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天道好輪回
刑天林果真走到推莊位置,這時候還能把事攬在身上,不是說此人很有責任感,東家沒有白雇這人,而是說此人對自己技藝極有自信。
“還是賭大小,規(guī)矩不變?!毙烫炝窒群唵侮U明,并沒有因自己出來而改變規(guī)矩,以店欺客?!昂美玻_始下注吧?!?p> 沒想這人如此痛快,賭桌上的人,沒什么反應,周圍看客們一愣,以為憑著之前局面,馬上就要動手了呢。
能做大戶,自然都不一般,桌上五人輕輕一笑,也陪他們開始了游戲。
莫木開自然還是一百兩下注,不貪進,也絲毫不退。史查蘭的一百兩,早就放在桌上,等著躍籠而出了。
“兩位都很是豪氣啊?!毙烫炝秩顺錆M野逸,但語氣客套,表情淡定,言語風趣,和之前的胡風比起來,很受人歡迎,刑天林接著問左手第一位與第二位,道:“何小姐與宋先生呢,還是五十兩么?!?p> 宋先生自然是第二位的文士,普通的不能再普通,很容易被人遺忘。
而第一位的何小姐,自然是那美艷女子,外面那些誘人女荷官,和這女子一比,立刻黯然失色不少,成了庸脂俗粉。
正好在做都是男性,何小姐作為一絲調劑,也很不錯,但此刻沒什么人去關注他那完美酮體,因為中間的銀子,堆得太高,實在亮眼。
宋先生和何小姐,還是五十兩,更不貪功,因為他們一直都是,跟隨著莫木開的腳步押注,既然知道能穩(wěn)贏,何樂而不為呢。
刑天林的小臂,比骰盅還要粗壯兩分,看起來像是碼頭或農下,賣力氣的人。但拿起骰盅那一刻才知道,這似木棍的十根手指,是多么靈活。
比茶碗大的骰盅,在他手,如秀女手中銀針,游刃有余,上下竄飛,且都在掌控之中,不會扎傷自己,更不會刺到別人。
骰盅落定。
“我猜?!蹦鹃_的聲音依然有些沙啞,但穩(wěn)定,道:“一二四,七點,小?!?p> 開盅。
眾人大驚,果然是,
一、二、四,七點,小。
一片噓聲,而刑天林卻很淡定,道:“胡風,給客人拿銀子。”
“堂主!這……”胡風有些不甘心,沒想到這老家伙這么厲害,連自己上級出來,都整治不了。
“拿銀子!”
剛想斗狠,但刑天林的話,很決絕,不給胡風其他選擇余地。
刑天林看樣子很大氣,沒有因為這點成敗,而受影響,微微一笑,以熟練的手法繼續(xù)操作起來。
“我猜,二二五,小?!?p> 一陣叮叮當當。
開盅,果然是,二、二、五,小。
周遭看客一片歡呼。
何小姐吃吃嬌笑,模樣兒性感至極點,意志稍微薄弱一點的人,估計都想輸給她錢,來換取開心。
宋先生和史查蘭,捏起起手中銀兩,對著莫木開致謝。
“多謝!”
“不必客氣?!蹦鹃_道:“走運而已,大家開心就好?!?p> 換了荷官,連又接輸兩把,這讓觀眾的臆測更加豐富起來。
但只有明眼人,一下子就能瞧出問題。
孔酒三人對望一眼,覺得這刑天林很不簡單,不光連輸,給銀子速度還相當痛快,最關鍵的,還保持風度,始終不急不躁,微笑對待。
就像拿別人的銀子在給,如果不知內情者,還以為兩人合起伙來,圈賭場的錢。
此時大部分人,認為刑天林的賭術也不過爾爾,強出頭而已,遠不是,風頭正盛連贏十幾把莫木開的對手。
刑天林極有風度,手一擺,沉穩(wěn)一笑,道:“好,咱們繼續(xù)?!?p> 如果莫木開真能看到的話,就會看出,刑天林的笑,意味很深長。
骰盅的規(guī)則都是,每次搖完之后,再進行下注,然后開盤,看點數(shù)。
這次還是一樣,莊家先手,但刑天林沒用絕妙手法,看似簡單晃晃就把骰盅搖好,放在案上,但不知簡單中,有沒有不為人知的細膩了。
正眼前方,側耳傾聽后,莫木開依然從容淡定,道:“三三一,小?!?p> 簡單,快捷。
在報數(shù)的時候,木開這個瞎眼道人,從未啰嗦過。
“好,下完注,請各位離手?!毙烫炝终f完,大手慢慢按上骰盅,更無比緩慢的拿起盅蓋。
所有人,都覺得這種儀式很沒必要,只有刑天林面帶笑容,始終保持風度。
盅蓋抬起,緩緩移開眾人視線,不用去看,所有人都知道,三粒骰子,分別應該是,三三一,七點小。
但……結果,往往總是出乎大多數(shù)人的預料。
“嚯!”
不少人吸了口涼氣,讓場上寧了不少。
桌上顯示的是,三、三、六。
三個骰子是十二點,大!
莫木開在大家心中,已趨近于賭神了,沒想到這一局,竟然是這樣結果。
眾人一片呼聲,滿場震驚。
瞪大了眼睛,張大嘴,留著都是煙熏味兒的口水,都沒看明白是怎么回事。
刑天林笑了,露出滿口,整齊的白牙,笑得很開心。好似剛剛心中的禱告,得到了靈驗。
有人歡喜有人憂,百家歡喜百家愁。
沒有人,能一帆風順,運氣也要輪流轉不是。
很多看客,尤其是默默跟賭的人,都在暗暗感嘆,總要趕上一局運氣不好吧,可以接受。
老人家了,不容易,誰能精神一直集中況且十幾局這么久呢。
但……還沒等眾人回過味兒來,輸銀子的人,還沒自我安慰完的時候。
下面一局,莫木開又輸了。
莫木開猜,四四五,大。
但開盅之后,是四四一,小。
“莫先生。”刑天林道:“您又錯了?!弊旖沁珠_,整齊亮白牙齒在燈下,極其閃耀。
“是么?!蹦鹃_這不是在問誰的語氣,更像是自己和自己說話。
周遭賭客議論聲漸起。
玩賭,就是玩心態(tài),史查蘭雖有點瘋,但不傻,見風向不順,決定先暫時觀望一陣再說,暫不下注。
大部分人很靜,都有些摸不準情況,只有一人,“咦”,了一聲,那人就是季亦濃。
天穹宇和孔酒,立馬回頭去問,怎么了。
刑天林搖盅時候,季亦濃在很認真?zhèn)榷鷥A聽,然后道:“你們發(fā)現(xiàn)了沒有,過程中并沒有什么特殊的手法,但有一點很奇怪。”
“如何奇怪?”天穹宇首次來了興致,問道。
“在他要揭蓋,手按在骰盅上時候,里面的一粒骰子,輕響了一聲?!奔疽酀獾溃骸按巳说膬攘Γ?p> 很強?!?p>