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九章 繼承者與奠基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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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啟十四年末，風(fēng)雪滿長安。

　　日中時分，城南姜府的朱漆大門前出現(xiàn)了一男一女兩道人影，兩人皆著唐國樣式的白色長袍，其中一人為月白色，一人為純白色。

　　二人互看了一眼后，身著純白色長袍的年輕女子往后退了一步，她看著那一只潔白無垢的右掌探出月白色衣袖，拿起朱門上的銅環(huán)用力的輕敲了敲。

　　聲音清脆而有節(jié)奏，好似泉水叮咚，悅耳的聲音回蕩在這幽靜的街巷里，好似在向長安宣告某個外出的旅人終已回到家門。

　　靜默的站在朱門前，時間跟隨回音流走，不知多久，一陣平緩的腳步聲徐徐傳來，聽著這熟悉的腳步聲，姜明自然露出了一個微笑。

　　咯吱一聲響，朱門兩側(cè)開。

　　如水的清眸，平靜而淡然的面龐，二人的視線在風(fēng)雪飛舞呼嘯中自然對望，他們的神情平靜，并沒有什么無語凝噎的沉默，也沒有久別重逢后的喜悅及擁抱。

　　這第一句話，是姜明說的，他看著眼前似乎仍如那日梅亭里靜坐閱書時翩然獨立的凱莎，笑了笑說道：“今天是年關(guān)，我應(yīng)該還沒回來晚吧！”

　　凱莎沒有馬上回答，她撇過頭看著姜明身后的莫山山，過了一會后，才對著姜明說道：“挺不錯的女子，你眼光不錯。”

　　聽著這話，站在一旁的莫山山竟陡然升起一種歡喜的感覺，那種感覺好似幼時習(xí)字被老師夸贊?？赡缴街?，剛才被眼前這女子注視的那一刻，她感覺到身體內(nèi)好像有一股陽光滋潤萬物般的涓涓暖意，那種暖意，讓她主動放下一切的緊張不安與內(nèi)心防備，對其自覺起了依賴親近之感。

　　不覺有異，反而好感頓生的莫山山不知道那一眼的奧秘，但姜明已看出一二。

　　天使具有洞察之眼，能一眼看穿一個人的內(nèi)心與過去，這項能力的研究者正是凱莎與鶴熙。

　　雖說入了此界后的凱莎就失去了這項能力，但天才如凱莎，在已然接觸甚至研究此界本質(zhì)后，弄出新版本的洞察之眼也不稀奇，而剛才凱莎那一眼，姜明覺得或許這才是凱莎之前和他說過的，正在研究的新道法。

　　只是姜明覺得奇特的是，這新版的洞察之眼發(fā)動竟然沒有任何的外在變化，若不是他感知到莫山山的情緒變化以及靠著對凱莎的熟悉，否則，他還真沒那么容易的就看出來。

　　不過凱莎進(jìn)步至此，令姜明也只有驚嘆佩服。

　　他回頭看了眼莫山山，然后對著凱莎微笑著說：“書癡莫山山，即將入門的新弟子，說起來，她和鶴熙還是挺像的，不論是性格還是對天地的研究能力。”

　　這話表面是在介紹說明莫山山，可同樣熟悉且了結(jié)姜明的凱莎自然知曉它的內(nèi)在意思。第一時間，凱莎便再次轉(zhuǎn)頭只是尋常的看了莫山山一眼，然后才對著姜明說道：“確實有點像，也難怪你會花費心思觀察?！?p>　　“今天是天啟十四年末，也是正式入門行拜師禮的時候。”看著朱門內(nèi)的凱莎，姜明露出了一個微笑，“待山山正式入門，你倒可以把她待在身邊親自教導(dǎo)她?！?p>　　“說起來，在這個世界，天刃王已有繼承者，而天基王也應(yīng)該有個繼承者，正義的光芒需要傳承下去?！?p>　　聽到這最后一句話，明其意的凱莎突然微然笑了一下，她看著莫山山，輕喃說：“光明不滅，正義永存。”

　　說到這里，凱莎轉(zhuǎn)過身子向前走去，突然，凱莎停下腳步，身子背對著二人，仰頭凝視著灰白的天穹，認(rèn)真喃喃道：“這個世界…還真需要個正義秩序的奠基者啊！”

　　輕聲說完這句話，凱莎便再次抬腳邁步向正堂走去。

　　姜明與凱莎之間的對話，讓一旁靜立的莫山山聽著很是不解，尚在細(xì)思的她，卻見姜明已然跨進(jìn)朱漆大門，正回頭看著他說道：“進(jìn)來吧，山山，今天可是你正式拜師入門的日子，別耽誤了時辰哦?！?p>　　莫山山微微一愣，輕點了點腦袋便跨門而入。

　　進(jìn)了后院，穿過長廊，莫山山來到了一座處于重重寒梅包圍中的無名之亭，亭子中央有一長桌，桌子中間放著一小爐，一茶壺，在其左手邊則散放著數(shù)本無名經(jīng)卷。

　　薪柴燃燒，火舌歡快的親吻著壺底，白色煙氣升騰而起，跟著寒風(fēng)飄向遠(yuǎn)方，靜坐在長桌后的凱莎拎起茶壺，倒了一杯清茶，可是她卻并未端起茶杯飲用，反而把那盛了清茶的茶杯撥向一旁，然后左手探出衣袖拾起一本經(jīng)卷，就著滿亭梅香，似如往昔一般靜靜的觀閱起來。

　　看見這一幕，姜明帶著笑容坐了下來，他背對著莫山山，說道：“山山，還不奉茶？”

　　拜師應(yīng)奉茶，這是古禮，也是規(guī)矩，而莫山山聽到這話才反應(yīng)過來。她當(dāng)即走到長桌右側(cè)，拿起面前的茶杯，單膝下跪，把茶杯高舉遞給姜明。

　　接過茶杯，一飲而盡，姜明帶著濃濃笑意，揮了揮手道：“這拜師茶已喝，從今日起，你莫山山就是我的弟子，我青云道門的第二位弟子。”

　　“至于你大師兄，他叫朝小樹，長安人多叫他春風(fēng)亭老朝，亦或者朝二哥，不過我想他應(yīng)該更喜歡后者?！?p>　　“朝小樹？”莫山山蹙著眉頭驚咦起來，“是那個單劍上劍閣，其劍意被劍圣柳白贊為勇絕之劍的入魔者朝小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