磕在南宮傾的肩膀上,甚至有些乞求了。
“哥,你放過他們吧!”南宮傾指著最后還沒被殺的四個人,還有她一直拉在身邊,從頭到尾沒掉眼淚的小男孩。
南宮寒抬頭看著這個從頭到尾沒掉過一滴眼淚的男孩,這心性到是讓他很欣賞。
南宮寒看了看這一地的尸體,又看了看那小男孩,年紀小小就有這等心性,將來只怕必成大器。
更何況這可是北冥家的血脈啊!留下了始終是個隱患......即使那是他妹妹的兒子...也不行。
“不行,他們必須死”南宮寒權橫利弊以后,又換上一副冷冰冰的樣子,說出的話不容置喙。
“哥哥,我求求你了,放過他們吧,我求求你了?!蹦蠈m傾掙脫了南宮寒的束縛,竟轉身擋在那幾個人面前,面向南宮寒跪在了一地的血泊里。
而那些殺人的人,看出了這個女人和自己的老大是兄妹,那些殺人的人看到她過來,自然不敢繼續(xù)殺了,都紛紛退到一旁。生怕萬一誤傷了她,在場的誰都負責不起!
畢竟南宮寒當年寵妹的事情,現(xiàn)在還讓世人津津樂道。甚至是被一些人,當教育兒女要團結友愛的教材呢!
輕鴻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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